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版红楼梦欧阳奋强说，她太漂亮，自己都不敢正视，只能偷偷看

热点资讯 2025年07月16日 21:21 1 cc

1983年冬，整个北京都被一场即将到来的大事弄得沸沸扬扬。央视一纸《红楼梦》的剧组海选通知，让太多稚气未脱的青年女子做起了“进大观园”的梦。筹备组推门进来，桌上厚厚一摞名单，名字左划右撇，谁都知道，想进这戏班子，光有一副好皮囊还真不够。不是吗？脚下的砖缝里，低声焦虑的道白在蔓延，“今年的主角到底选了谁啊？”

摄制组忙得昏天黑地。长达四年的准备工夫，他们同红学专家反复推敲，专家们一边喝茶一边摇头，说原著不容易，别改出个四不像。这咖座谈完，剧组又去请个潮湿的清晨，踏进飘着煤烟味的会议室，剧本上画满了批注，有改的，有删的，可哪个决定也不敢轻易下。王扶林导演最能熬夜，腮帮子瘪下去，还非说“哪怕掉几根头发，也要把这群姑娘小伙选出来”。带着这种温吞吞的东北劲头，他又打开了一轮“谁配谁”的拉锯战。

现如今再回头看，当年那批候选人可真能凑齐了中国大半文艺新鲜血液。西北到岭南，江浙到关中，数万人辗转来看似无边的名利之梦。可入得了门的，最后只剩一百零八人，说巧合也罢，真跟《水浒》似的热闹。演员名单每隔几天总会重排一次，谁演谁，全靠剧务组一声招呼。试戏的时候常常一变再变，轮流给不同的角色来段清晨独白，有一点意思，谁又敢轻信当下的身份就是定数？

安徽，那会是盛产“小家碧玉”的地方。芜湖，江边雨雾正浓，袁玫背着个小包袱踏进大院，不紧不慢，一派自来熟的镇定。亲友夸她水灵，师长说她骨头里带着那股子软劲儿。“袁妹妹啊，你去试林黛玉，准能中！”有人甚至开玩笑地起了绰号，“袁妹妹来了！”

不过她倒没给劝动。后来她回忆，不是自己没野心，是看到陈晓旭和张蕾，心底就浮出了一句话，“天生林黛玉”。就像黄梅戏里唱的——“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一见才晓得自个的底线。在芜湖戏曲学校，袁玫算不上唱功最拔尖那个，可她灵气、身段、样貌，够得上一句“俏生生的花骨朵儿”，还能拉琴跳舞。姐姐说，“小玫一点不扭捏。”可入了剧院才知竞争激烈。

1980年之前，袁玫混迹于安徽省黄梅戏剧院，排戏走场，和马兰、吴琼们朝夕为伴。唱过《天仙配》，也演过《女驸马》，后台烟雾缭绕，眼妆晕成一团，老一辈艺人点评，“小袁，样儿有了，就是嗓子还不够甜。”吴琼后来坦言，袁玫不是拔头筹的尖子生。可当《红楼梦》剧组来信选角，仍是她先报了名，没半点迟疑。

进京试镜那天，袁玫本来盘算着争宝钗。她托着脸细想，林黛玉去了，薛宝钗总行吧？可张莉一进屋，把所有念头都拍碎了。张莉扮相明艳，举止温柔，剧组一看，差不多就是“宝姐姐”本尊。“宝姐姐”既定，袁玫又琢磨鸳鸯可不可以，却遇见问题，剧务觉得她还差点“狠劲儿”。她的眉间气力薄，演不了那种断然决绝的戏。

王扶林皱眉头，“不如你试袭人。”台词不多，但要演出分寸。“你看着像大姐姐。”有点意外，没等反驳，旁人已经附和上了：“这气质，是稳重温柔！”细看“袭人”，曹雪芹写她“容长脸面，细条身材”，恰恰穿在袁玫身上合适。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欧阳奋强踏进餐厅那天，见到袁玫就目不转睛。后来忆起那一瞬，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太漂亮了，根本不敢直视，只能鬼鬼祟祟地看。”气氛活跃起来，大家端着饭盘对视，像识人大会，每个人都怕自己没选对角色。多年后回头想想，当年彼此在饭堂里抬头低头，何尝不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考验？

