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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49 岁已绝经了,前段时间我和一个比我大五岁的老头子在一起了

排行榜 2025年11月25日 22:41 1 admin

我叫张燕,今年四十九。

我 49 岁已绝经了,前段时间我和一个比我大五岁的老头子在一起了

身份证上写的。

我自己总觉得像个笑话,四十九,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别人。

可每个月准时消失的大姨妈,还有脸上那几条不请自来的褶子,都在提醒我,别装了,你就是老了。

绝经这事儿,来得悄无声息。

一开始只是不规律,我还庆幸,省了多少麻烦。

等到医生平静地告诉我,“这是自然规律”,我才恍惚了一下。

哦,一个时代结束了。

我身体里那个属于女人的、热闹了几十年的东西,下班了。

彻底下岗,没得返聘。

离婚也好些年了。

女儿方方跟着我,如今也大学毕业,在另一座城市上班,忙得脚不沾地。

这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就只剩下我,和那台总在半夜发出怪响的旧冰箱。

日子,说白了,就是熬。

熬到天亮,熬到天黑,熬到周末女儿打个电话来问候一声。

直到我碰到了老林。

老林,林卫东,比我大五岁,五十四。

一个真正的,名副其实的老头子。

头发花白,眼角耷拉着,笑起来的时候,褶子能夹死蚊子。

我们在小区花园认识的。

他侍弄那几盆月季,比对他自己还上心。

我每天去那儿遛弯,消磨时间,看他给花浇水、剪枝,一看就是半小时。

有一天,他直起腰,捶了捶背,冲我笑了笑。

“大妹子,也喜欢花?”

我点点头。

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老伴走了三四年,儿子在国外,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我们俩,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给这白开水一样的日子,撒点盐。

哪怕是咸得发苦的盐,也总比一点味道没有强。

前段时间,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没有仪式,没有宣告。

就是那天他提着一条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鲈鱼,站在我家门口,气喘吁吁地说:“小张,晚上我给你做个清蒸鲈鱼吧,我拿手。”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和他手里那条还在扑腾的鱼,鬼使神差地,就让他进了门。

鱼很鲜,葱丝切得极细,火候恰到好处。

我吃了两碗米饭。

吃完,他没走,很自然地挽起袖子去洗碗。

水池里哗啦啦的水声,混着新闻联播的背景音,我突然觉得,这屋子,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像个家了。

他就这么半“住”了下来。

说是住,其实就是白天过来,做做饭,看看电视,帮我修修水龙头,然后晚上再回他自己那屋去。

隔着两栋楼,不远。

我以为这事,就能这么安安静A静地进行下去。

直到我女儿方方,一个周末突然袭击。

她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就闻到了红烧肉的味儿。

“妈,改善伙食啊?”

话音未落,老林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从厨房里走出来。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

方方的笑僵在脸上,眼神从惊讶,到审视,最后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混杂着愤怒和失望的复杂情绪。

“妈,这位是?”

我心跳得厉害,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学生。

“这是林叔叔,你林叔叔。”

老林显然也局促不安,他把那盘肉放在桌上,对着方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方方吧?经常听你妈提起你,长得真俊。”

方方没理他。

她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扔,径直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方方全程没给老林一个好脸色,也没动他做的菜。

老林坐了一会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走了。

他一走,方方就爆发了。

“妈!你是不是疯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折腾这个干什么?”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

“我怎么就折腾了?我找个人说说话,一起吃个饭,犯法了吗?”

“说话?吃饭?妈,你别骗自己了!”方方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住哪儿?是不是就住我们家了?他图你什么啊?图你老,图你没钱,还是图我们家这套破房子?”

这话太伤人了。

“方方!”我提高了音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林叔叔?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妈,你才认识他多久?现在骗子多得很,专门骗你们这种单身的老年妇女!”

“老年妇女”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捅进了我的心窝。

是啊,我都忘了,在女儿眼里,我已经是个“老年妇女”了。

一个理应安分守己,守着回忆和孤单过完下半辈子的老年妇女。

我不配拥有新的生活,不配拥有一个能给我做红烧肉的男人。

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你出去。”我指着门,手在发抖。

“妈……”

“你给我出去!”

