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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4 0
文 |议史纪
编辑 |议史纪
很多人爱看财富故事,看草根翻身,看首富登顶,但大家却不知道,这些人的财富都是怎么弄完成原始积累的,很多看似光鲜的财富上,背后却是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
陈峰、黄光裕、李河君,放在国内商界,哪一个都不陌生。一个把航空公司从小岛干到全球,一个靠卖电器做到家喻户晓,一个把水电、光伏带进资本市场。
乍一看,全是励志故事。结果,这三个人,最后全成了反面教材。
三个人发家手法各不相同,但暴雷的方式高度类似:疯狂加杠杆、把公司当自家保险柜、把法律当摆设。
提起陈峰,最早的标签不是“被批捕的董事长”,而是眼光和胆子都很大的那种企业家。
海南刚建省那几年,岛上旅游开始起势,航班却捉襟见肘。陈峰有航空管理的专业背景,算得明白这门生意的账。
他在1993年拉来一笔一千万的贷款,海南航空就这么起步了。
钱大部分砸进了场地和基础设施,手里压根没余粮再去买飞机,他想出个路子:先从国际租赁公司弄一架二手波音737,只租不用买,再拿这架飞机抵押给银行,贷出几千万,再去添置第二架飞机。
这一步,既是创意,也是风险。
后来常被拿出来当成创业故事里的高光操作:一个区域小航空公司,就这么踩着杠杆走上了扩张的路。
之后十多年,这条路看上去走得挺顺。到2012年前后,海航的账面数字相当好看:营收上千亿,机队几百架,每年运送旅客几千万人次。
航空之外,版图也越铺越大,物流、金融、酒店,一块块往外延。
2013年之后,海航进入了收购狂奔期,各种跨境并购轮番上阵,从欧洲酒店集团,到瑞士空港服务公司,再到巴西航空资产,甚至连伦敦的写字楼、美国的酒店和曼哈顿办公楼,都成了海航账面上的资产。
对外看,这是全球化布局;对内看,这一套几乎全部靠借来的钱在撑。
到2016年,海航总资产冲到大约1.2万亿元的规模,但当期债务就已经逼近两千亿,资产负债率飙上七成多。
这是什么概念?就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资金链就吃不消。实际上,一些百亿元级项目的资金链早已相继断裂。
资金链一断,最先遭殃的从来不是写并购方案的人,而是最底层的普通人。
海航旗下公司拖欠两百多名员工的工资,合计大约两百万元,看上去数字不大,但这是员工的生活费,是房贷、孩子教育、父母看病的钱。
同时,供应商开始哀嚎,配餐企业被拖上亿货款,被迫走诉讼程序去讨账。
金融市场这头同样吃痛。海航系上市公司股价从高位一路跌到几块钱边缘,市值蒸发得飞快。
一些在高位接盘的中小股民,本来指望着股息和股价慢慢养老,结果变成账面上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只能眼看着市值缩水。
更扎心的是,普通消费者也开始体验到什么叫“大集团失速”。航班大面积延误,服务质量下滑,内部混乱一点点从公司传播到用户端。
这已经不是哪个项目投资失败的问题,而是整个集团的运行逻辑出现结构性问题。
到这一步,光是“扩张太快”这个解释已经说不过去了。海航内部员工对陈峰的举报,揭开了更刺眼的一面:集团两万多名员工联名,直指他长期操控公司,把海航当成家族资产来安排。
举报材料里点名他的儿子,没有按正常程序任命,却直接空降高层,并参与关键业务和决策。
简单说,大量举债搞并购的时候,风险是全体股东和债权人扛的,但控制权却在极少数人手里,这里只要稍微有一点私心,后果就会被成倍放大。一旦公司算总账,里面有多少交易是为了公司,有多少是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迟早要有人出来核算。
2021年9月,海航集团对外发布公告,陈峰因涉嫌违法犯罪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随后被检方批准逮捕。
两年之后,检察机关以背信损害上市公司利益、骗取贷款、职务侵占等多项罪名提起公诉,法院最终判处其有期徒刑十二年,海航也在重组中被拆分。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国美”这个名字,是从一张报纸广告开始的。
那个年代,商场里卖电器基本都在赚“信息不对称”的钱,有的甚至开口就抬价。黄光裕看准这个缺口,打出一句简单粗暴的标语,配合薄利多销的策略,把一家小店做成了家电连锁帝国。
起点并不高,黄光裕早早辍学,靠跟兄长在北方闯荡起家。在北京盘下第一间门面时,面积不过上百平米。
