说起来好害羞呀！我今年都63岁了，和老伴分房睡已经十几年了

说起来好害羞呀！我今年都63岁了，和老伴分房睡已经十几年了

01

我叫王秀兰，今年 63 岁，退休前在咱们社区医院当护士，干了快四十年。

老伴叫张建国，比我大两岁，以前是机床厂的维修工，手上的老茧厚得能磨破砂纸。

我们俩现在分房睡，算下来整整十五年了，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早上六点我准醒，多年当护士的生物钟改不了。

穿好棉袄摸去厨房，先把豆浆机插上，抓两把黄豆，再放几颗冰糖 —— 老张血糖有点高，不能多放。

厨房窗户对着老张的房间，我瞅见他窗帘还拉着，估摸着又在听评书。

果然，没一会儿就传来单田芳的声音，“话说那三国英雄……”

这老东西，退休后别的没学会，就爱抱着个旧收音机，从早听到晚。

我正切着萝卜准备做咸菜，手机响了，是女儿婷婷。

“妈，早饭吃啥呢？我今儿上午不忙，带着乐乐去看你们。”

婷婷开了家水果店，忙得脚不沾地，平时也就周末能来一趟。

“还能吃啥，豆浆配馒头，你爸在屋里听评书呢。” 我把刀放下，声音不自觉拔高了点，“乐乐最近乖不乖？上次说要的奥特曼卡片，我让你爸在小卖部买了两包。”

“嗨，别提了，昨天还跟邻居家小孩抢玩具呢。” 婷婷在电话里笑，“对了妈，问你个事儿，你跟我爸还分房睡呢？”

我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脸突然有点热。

“你这孩子，问这干啥？都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不是妈，我昨儿看个文章说，老两口分房睡不好，容易疏远。” 婷婷的声音正经起来，“你俩当初不就是因为我爸打鼾吗？现在他打鼾没那么严重了吧？”

我瞟了眼老张的房门，压低声音：“谁说不严重？有时候夜里我还能听见呢，隔着墙都清楚。”

其实我没说实话，老张这两年打鼾轻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呼吸都慢了些。

主要是十五年了，各自有各自的习惯。

我屋里摆着缝纫机，晚上没事就缝缝补补；他屋里堆着工具箱，还有他宝贝的鱼竿，占了半张床。

正说着，老张的房门开了，他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头发乱得像鸡窝。

“跟谁打电话呢？豆浆好了没？” 他揉着眼睛，声音哑哑的。

我对着手机说：“先不跟你说了，你爸醒了，上午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我把切好的萝卜放进盆里：“刚婷婷说上午来，带着乐乐。”

老张走到豆浆机旁，掀开盖子闻了闻：“来就来呗，正好让乐乐把那卡片拿走，搁我桌上占地方。”

我瞪了他一眼：“那是我让你买的，你倒嫌占地方。”

老张没说话，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水龙头开得哗哗响。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结婚那会儿。

那时候我们住机床厂的家属院，一间小平房，冬天冷得要命，俩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裹着一床厚被子，老张的呼噜声就在耳边，我还觉得挺踏实。

哪想到，后来会分房睡呢？

02

上午九点多，婷婷果然来了，乐乐跟在后面，背着个小书包，一进门就喊：“姥姥！姥爷！”

老张正坐在客厅里擦鱼竿，听见喊声，立马放下抹布，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乐乐来啦？快过来，姥爷给你买的卡片在桌上呢。”

乐乐颠颠地跑过去，拿起卡片就坐在地上翻，嘴里还念叨着 “赛罗奥特曼”。

婷婷把手里的水果袋放在茶几上：“妈，这是刚进的草莓，新鲜着呢，你跟我爸尝尝。”

我接过袋子，拿出几个洗了洗，递给乐乐一个：“慢点吃，别噎着。”

婷婷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张和乐乐玩，突然说：“爸，妈，下周社区有个体检活动，免费的，我给你俩报了名，到时候我陪你们去。”