Chapter 2

那个周末,我和方方不欢而散。

她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留下一句:“妈,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胸口。

老林第二天照常提着菜来了。

他眼圈有点黑,一看就是没睡好。

他什么也没问,就好像昨天那场风波根本没发生过。

他只是默默地在厨房里忙活,做了我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老林,”我开口,声音有点哑,“要不,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他切菜的手顿了一下。

转过身,看着我。

“方方……不喜欢我吧?”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叹了口气,把刀放下,擦了擦手。

“小张,我知道。孩子嘛,都是为了父母好,怕咱们吃亏上当。”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点激动,“我都快五十了,我还能不知道谁好谁坏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走过来,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但方方不知道啊。在她眼里,你就是她妈,一辈子都需要她保护的妈。”

他的话,说到了我心坎里。

是啊,在方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需要她操心的妈妈。

可她不知道,妈妈也会老,会孤单,会需要人陪。

“老林,我对不起你。”我说。

“说这干啥。”他摆摆手,“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孩子。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头子,没本事,让你跟着受委屈。”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难受。

这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个退休的工厂电工。

他能给我的,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的热乎饭,和一个愿意听我唠叨的耳朵。

可就是这么点东西,在女儿看来,都成了一种“折腾”。

那天之后,老林还是会来。

但他变得小心翼翼。

总是在方-方不可能出现的时间点来,掐着饭点做好饭,吃完就走,生怕多待一分钟给我惹麻烦。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堵得慌。

凭什么?

我张燕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年轻时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什么苦没吃过?

跟方方他爸离婚,也是因为他那个人,太不靠谱,满嘴跑火车,就是不干实事。

我一个人把方方拉扯大,供她读完大学。

我没想过再婚,我觉得女人这辈子,有个孩子就够了。

可现在,我老了,孩子也飞走了。

我只是想找个人,搭个伙,过完剩下的日子。

这也有错吗?

方方的电话,隔三差五地打来。

“妈,那个姓林的,没再来骚扰你吧?”

“妈,我给你报了个老年大学的书法班,你去学学,陶冶情操。”

“妈,我给你在网上买了个智能音箱,无聊了可以跟它说说话。”

她用她以为对我好的方式,企图填满我的生活,把我从老林身边拽走。

我没去什么书法班,那个智能音箱,也被我收进了柜子。

我跟她说:“方方,妈不需要这些。”

她在那头沉默了很久。

“妈,你是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

“是。”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一个糟老头子,图你什么?还不是图我们家这套房子!”

又是房子。

好像在我女儿眼里,我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剩下这套住了二十多年的老破小。

我的心,彻底凉了。

“方方,这房子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说出这么狠的话。

我知道,这话一出口,就把我们母女俩的关系,推到了悬崖边上。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然后,是方方带着哭腔的声音。

“好,妈,真好。你为了一个外人,连女儿都不要了。”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了半天。

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这是在干什么?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老头子,跟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女儿闹到这个地步。

我错了吗?

Chapter 3

那次和方方吵完,我们陷入了冷战。

她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想主动联系她。

心里憋着一股气,又酸又胀。

老林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那天他炖了锅鸡汤,黄澄澄的,飘着油花和枸杞。

“趁热喝,补补身子。”他给我盛了一碗。

我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跟孩子,还是没说通?”他问。

我点点头。

“小张啊,”他叹了口气,“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我猛地抬头看他。

“什么算了?”

“咱俩这事儿。”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别为了我,让你跟孩子生分了。不值当。”

“你说什么呢?”我把勺子往桌上一拍,汤都溅了出来,“林卫东,你把我张燕当什么人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愣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觉得我女儿不好惹,你怕了?”我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不是,小张,你听我说。”他急了,站起来,“我是心疼你。你一个人把方方拉扯大不容易,我不能因为我,让你们母女俩有隔阂。我一个老头子,无所谓的,在哪儿不是混日子。”

他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我心里的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这个男人,他想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看着他因为着急而布满红丝的眼睛,心里那块最硬的地方,突然就软了。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背,不宽厚,甚至有些单薄,背心被汗湿了一块。

“老林,”我把脸贴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别说这种话。我认定的事,就不会改。方方那边,我会去说。她是我女儿,她会懂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懂?

