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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8 1
“抢啊!手慢无!”
凌晨0:03,小区业主群突然弹出一个红包,备注“404-苏文”。我手指一点,浑身的血瞬间冻住——那头像分明是我妈的黑白遗照,嘴角还挂着殡仪馆化妆师特意画的“慈祥笑”。她三年前就葬在青枫山,坟头的草都割了三茬,是我亲手撒的土。
红包里只有1分钱,备注栏写着:“回来吃饭,菜凉了。”
我叫周野,是个靠编“爆款”骗流量的短视频编剧,欠了一屁股网贷,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我妈走后,我把老房子挂在平台上做“凶宅直播”,想赚点打赏还债,可合同刚签,平台就反悔了:“哥,这房邪乎得没人敢进,违约金我照付,你另寻出路吧。”
盯着手机里那1分钱,我突然反应过来——得赶紧把房子卖掉,不然迟早被债主编成下一部“失踪人口”纪录片。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回了青枫小区。404的门把手上插着三根新香,香灰落在红彤彤的对联上,那对联是新贴的,上面写着“接福”二字,墨迹还没干。我一脚踹开房门,客厅凉得像冰窖,可餐桌上却摆着四菜一汤,热气腾腾的,像是刚出锅。
“谁在里面?”我扯着嗓子吼。
厨房探出一颗脑袋,是隔壁502的李婶,笑得见牙不见眼:“小野回来啦?你妈早上托我给你热菜,说你今天准回家。”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李婶去年得了脑梗,走三步喘五步,连自家厨房都很少进,她怎么可能“早上”见过已经去世三年的我妈?
我强压着心慌,把饭菜狠狠倒进垃圾袋,手一抖,汤里浮出一张折成方块的锡纸。打开一看,竟是份房屋过户申请书,买方一栏赫然签着“苏文”——那笔迹和我妈一模一样,连“文”字最后一捺都翘得老高。
我赶紧拨通中介小赵的电话,他压低嗓子说:“哥,你那房有人出市价三倍买,就一个条件——今晚12点前,你得在屋里睡一宿,全程直播。”
“谁买的?”我急着问。
“对方是家叫‘思归文化’的公司,专做灵异账号,后台硬得很。他们说,只要你开播,先打30万到你账户。”
30万正好能堵上我的网贷窟窿,我咽了口唾沫,咬牙答应了。
晚上10点,我在屋里架好三机位,直播间标题改成《陪我妈最后一夜,红包她先发》。没想到在线人数蹭蹭往上涨,很快就破了十万,弹幕刷得密密麻麻:“up主别怂,看看遗照会不会眨眼!”“1分钱红包,该不会是买你命的吧?”
12点整,房门“咔哒”一声自动锁死,屋里的灯瞬间全灭。手机屏幕成了唯一的光源,隐约照出阳台的摇椅自己晃了起来。
我强装镇定解说:“家人们,这都是物理现象,风……风吹的。”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起红包提示音“叮——”。业主群里,“404-苏文”又发了一个红包,备注“100人可领”。我点开后台,余额里多了一笔0.01元的收入,紧接着弹出一条系统提示:【该红包由“思归文化”企业付款,领取即视为同意对赌协议。协议内容:主播需在60分钟内找到母亲“真正遗愿”,失败则账号所有权自动转让。】
我当场骂娘,可弹幕却炸成了烟花:“玩这么大?果断关注了!”“失败是不是就原地消失啊?”
没时间多想,我翻箱倒柜地找起来,最后在冰箱冷冻层,发现了一只被冰碴裹得严严实实的旧铁盒。打开铁盒,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我妈抱着两岁的我,身后是青枫山老庙,庙门贴着一张纸,写着“领养手续请登记”。
我脑袋“嗡”的一声——我一直以为我妈只是丧偶,从没见过我爸,却没想到自己是被领养的。
弹幕瞬间刷屏:“up主脸色比鬼还白!”“所以你是被拐来的?”
我冲进卧室,翻出我妈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有些潦草:“文文,别怪妈骗你。当年你在庙门口哭,我抱走你,是想给我死去的亲儿子‘借寿’。法师说,养到25岁,把你还回去,我儿就能投胎。今天就是你25岁生日,妈舍不得,先走一步。冰箱里有红包,领了,你就自由了。”
我瞥了眼手机时间——00:25,再过35分钟,我就满26岁了。原来“真正遗愿”,是让我在26岁前,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不然“借寿”失败,我妈就会魂飞魄散。
我把直播手机对准日记本,拔腿就往青枫山跑,直播间的弹幕第一次安静下来。青枫山的老庙早就荒废了,我赶到时已经是00:45。庙门口,站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手里举着一张寻人启事,纸上的婴儿脸,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太太抬头看见我,泪如雨下:“文文?我的文文?”
我“扑通”一声跪下,喊出了憋在心里25年的一声“妈”。
直播间突然弹出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账号所有权+30万奖金已到账。】
我再看屏幕,在线人数变成了0,信号彻底断了。山风掠过,我回头一看,荒庙墙上新刷着一行红字:“思归文化,感谢参与。”
第二天,热搜直接爆了:#借寿直播系剧本?平台封停思归文化#。我的账号被永久封禁,可30万奖金却真真切切到了账。
我赶回小区,404房门大开着,中介小赵正带新买家看房。那买家的背影有些熟悉,她缓缓转身——竟是我妈,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慈祥笑”。
她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文文,妈的新剧要开机了,这次轮到你当观众。”
我低头一看,手机自动弹出一个新群聊,名称是“青枫小区505-周野”,头像赫然是我自己的黑白照片。
凌晨0:03,群里蹦出一个红包,备注写着:“抢啊!手慢无!”
你觉得,这次的红包,我该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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