老张头也没抬：“检啥呀？我身体好着呢，不用检。”

“爸，怎么不用检？你都六十五了，血压血糖得常看着点。” 婷婷皱着眉，“我妈以前是护士，还不知道体检的重要性？”

我擦了擦手，坐在婷婷旁边：“我觉得婷婷说得对，去查查也放心。”

老张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婷婷，不情不愿地说：“行吧，去就去。”

体检那天，婷婷特意关了店门陪我们去。

社区医院人不少，大多是老年人，我熟门熟路地领着老张排队。

量血压的时候，护士说老张血压有点高，“145/90，阿姨你以前是护士，知道这个数得注意了，平时少盐少糖，多跟叔叔一起散散步，别总闷在屋里。”

老张在旁边嘟囔：“我也不闷啊，我天天听评书呢。”

护士笑了：“听评书是好，可也得跟阿姨多聊聊，老两口多互动，对身体好。”

婷婷在旁边凑趣：“听见没爸？护士都让你跟我妈多互动，别总各睡各的了。”

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拉着婷婷：“别瞎说，护士说的是多聊天。”

老张也咳了一声，转过脸去看墙上的宣传画，耳朵尖却有点红。

回家的路上，婷婷开车，我和老张坐在后排。

婷婷一边开车一边说：“妈，我看你俩就是太独立了，以前我小时候，你俩还一起在院子里乘凉呢，现在倒好，各住各的屋。”

老张没说话，我看着窗外的树，心里有点琢磨。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不分房，就是这么多年了，突然要睡在一张床上，总觉得怪怪的。

晚上我做了老张爱吃的红烧肉，炖得烂烂的，入口即化。

老张吃了两块，说：“还是你做的香，外面饭店的红烧肉，没你这味儿。”

我给他盛了碗汤：“爱吃就多吃点，以后我常给你做。”

老张喝着汤，突然说：“下周体检报告出来，要是真有啥问题，我就搬回你屋睡？”

我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他正低着头喝汤，耳朵又红了。

我赶紧低下头，扒了口饭：“先看报告再说吧，你要是不打鼾了，也不是不行。”

老张 “嗯” 了一声，没再说话，可我看他吃饭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点。

03

体检报告出来，老张血压还是有点高，医生让多运动，少熬夜，最好能有人陪着说话。

婷婷知道了，又开始念叨：“爸，你看医生都这么说了，赶紧搬回我妈屋吧，晚上还能让我妈看着你别偷吃零食。”

老张这次没反驳，只是挠了挠头：“行，等我把屋里的鱼竿收拾收拾。”

我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期待，就像年轻时要跟他结婚一样，既紧张又高兴。

结果没等老张收拾好鱼竿，家里的水管坏了。

那天早上我正在做饭，厨房的水管突然爆了，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我吓得赶紧喊老张，老张跑过来，一看这情况，立马去找工具箱。

他蹲在地上修水管，我在旁边递工具，递毛巾。

水有点凉，老张的手泡在水里，我看着他手上的老茧，突然想起以前他在机床厂上班，冬天修机器，手冻得通红，回来我给他用热水泡手，他还说不疼。

修了快一个小时，水管终于修好了，老张站起来的时候，突然 “哎哟” 了一声，扶着腰坐下了。

“怎么了？” 我赶紧过去扶他。

“腰扭了，刚才蹲太久了。” 老张皱着眉，脸都白了。

我赶紧扶他到沙发上躺着，给他揉腰：“让你慢点弄，你偏不听，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逞强。”

老张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嘴硬：“这点小伤算啥，以前在厂里修机器，比这严重多了。”

我没理他，拿了红花油给他抹上，一边抹一边说：“你这腰本来就不好，以前在厂里落下的毛病，现在还不注意。”

晚上，老张的腰更疼了，连翻身都困难。

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要不你今晚睡我屋吧，我那屋有沙发，我睡沙发，方便照顾你。”

老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我把他扶到我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拿了被子铺在沙发上。