她要是能懂,就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了。

日子就这么僵持着。

我和老林,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摸摸地来往。

他依旧给我做饭,照顾我的日常。

我家的纱窗破了个洞,他二话不说,买来工具和纱网,吭哧吭哧弄了一下午,给我换了个新的。

我血压有点高,他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偏方,每天用芹菜和苦瓜给我榨汁喝,那味道,一言难尽。

但我还是捏着鼻子喝下去。

因为我知道,这是他的心意。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疼的感觉,我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方方他爸,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却连我爱吃什么都记不住。

他总说,女人嘛,娶回家就是过日子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所以,当老林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胃不好不能吃凉的,记得我喜欢看哪个台的电视剧时,我承认,我动心了。

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

就是一个老太太,贪恋一个老头子给予的,最朴实无华的温暖。

仅此而已。

转机,发生在一个多月后。

那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方方公司领导打来的。

说方方在公司晕倒了,现在正在市一医院急诊。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挂了电话,我腿都软了,站都站不稳。

是老林,一把扶住了我。

“别慌,别慌!我开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的车,是一辆开了快十年的老捷达,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那天,他开得飞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我坐在副驾,手脚冰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方方千万不能有事。

Chapter 4

赶到医院,方方已经醒了。

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

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加上长期饮食不规律和低血糖,才会晕倒。

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看着女儿那虚弱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我抓着她的手,又气又急。

方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老林提着一堆东西进来了。

保温杯,脸盆,毛巾,还有刚买的粥。

他看见方方醒了,松了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饿不饿?叔叔给你买了白粥,养胃。”

方-方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老林就把粥倒在碗里,细心地吹了吹,递到我手里。

“你喂她吧,她现在肯定没力气。”

我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方方。

她很顺从地喝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林成了医院的常客。

他每天变着花样地熬各种粥和汤,送到医院来。

小米南瓜粥,山药排骨汤,鲫鱼豆腐汤……

他自己舍不得吃,全拿来给我们母女俩。

医院的护工都以为他是我老公,是方方的亲爸。

“大姐,你老公对你真好啊。”

我听了,只是笑笑,不解释。

方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的话很少,但眼神,在慢慢变化。

从一开始的排斥和警惕,到后来的默许,再到一丝丝的动容。

有一次,老林送饭来,外面下着大雨。

他没带伞,浑身都湿透了,裤腿上全是泥点子。

但他把那个保温桶,用塑料袋包了三四层,紧紧抱在怀里。

打开来,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

他把汤递给我,自己跑到走廊里,用纸巾擦身上的雨水。

方方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轻轻地对我说:

“妈,让他进来吧,别感冒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鼻子一酸。

我把老林叫了进来,让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方-方从床头柜里,拿出我给她备用的干毛巾,递了过去。

“林叔叔,擦擦吧。”

她的声音很小,还有点不自然。

但“林叔叔”这三个字,她说出口了。

老林受宠若惊地接过毛巾,连声说“谢谢”。

我看到,他擦脸的时候,偷偷用毛巾抹了一下眼睛。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最厚的墙,开始松动了。

Chapter 5

方方出院那天,是老林开车去接的。

他把车里里外外擦得锃亮,还在副驾上放了个软垫,怕方方坐着不舒服。

回到家,一开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老林提前回来,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些清淡养胃的,但色香味俱全。

“欢迎回家。”他系着围裙,笑着对我们说。

那一刻,我恍惚觉得,我们才是一家三口。

一个完整的,有温度的家。

吃饭的时候,方方主动给老林夹了一筷子菜。

“林叔叔,这几天,谢谢你。”

老林激动得差点把碗打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是我……是你妈的好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差点说漏嘴,脸都憋红了。

我跟方方都笑了。

那顿饭,是这几个月来,我们家最轻松,最温暖的一顿饭。

饭后,方方把我拉到她房间。

“妈。”她坐在床边,低着头。

“嗯?”