先是卖服装,生意平平,再改售进口电器,才踩中时代的风口。1987年,国美电器正式挂牌,那时的家电市场远没后来这么卷,只要有货、有门路,基本不愁卖。
黄光裕选的路,算是当时少见的“反常规”路线。他没有跟风抬价,而是主打零售和低毛利,用规模来摊薄成本。
同时,抢占媒体资源,敢在城市主流报纸上砸广告,这种打法让国美在同行中迅速突围。到2004年前后,国美已经扩张到全国和港澳地区,还开到了东南亚,分公司几十家,门店铺天盖地,被视作中国连锁经营的成功样板。
光有连锁还不够,收购成了那几年国美的关键词。2008年,国美入股并控股三联商社,标志着其版图继续往深度下沉城市渗透。
资本市场也给到了极高的估值,身为掌舵人,黄光裕几次登上国内财富榜首,舆论当时对他的评价,基本就是“白手起家”“零售天才”这类词。
真正的问题,不在零售模式,而在后来的资本操作。
当一个公司变成市值巨大的上市公司,创始人的身份也随之发生变化,他不再只是买货卖货的老板,而是拿着资本杠杆、能直接左右股价和投资人财富的大股东。
黄光裕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线:亲自下场控制股票价格,用资金账户大规模买卖,试图在资本市场上“自己做自己的庄家”。
公开的判决信息里,黄光裕被认定通过几十个账户,操纵某些股票的交易量和价格,成交金额超过十亿元。这不是简单买几手自家股票表达信心,而是形成大规模、有组织的操作。
与此同时,大额非法买卖外汇、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等问题叠加在一起,企业合法经营者的身份,在法律的视角下开始逐渐扭曲。
2008年,黄光裕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后来被法院以非法经营、内幕交易和单位行贿等多项罪名判处十四年有期徒刑,并附加巨额罚金和财产没收。
判决书之外,真正被改变的是国美的命运轨迹。
民营水电做到全球领先,再杀入薄膜太阳能,喊出做“全球老大”的目标,资本市场给足了掌声。
李河君从北京交通大学毕业,靠借来的几万元起步,能把一家企业做到这份上,按常规标准看,绝对算“能人”。
前半程故事其实并不难理解。很多国企不愿碰的项目,他敢上,水电站一旦投产,现金流稳定又可观。每天“躺着赚钱”的说法虽然夸张,但在行业里并不是空穴来风。
汉能在转向薄膜太阳能时,把自己包装成站在未来风口上的玩家。概念好,故事足,媒体报道蜂拥而至,股价顺势走高。很多投资者看中的是“新能源+民营龙头”这个组合,对项目本身的技术路线、盈利模式、成本结构了解有限,更别说去看真实的订单来源,账面的利润构成。
一次收割让无数人心寒了,汉能股价在开盘二十分钟内暴跌近半,市值瞬间蒸发。之前还沉浸在增长曲线里的投资者,只能愣在屏幕前,看着红色数字跳水。
对不少人来说,那是多年积蓄,是本来准备养老、子女教育、家庭备用金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结果。
这样的玩法,短期内可以麻痹很多人。投资者看到的是漂亮的营收和利润增速,员工看到的是公司前景被吹得很高,合作方看到的是股价走势一片向上。
唯一被刻意淡化的问题就是:实际有多少钱是从市场上挣来的,又有多少是账本里倒出来的?
汉能的业务和股价双双坠落,项目进度停摆,大规模裁员和拖欠工资接踵而至。公开报道提到,有成千上万员工的工资被拖几个月甚至更久,总额以十亿计。
这不是简单的“公司经营困难”,而是管理层在此前长时间里,把公司往虚高的方向推。
李河君本人,在风头最劲的时候,享受过聚光灯下的追捧;在问题暴露之后,选择长期低调甚至“消失”,最后只是在舆论压力之下,以公开信的形式说一句“对不起”。这一句并不能抵消那些因为工资被拖而背上逾期记录的家庭,也不能让那些买入高位股票、最后血本无归的投资者回本。
等到警方上门调查,指控的罪名也非常清晰:操纵证券市场,骗取贷款。
把资本市场当成提款机,把金融机构的信任当成可以无限透支的资源,最终势必会被追溯到底。
对这样的企业,国家出手不是简单的“介入市场”,而是给所有参与者一个基本交代:用虚构的业绩骗钱,不是“发展中的小问题”,而是法律意义上的大事。
参考资料:
界面新闻 原海航集团董事长陈峰被罚600万元,两年前已被采取强制措施
第一财经 陈峰等被证监会罚款千万元,海航集团万亿债务偿还进展如何
中国经济周刊 欠薪、高管离职、负债累累!黄光裕和国美如何熬过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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