夜里，我醒了好几次，每次醒了都去看看老张，怕他疼得睡不着。

有一次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张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还疼吗？” 我轻声问。

“好多了，你快睡吧，别总起来。” 老张的声音很轻。

我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以前你也这么照顾我，记得我阑尾炎手术那次，你在医院陪我，晚上就趴在床边睡，醒了就给我擦汗。”

老张笑了笑：“那时候你还哭了，说疼，我还说你一个护士，怎么比病人还娇气。”

“谁让你不心疼我。” 我也笑了，眼睛却有点湿。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没怎么睡着，却觉得心里很踏实，就像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挤在小床上，却觉得很温暖。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发现老张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腰好点了吗？” 我走过去问。

“好多了，你做的饭香，吃了饭就不疼了。” 老张放下报纸，看着我笑。

我心里一暖，转身去厨房做饭，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点。

04

老张的腰好了之后，没提搬回自己屋的事，还睡在我床上。

我也没提，就这么默认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有点不适应，晚上睡不着，老张也没怎么睡好，总怕翻身吵到我。

有天晚上，我醒了，看见老张正给我盖被子，我假装没醒，心里却甜甜的。

早上起来，我跟老张说：“你要是觉得挤，就搬回你屋。”

老张喝着豆浆，头也不抬：“不挤，比我那屋暖和。”

我笑了，没再说话。

婷婷知道老张搬回我屋了，特意跑来看我们，还带着乐乐。

乐乐一进门就喊：“姥姥姥爷，你们是不是一起睡觉啦？”

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捂住乐乐的嘴：“小孩子别乱说话。”

婷婷在旁边笑：“妈，你还害羞呢，都老夫老妻了。”

老张也笑了，摸了摸乐乐的头：“对，姥爷跟姥姥一起睡觉，这样就能保护姥姥了。”

乐乐拍着手：“太好了，以后姥爷不用一个人睡了，姥姥也不用一个人缝衣服了。”

我看着乐乐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老张，心里觉得暖暖的。

有天晚上，我和老张坐在床上看电视，看的是老电影《庐山恋》。

看到男女主角谈恋爱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老张。

老张也在看我，他突然说：“秀兰，对不起啊，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睡，委屈你了。”

我心里一酸，摇了摇头：“不委屈，我知道你是因为打鼾，怕影响我睡觉。”

“那时候年轻，不知道心疼你，总觉得分房睡方便，现在才知道，老两口还是得在一起才好。” 老张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却很暖和。

我靠在他肩膀上：“现在也不晚啊，我们还有好多时间呢。”

老张 “嗯” 了一声，把我搂在怀里：“对，还有好多时间。”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没听见老张的呼噜声，只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像小时候听着妈妈的心跳声一样，让人安心。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老张已经做好早饭了，煮了粥，还煎了鸡蛋。

“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走过去问。

“想让你多睡会儿，你以前当护士总熬夜，现在该好好补补觉了。” 老张把鸡蛋递给我，“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接过鸡蛋，咬了一口，觉得比平时吃的鸡蛋香多了。

婷婷后来又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笑着说：“我看你们现在比年轻时候还恩爱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张却得意地说：“那是，你妈跟着我，肯定得让她开心。”

05

我的生日快到了，我自己都忘了，老张却记着。

生日前一天，老张说要出去买点东西，让我在家等着。

我以为他就是去小卖部买点菜，没想到他出去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菜。

老张没说话，把红色的盒子递给我：“给你的，生日快到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镯子，上面刻着花纹，闪闪发亮。

我惊讶地看着老张：“你怎么给我买这个？这么贵。”

“不贵，婷婷说你喜欢金首饰，以前总舍不得买，现在我给你买。” 老张坐在我旁边，挠了挠头，“我问了店员，说这个花纹适合老年人戴，不容易变形。”

我拿着镯子，手有点抖，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你这老东西，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啥，我们的钱还得留着给乐乐上学呢。” 我一边哭一边说。