“对不起。”

我心里一颤。

“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说话太冲,伤了你的心。”

“傻孩子,妈怎么会怪你。”我摸了摸她的头,“妈知道,你是为我好。”

“不是的。”她抬起头,眼睛里有泪光,“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自私。我怕,我怕你有了他,就不再需要我了。我怕这个家,不再是我和你的家。”

我没想到,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方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也替代不了。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

“还有,”她吸了吸鼻子,“我也怕你被骗。新闻里那么多事,我真的怕。我怕你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受委屈。”

“妈知道。”我把她揽进怀里,“妈都懂。但是方方,林叔叔是个好人。他对我好,是真心的。妈能感觉得到。”

“嗯。”她在我怀里点点头,“这几天,我看到了。他对你,对我都很好。妈,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我没意见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我以为,我和女儿之间,会因为这件事,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没想到,一场病,反而成了我们和解的契机。

晚上,老林要走的时候,方方叫住了他。

“林叔叔,这么晚了,外面也不安全。要不……今晚就别走了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客房我收拾出来了,被子都是新换的。”

老林愣在原地,像个木头人。

他看看方方,又看看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对他笑了笑,点点头。

“听孩子的吧。”

那天晚上,老林睡在了客房。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无眠。

不是失眠,是激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亮堂堂的。

我觉得,我的天,也亮了。

Chapter 6

方方的接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跟老林之间最后一道锁。

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老林可以正大光明地来,正大光明地留下。

他甚至把他的宝贝月季,搬了几盆到我家的阳台上。

红的,粉的,黄的,开得热热闹闹。

整个阳台,都生机勃勃起来。

我们的关系,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再仅仅是搭伙过日子。

我们开始像真正的情侣一样,分享彼此的生活和过去。

他跟我讲他和他过世的老伴。

他们是厂里介绍认识的,一辈子没红过脸。

他老伴身体不好,是他一手照顾的。

“她走的时候,跟我说,老林啊,这辈子跟了你,没享什么福,净让你伺候我了。下辈子,换我来照顾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圈是红的。

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我也跟他讲我和方方他爸。

讲我们是怎么从一开始的甜蜜,走到最后的相看两厌。

讲他是如何一次次地让我失望,如何把我的信任踩在脚底下。

“都过去了。”老林听完,只是握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以后,有我呢。”

一句“有我呢”,比一万句甜言蜜语都管用。

我们开始一起出门。

去逛公园,去逛超市,甚至还去看了场电影。

是方方在网上给我们买的票,一部爱情喜剧。

电影院里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我和老林坐在他们中间,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心里,却跟那些小年轻一样,甜丝丝的。

电影演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我只记得,在黑暗中,老林的手,第一次,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粗糙,掌心全是老茧。

但很温暖,很厚实。

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的感觉。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而幸福地过下去。

但生活,总喜欢在你最安逸的时候,给你来点意外。

意外,来自方方他爸,我的前夫,赵建国。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和老林的事,突然找上了门。

那天,我跟老林正在包饺子。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送水的,没多想就开了门。

看到门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赵建国。

他比我记忆中老了很多,也胖了。

头发稀疏,挺着个啤酒肚。

他一看到我,又看到我身后的老林,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火。

“张燕!可以啊你!”他指着我,又指着老林,“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耐不住寂寞,找了个老白脸啊!”

他的声音又大又难听,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我气得浑身发抖。

“赵建国!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我滚?凭什么?”他一把推开我,闯了进来,“这是我女儿的家,我来看看不行吗?”

他看到了桌上包了一半的饺子,看到了系着围裙的老林。

他冷笑一声,走到老林面前。

“你就是那个奸夫吧?嗯?”

老林被他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说话客气点,我跟小张是正当关系。”

“正当关系?我呸!”赵建国一口唾沫差点吐到老林脸上,“你个的,图她什么?不就图这套房子吗?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房子有我女儿一半,你想都别想!”

