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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1 0
我爸跪下了。
对着他的亲妹妹,我的二姑。
膝盖砸在石板上,“咚”的一声。
我妈躺在医院,就等这九千块救命。
二姑抱着胳膊,眉毛拧成疙瘩:“晦气!跪脏我家地了!”
我爸的额头磕出血印子。
我冲上去拽他:“起来!我们不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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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姑的“刀子嘴”
小时候,家里饭桌总摆着二姑爱吃的菜。
她筷子敲碗边,“梆梆”两声,指着我的旧鞋:“学学你弟多省!鞋烂了都不扔。”
全桌人盯着我的脚。我爸脸通红,夹块肉放我碗里:“快吃,长身体。”
02 施舍比骂更伤人
二姑拖来蛇皮袋旧衣服:“磊磊穿剩的,别嫌弃!”
我妈擦着手连声道谢。我缩在墙角——那些衣服一股樟脑丸味,像收废品站的味道。
我考了全校第一,我爸摇电话报喜。
二姑懒洋洋:“读书有啥用?大学生还掏粪呢!我家磊磊进电厂端铁饭碗,靠爹就行!”
电话挂了。我爸眼里的光,“噗”地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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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干活换不来一张笑脸
二姑家装修,我爸扛水泥一整天。
汗把背心泡成深灰色。
二姑戴白手套一摸墙角:“活儿太糙!工钱抵了吧。”
我爸佝着背,没吭声。
邻居嚼舌根被我听见:“二姑说你妈是药罐子,拖垮全家……”
我低头跑回家,路边的草都在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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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九千块买命的夜
我妈洗衣服时栽倒在地。
我爸蹬三轮冲去医院,车链“嘎吱”响,像要散架。
医生甩句话:“心脏手术,先交两万。”
我爸卖掉猪,挨家敲门借钱。
破饭桌上堆着零钱:一百、五十、一块……
“一万一,还差九千。”他嗓子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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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那扇关死的门
二姑家麻将声哗啦响。
我爸求她:“妹,救你嫂子一命!”
她嗑着瓜子笑:“钱大风刮来的?你家穷窟窿填得满?”
表哥举新手机蹦出来:“妈!六千块的手机到货啦!”
我爸突然跪下,泪混着灰:“哥做牛做马还你!”
二姑跳开老远:“晦气!跪死也没钱!”
门“砰”地关上,撞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亲情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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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绝处逢生的光
回医院路上,我爸手机响了。
远房堂叔打来的:“账号发我!”
一万元到账短信亮起——他年轻时帮过的人,如今救了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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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二姑的“道理”
一年后亲戚婚宴,二姑举杯教育我爸:
“当初不借钱才对!男人膝下有黄金,我这是教你挺直腰杆!”
我攥紧酒杯要砸过去,爸妈死死按住我。
满桌人安静了,只剩二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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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我妈常说:“泥里长出的稻子,根扎最深。”
我爸跪下去那晚,我懂了:
有些亲人像玻璃——看着透亮,一磕就碎。
真正的家人是泥土——平常不起眼,暴雨里却托着你,不让你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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