“乐乐有婷婷呢，我们的钱就用来给你买东西。” 老张给我擦眼泪，“以前我总觉得老夫老妻不用这些，现在才知道，你也喜欢这些，也想让我疼你。”

我把镯子戴上，大小正好，特别好看。

“喜欢吗？” 老张问。

“喜欢，太喜欢了。” 我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

生日那天，婷婷带着乐乐来了，还买了个蛋糕。

乐乐看着我手上的镯子，说：“姥姥，你的镯子真好看，是姥爷买的吗？”

“对，是姥爷买的。” 我笑着说。

婷婷也说：“妈，这镯子真适合你，我爸这次可真用心。”

老张坐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还给我夹菜：“多吃点，这个鱼是你爱吃的，我特意让卖鱼的给我挑的新鲜的。”

吃饭的时候，乐乐突然说：“姥姥姥爷，你们以后要一直一起睡觉哦，这样姥爷就能天天给姥姥买好吃的了。”

我们都笑了，我看着老张，老张也看着我，眼里都是笑意。

晚上，乐乐睡着了，婷婷也走了，我和老张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老张突然说：“秀兰，其实十五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因为我打鼾才分房睡，你是那时候照顾生病的婆婆，累得睡不着，怕我担心，才找的借口。”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听婷婷说的，她说你那时候天天晚上偷偷哭，怕婆婆好不了，又怕我累着。” 老张握着我的手，“对不起，那时候我没好好关心你，让你一个人扛着。”

我眼泪又流出来了：“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对，现在挺好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 老张把我搂在怀里，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很有力，很温暖。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梦里都是和老张年轻时候的样子，一起在小平房里做饭，一起在院子里乘凉，一起看着婷婷长大。

06

从那以后，我和老张再也没分房睡过。

每天早上，我们一起起床，老张去买早饭，我在家收拾屋子；上午，我们一起去公园散步，老张扶着我，慢慢走，遇到熟人，他们还会开玩笑说：“张师傅，王阿姨，你们俩现在真是形影不离啊。”

老张总是笑着说：“老了，得互相照顾。”

下午，我在家缝缝补补，老张在旁边看报纸，或者帮我穿针引线 —— 他眼神比我好，穿针特别快。

晚上，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有时候还会聊起年轻时候的事，聊婷婷小时候的趣事，聊我们在机床厂家属院的日子。

有一次，婷婷问我：“妈，你现在跟我爸一起睡，不觉得吵吗？”

我笑着说：“不吵，听着他的呼噜声，我还觉得踏实呢，要是哪天听不见了，我还睡不着。”

老张在旁边听见了，也笑了：“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打呼，让你睡得香。”

乐乐也说：“姥姥，姥爷的呼噜声像小火车，轰隆隆的，可好玩了。”

我们都笑了，屋里充满了笑声，比以前热闹多了。

有一天，我和老张在公园散步，遇到了以前社区医院的同事李姐。

李姐说：“秀兰，你现在气色真好，比以前年轻多了。”

我说：“是吗？可能是因为最近心情好，睡得香吧。”

李姐看了看老张，笑着说：“还是张师傅会照顾人，老两口在一起，就是不一样。”

老张挠了挠头：“应该的，她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得好好对她。”

我心里暖暖的，挽着老张的胳膊，慢慢往前走。

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我们的日子一样，虽然平淡，却很幸福。

有时候我会想，分房睡的那十五年，其实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们都太要强，太怕对方担心，才把爱藏在心里。

现在，我们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开了，把爱放在了明面上，才发现，原来老两口在一起，不用轰轰烈烈，只要每天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散步，就是最大的幸福。

前几天，婷婷给我们拍了张照片，我和老张坐在沙发上，我戴着他给我买的金镯子，他握着我的手，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婷婷把照片洗出来，挂在客厅里，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我都觉得心里甜甜的。

我今年 63 岁了，和老伴分房睡了十五年，现在又睡在了一起。

我知道，以后我们还会一起走过很多年，一起看着乐乐长大，一起变老。

原来好的感情，不管分不分房，只要心里有对方，就永远不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