“我们当时都在看你呢，看猴似的。”袁玫回忆起来笑得肚子疼，那股真性情一星不减。试镜落定后，剧组拉到圆明园上课，每个演员都被要求背原著，学点茶艺、抚琴。闲暇时分，大家占着小破炕，边说角色边涂口红，像极了清末戏班。王扶林拉过袁玫，说得直白：“戏曲演员只演三分。”袁玫点头，说“懂”，实际上心尖儿直打鼓。

她总觉得自己不如薛宝钗风光。可回头一瞧这戏份——袭人其实头顶压力大，作为宝玉贴身丫鬟，镜头反复，不能演过，不然显得太扎眼。没戏份的时候还得“躲镜头”，在角落里用极小的动作保持存在感。同时要懂得拿捏分寸，绝不是“躲”就了事。

拍第一场戏，她紧张到捂眼，连镜头也不敢多看。后来习惯了，就和欧阳奋强缩一起去看片花。王扶林表扬一句，她才敢把气呼出。许多年过去，大家还是记得她的温柔，“像袭人那样，心细如发，遇事有主张，还不爱抛头露面。”

剧组里常有人好奇，“三十块钱一集，三十六集，一千零八十块，是不是赚大发了？”可袁玫不以为然，她说没人是冲钱来的。能演张《红楼梦》，谁还计较账目？

等到电视剧播出，全国观众为那群江南闺秀倾倒。她自觉与黄梅戏渐行渐远。北京录完主题晚会，她唱了最后一段黄梅调，不知怎的，那天没太多激动，反倒有点释然。剧院迟迟不肯放人，她工作调动足足拖了一年。

其间又接了《公关小姐》、《赵氏孤儿》。拍大戏，对戏台上的她越来越陌生。她跟欧阳奋强讲：“我回不去了。”就像那句唱词，人生若只如初见。黄梅梦已碎，《红楼梦》却带来了新的世界。没谁能想到，从此她再没登台。

南下广州，是袁玫自觉的转折。“广州那会真是舒服，又湿润又有活头。”她做起生意来，开着黄色小跑，招呼老姐妹吃饭。去不太起眼的小馆，还要逮着服务员问有没有鱼翅、有没有鲍鱼。对方摇头，她才摇着头要咸菜肉丝。满桌人都憋不住笑，“你活得真坦率。”

这和戏里的袭人完全不一样。剧里的温婉守礼，与生活里的直率争取，简直是两个世界。吴琼私下里承认，“她最洒脱，而且最年轻。”可事实是，她比姐妹们年纪还大一点。

朋友们有时候嫌她自我，不过都明白，她心思活泛，做什么都只肯听自己心里那点意思。但谁说自我就是缺点？有时候自我的人其实最重感情，倒不是凡事都想争个对错。

后来的袁玫从影视转做幕后，筹拍了《故乡的云》，事业渐渐步入正轨。这会儿想起来，她就是那种，哪里需要光就往哪投的人。前半生在戏台挥扇弄眉，后半生讲究“落子无悔”。她的商场路比舞台长，却也不愿再回头。

每次回北京，袁玫又闹别扭，说不习惯北地干冷。可一出广州，就想念京城热闹。关系就是这样，割不开，也离不远。

今天再提她，谁都说，袁玫还是那个独一份儿。长成了珠江边的女郎，踩着小跑车来去自如。古典美，或许已经成了旧照片，可爽快和灵气倒是没丢。

所以说，一代“袭人”的背后，有太多的不安、试探、转折和不舍。这么多年过去，谁又能说，自己彻底告别了昨日星光，却不曾眷恋？而经典，总是属于那些不断自我反复琢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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