“我没想过要房子!”老林也急了。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嘴上说得好听!”赵建说着,竟然伸手去推老林的肩膀。

“住手!”

我冲过去,挡在老林面前。

“赵建国,你发什么疯!我们已经离婚十年了!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不管?张燕,我告诉你,只要方方是我女儿一天,这事我就管定了!我绝对不允许你找个野男人,来骗我们家的财产!”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们三个人,就在这小小的客厅里,吵成了一团。

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是方方。

她大概是听到了争吵声,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她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住了。

“爸?你怎么来了?”

Chapter 7

“方方,你来得正好!”

赵建国一看到女儿,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指着我和老林,对方方哭诉道:“你看看你妈!她被这个老骗子给迷昏了头!要把我们家的房子送给外人!”

“我们家?”我冷笑一声,“赵建国,你搞搞清楚,这房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离婚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那也有方方的一份!”他梗着脖子喊。

方方皱着眉,走过来。

她没有像她爸预期的那样,站到他那边去指责我。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建国。

“爸,你先别吵了。这是我妈的家,你这么闹,像什么样子?”

“我闹?”赵建国一脸的不可思议,“女儿,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话?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人给我灌迷魂汤。”方方的声音很冷静,“林叔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住院的时候,是你这个亲爸在照顾我,还是林叔叔在照顾我?”

赵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方方住院的事,我压根就没告诉他。

因为我知道,告诉他也没用。

他除了会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漂亮话,什么都不会做。

“那……那不是我不知道嘛!”他强行辩解。

“那你现在知道了。”方方看着他,“爸,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不管她选择谁,只要她开心,我都支持。至于房子,那是我妈的婚前财产,她想怎么处置,都是她的自由。我,没有意见。”

方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让我安定了下来。

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赵建国的脸上。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听话的女儿,会这样公然地站在我的这边,反驳他。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这个不孝女!”

最后,他只能扔下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咒骂,灰溜溜地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方方,眼眶湿润。

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女孩,而是可以站出来,保护我的大人了。

老林也一脸感激地看着方方。

“方方,谢谢你。”

方方摇摇头,对他笑了笑。

“林叔叔,以后他要是再来找麻烦,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

Chapter 8

赵建国的闹剧,像一阵风,刮过就散了。

虽然让我觉得恶心,但也意外地,让我和老林,还有方方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我们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抗外界风雨的共同体。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甚至,比以前更甜。

老林正式搬了过来。

他把他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从那边的屋子搬到这边。

他的旧茶杯,他的收音机,他的几件换洗衣服。

东西不多,却慢慢填满了这间屋子的空隙。

也填满了我心里的空缺。

我们开始商量着,把两边的房子,整合一下。

他的那套,也是个小两居,可以租出去,收点租金,当我们的养老钱。

我这套,就我们俩住。

方方对此举双手赞成。

“妈,你们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钱的事,不用愁。有我呢。”

她现在每个月都会固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比以前多了一倍。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们过得好一点。

我跟老林说,这钱我们不能要,孩子挣钱也不容易。

老林却说:“收下吧。这是孩子的一片孝心。我们给她存起来,以后她结婚,当嫁妆。”

我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

他总是能想到最妥帖的办法。

他把我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疼。

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极其规律和舒适的状态。

早上,他去晨练,我准备早餐。

上午,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为了一毛两毛钱,跟小贩磨半天嘴皮子。

中午,他做饭,我洗碗。

下午,他看他的报纸,我看我的电视剧,有时候看着看着,俩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晚上,吃完饭,一起去楼下散步。

手牵着手,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看着嬉笑打闹的小孩,我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一个四十九岁,已经绝经的女人,凭什么还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我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苗条的身材。

我的身体,就像一台运转了几十年的旧机器,各种零件都开始老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问老林:“老林,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他正在给我捶背,闻言,停下了手。

他想了很久,很认真地回答我:

“不知道。”

“啊?”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踏实。看到你,我这心里啊,就跟这炉子上的火一样,是暖的。一天不见你,就觉得缺点什么,空落落的。”

他顿了顿,又说:

“小张,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什么爱情啊,浪漫啊,都太虚了。我想要的,不过就是回家有口热饭吃,有个人能跟我说说话,生病了有人在旁边递杯水。这些,你都给了我。”

“你想要的,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他笑了,露出满嘴的假牙,“人啊,活到最后,求的,不就是这点东西吗?”

