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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6 0
我叫赵淑敏,今年55,去年彻底断了例假,身上总一阵一阵冒虚汗,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老伴走了五年,我一个人守着老房子,白天去社区做志愿者混时间,晚上对着空客厅发呆,儿女劝我再找个伴,我总摆手——一把年纪了,皮肤松了、精力差了,连女人最基本的生理特征都没了,谁还会真心待我?没成想,63岁的老陈,就这么闯进了我的日子。
认识老陈是在公园的太极队,他比我大八岁,背不驼腰不弯,打太极时招式慢悠悠的,看着特别沉稳。我刚学那会儿,手脚总不协调,站桩站一会儿就晃悠,老陈就站在我旁边,小声提醒“膝盖别超过脚尖”“呼吸要匀”。休息时他会递过来保温杯,里面是泡好的菊花枸杞茶,说“女人绝经后容易上火,喝这个败火”,这话戳得我心里一热——连儿女都没这么细心记着我的身体。
接触了仨月,老陈主动跟我提了搭伙的事。那天我们在湖边散步,他突然说:“淑敏,我知道你顾虑啥,咱这岁数,谈恋爱不是图床上那点事,就是想找个人搭个伴,吃饭有人陪,生病有人管,夜里起夜能看见个灯亮。”他话说得实在,没半点虚头巴脑,我低头踢着石子没应声,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些年一个人扛着的委屈,好像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那次我夜里犯胃痛。凌晨两点多,疼得我蜷在床上直哼哼,想给儿子打电话又怕打扰他带娃,正难受着,手机响了,是老陈。他说“睡前看你朋友圈说胃不舒服,放心不下,你开门”,我挪到门口一瞅,老头裹着厚外套,手里拎着药盒和保温桶,冻得鼻尖通红。他给我倒了温水递上药,又从桶里端出小米粥,说“知道你疼得吃不下,熬了点稀的,多少喝点垫垫”。那天晚上,他坐在床边陪我到天亮,时不时问一句“好点没”,天亮时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认准了这个伴。
搬去跟老陈住的第一天,我特意把攒的体检报告给他看,指着绝经记录说:“我这情况你也知道,往后肯定没法像年轻夫妻那样,你要是介意……”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介意啥?我找的是老伴,不是找生育机器。你绝经了好,省得操心身体,咱踏踏实实过日子。”他把朝南的卧室让给我,衣柜腾了一半给我放衣服,还在床头装了小夜灯,说“你起夜怕黑,这个亮不晃眼”。
日子过起来才发现,老年搭伙,暖的全是细枝末节。我早上爱睡懒觉,老陈从不叫我,自己去早市买菜,回来把早餐温在锅里,等我起来时豆浆还是热的;我绝经后皮肤干,他记着给我买保湿霜,说“超市导购说这个适合中老年女人”;我怕孤单,他每天下午都陪我坐在阳台晒太阳,给我讲他年轻时在工厂当技术员的事,讲他跟老伴有过的苦日子,从不藏着掖着。
有次小区里老姐妹聚着聊天,有人打趣“淑敏,你俩这岁数在一块儿,能有啥意思”,话里话外带着点暧昧的调侃。我正尴尬,老陈拎着水果过来,听见了直接接话:“咋没意思?她煮的面条我爱吃,她跟我说话我乐意听,夜里她咳嗽一声,我能起来给她倒杯水,这就是最有意思的事。”说得那帮姐妹都闭了嘴,我低着头剥橘子,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也有闹小别扭的时候。我总爱攒旧东西,快递盒、塑料袋舍不得扔,说“万一能用着呢”,老陈爱干净,见不得家里乱糟糟的,趁我不注意扔了几次。有回我发现攒的纸箱没了,跟他吵了一架,说“你就是不尊重我”,气呼呼回了自己家。结果当天下午,老陈就找上门,手里拎着个收纳箱,说“我打听了,旧东西能卖钱,咱以后把这些规整在箱子里,攒多了一起卖,不占地方还能换菜钱”。我看着他笨拙讨好的样子,气一下子就消了——他从不是要跟我争对错,只是想让日子过得舒坦点。
去年冬天我得了流感,高烧不退,老陈寸步不离守着我。他给我物理降温,用酒精擦手心脚心,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体温,记在小本子上;我没胃口,他就熬烂粥,一点点喂我吃;夜里我发汗把被子浸湿,他悄悄给我换干净的,自己冻得缩在沙发上睡。儿女来看我,见老陈熬得眼睛通红,都感慨“妈,您找对人了”。我拉着老陈的手,他的手粗糙却暖和,那一刻我觉得,绝经带来的惶恐、晚年的孤独,都被这双手捂得暖暖的。
现在我们的日子过得慢悠悠的。早上一起去公园打太极,上午他看书我织毛衣,中午轮流做饭,下午要么去逛超市,要么在家看老电影。老陈总说:“淑敏,你看咱这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你陪着,我觉得比年轻时候还幸福。”我也这么觉得——年轻时谈恋爱,图的是心动脸红,老了在一起,图的是心安踏实。绝经又怎样?年纪大又怎样?好的伴侣,从不会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只会把你的冷暖放在心上。
人到晚年,爱情早不是风花雪月的情话,而是柴米油盐的陪伴,是生病时的守护,是闹别扭时的包容。我和老陈在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细水长流的真心。往后的日子,只要能跟他一起吃热乎饭、说家常话,就算日子平淡,也觉得满是滋味——这就是我55岁绝经后,找到的最实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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