我没再说话。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是啊。

我们这些被岁月洗刷过的人,早已不再奢求什么轰轰烈烈。

我们想要的,不过就是最平凡的陪伴,和最实在的温暖。

而这些,老林都给了我。

这就够了。

Chapter 9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冬。

天气越来越冷。

老林的身体,出了点状况。

他有老慢支的毛病,一到冬天就容易犯。

那天夜里,他突然咳得特别厉害,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脸都憋成了紫色。

最后,甚至喘不上气来。

我吓坏了,赶紧打了120。

救护车把他拉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支气管炎引发的肺部感染。

情况有点严重,需要立刻住院。

看着他被推进抢救室,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腿软得站不住,只能扶着墙。

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们都老了。

我们的身体,不再是我们能掌控的东西。

它随时可能罢工,随时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

我给方方打了电话。

她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立刻从公司请了假,打车往医院赶。

她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六神无主。

“妈!”

她跑到我身边,紧紧抱住我。

“别怕,妈,没事的,林叔叔会没事的。”

她的拥抱,给了我巨大的力量。

我反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压抑了半天的恐惧和无助,终于化作了眼泪,汹涌而出。

老林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那半个多月,是我跟方方,轮流在医院照顾他。

白天我来,晚上方方来。

给他喂饭,擦身,倒尿壶。

这些事,我从来没为除了方方以外的第二个人做过。

但为老林做这些,我一点也不觉得脏,不觉得累。

我只觉得心疼。

看着他插着氧气管,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我就恨不得能替他受这份罪。

方方的表现,也让我很意外。

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做起这些事来,竟然有条不紊。

她会细心地帮老林调整枕头的高度,会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喝汤,会记得医生嘱咐的每一个注意事项。

有一次,老林半夜发烧,说胡话。

是方方守了他一夜,用温水一遍遍地给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第二天早上我来换班的时候,她眼睛熬得通红,人也憔-悴了一圈。

我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她却摇摇头。

“妈,我不累。林叔叔还没退烧,我不放心。”

我看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她是真的,把老林当成自己的亲人,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老林清醒的时候,看着我们娘儿俩为他忙前忙后,总是过意不去。

“小张,方方,你们别管我了,回去吧。我一个老头子,死不了。”

方方就会板起脸,学着我的语气教训他:

“林叔叔,你说什么呢!不许说这种话!你要是再乱说,我就不给你饭吃了!”

老林就会嘿嘿地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段日子,虽然辛苦,虽然煎熬。

但我们三个人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在了一起。

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共同对抗着病魔这个敌人。

Chapter 10

老林出院那天,天气特别好。

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方方公司有事,我去办的出院手续。

老林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上等我。

他穿着我给他新买的羽绒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看到我出来,冲我招了招手,笑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到老,看到死,也挺好的。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手续都办好了,咱们回家。”

“嗯。”他点点头。

我们俩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晒太阳。

过了很久,他突然开口。

“小张。”

“嗯?”

“我们……去领个证吧。”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词,还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里。

领证,结婚。

对我来说,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我以为,我和老林,就会这么以“伴侣”的形式,一直走下去。

我看着他,他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我知道,我这个老头子,给不了你什么。没钱,身体也不好,还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但是,小张,我想给你一个名分。”

“我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林卫东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我想以后,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也能名正言顺地,在我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我不想再让你,像这次一样,只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外面干着急。”

他的话,说得朴实,甚至有点笨拙。

但我听懂了。

他不是为了什么浪漫,也不是为了捆绑谁。

他只是想给我一份最实在的保障,一份最踏实的依靠。

他想把他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交到我手上。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这辈子,真是爱哭。

但我知道,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我只有一个字。

但他笑了。

笑得像个孩子,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金戒指。

款式很简单,就是一个光面的圆环。

“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挑了个最简单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个带钻的。”

我接过戒指,没让他给我戴。

而是抓过他的手,把那枚戒指,套在了他粗糙的无名指上。

尺寸,竟然刚刚好。

“我不喜欢带钻的。”我说,“我就喜欢这个。”

“这个是我的。你的呢?”他问。

我笑了。

从我的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红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金戒指。

“你的,在这儿呢。”

老林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惊讶和欢喜。

“你……你什么时候……”

“你住院的时候,我偷偷去买的。”我说,“我本来也想,等你出院了,就跟你说这事儿。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我们俩看着对方,看着对方手上那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戒指,都笑了。

像两个傻子。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却刚刚才尝到爱情滋味的傻子。

Chapter 11

我和老林领证那天,是个普通的工作日。

民政局里人不多。

我们俩,穿着特意新买的红色外套,夹在一堆小年轻里,格外显眼。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我们,眼神里有点惊讶。

但还是笑着给我们办了手续。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说:“两位老师,靠近一点,笑一笑。”

我跟老林都有些拘谨。

最后拍出来的照片,我们俩笑得都有点僵硬。

但那两个红本本拿到手里的感觉,却是沉甸甸的,热乎乎的。

我,张燕,四十九岁。

在所有人都以为我的人生已经进入尾声的时候。

我又结婚了。

嫁给了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叫林卫东的老头子。

晚上,方方特意请了假回来,给我们庆祝。

她订了家不错的餐厅。

席间,她举起饮料杯。

“妈,林叔……哦不,爸。”

她改口了。

改得那么自然。

老林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方方笑着说。

我和老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福。

吃完饭,方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们。

“这是什么?”我问。

“你们打开看看。”

我跟老林打开,里面是一份财产公证书。

是方方主动去办的。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自愿放弃对我名下这套房产的继承权。

这套房产,将由我和林卫东共同拥有。

在我们百年之后,再由她继承。

我拿着那份公证书,手都在抖。

“方方,你这是干什么!妈从来没想过……”

“妈,你别说了。”她打断我,“我知道你没想过。这是我想的。”

她看着我们,眼神真诚而坚定。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自己。”

“是为了让我自己心安。”

“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拿房子的事来攻击你们,来破坏你们的生活。比如我爸。”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一起,不是为了房子,不是为了任何物质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们相爱。”

“妈,爸,你们为我操劳了大半辈子。现在,轮到我来,为你们的幸福,保驾护航了。”

听完方方的话,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只能紧紧地抱着我的女儿。

而老林,我那个不善言辞的老伴,一个五十四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Chapter 24

生活,终究是回归了柴米油盐。

我和老林,过上了最普通,也最安稳的婚后生活。

我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散步。

他会记得给我买我爱吃的糖炒栗子。

我也会记得,在他咳嗽的时候,给他熬一碗冰糖雪梨。

我们也会吵架。

为了一盘菜是放酱油还是放耗油,为了电视是看新闻还是看连续剧。

但我们的架,吵不起来。

往往是我刚提高音量,他就过来服软。

“好了好了,听你的,都听你的。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然后,我就再也气不起来了。

是啊,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身边有个人,知冷知热,比什么都强。

我的更年期症状,似乎也好了很多。

不再失眠,不再潮热盗汗,不再莫名其妙地烦躁。

医生说,保持心情愉快,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我想,是老林治好了我的病。

他就是我的药。

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还是会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

一场我不敢奢望的,黄昏里的美梦。

我,张燕,一个四十九岁,已经绝经的女人。

我的人生,曾经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我以为,就会这么一直,一直到终点。

但老林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的潭心。

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名为“幸福”的涟漪。

他让我知道,原来,到了这个年纪,我还可以去爱,还可以被爱。

原来,女人的价值,从来都与年龄无关,与生育无关。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勇敢。

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拥抱你的幸福。

窗外,天快亮了。

身边的老林,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身上。

我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

很温暖,很安心。

我知道,这,不是梦。

这是我的后半生。

是我的,崭新的,热气腾腾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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