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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一线城市”扬州,如何被上海、青岛联手取代?

抖音推荐 2025年12月25日 08:16 2 cc
曾经的“一线城市”扬州,如何被上海、青岛联手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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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一线城市”扬州,如何被上海、青岛联手取代?

观察长江沿线的城市格局,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沿江城市大多难以实现“南北共荣”,除武汉、南京等少数城市形成相对均衡的跨江发展格局外,绝大多数城市的大规模开发区域集中在长江某一侧——重庆、宜昌、荆州、安庆主要集中在长江北岸,岳阳、黄石、九江及皖江(长江安徽段)四城(池州、铜陵、芜湖、马鞍山)则侧重开发长江南岸。

不过也存在南北双城共生的例外,一处是湖北鄂州与黄冈,另一处便是江苏扬州与镇江。细究扬镇这对双子星会发现,扬州主城区并未紧邻长江,而是相距约10公里,这段看似微小的距离,恰恰蕴含着扬州城历史兴衰的地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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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岸线南移:扬州城“远离”长江的核心动因

将时间线拉回春秋末期扬州城(邗城)初建之时,邗城因军事需求筑于海拔较高的蜀冈之上,邗沟从其东南穿过,彼时蜀冈南面的大片低海拔平原(今瘦西湖以南)大概率仍被长江淹没。

从这里开始,长江江面向东逐渐拓宽,形成巨大的喇叭形入海口。汉魏时期,广陵潮频繁出现,由于江岸线靠北,此时的扬州城紧邻邗沟入江口,距离蜀冈南边不远。

如今的扬州主城区是在邗城基础上逐步扩大,并未更换城址,却与长江产生了距离,核心原因并非扬州城迁移,而是长江发生了大幅变动。

事实上,从先秦开始,扬州区域的长江岸线便在泥沙淤积作用下不断南移,江面随之缩窄,入海喇叭口也持续东移。

这种造陆运动虽为扬州提供了更多开发建设的土地,却给其江-海-运交汇的枢纽核心地位带来了双重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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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负面制约:运河淤塞与海港条件丧失

第一重负面影响源于江岸线南移伴随的泥沙淤涨,导致邗沟及后续的大运河频繁堵塞,无法顺利通入长江,影响通航效率,需持续人为改造与疏浚才能勉强维持。

东晋时期,江岸线已南推至汊河、施桥镇一带,邗沟入江口果然堵塞。为保障通航与供水,朝廷将邗沟向西改道,以西南的仪征为新入江口,修筑欧阳埭,疏通30公里新河道连接邗沟末端,这便是今日仪扬运河的前身。

当时未选择直接向南打通,推测是因扬州岸线仍在南扩,新河道易再次淤积,而仪征背靠丘陵、紧邻长江,造陆空间有限,入江口更稳定。

不过隋炀帝开凿京杭大运河时,再次疏浚邗沟并直接向南打通至江口,在此建行宫,此处便是如今扬州城南著名的扬子津。

彼时该区域地理活动活跃,除江岸线南移外,江面上因泥沙淤积形成了巨大的瓜形沙洲,即瓜洲。瓜洲的存在使得江南漕粮从镇江经江南运河汇集后,无法直线过江,需向西绕行整个瓜洲,再经曲江或仪扬运河抵达扬州,多绕行30余公里,且江面风大、事故频发。至唐中期,瓜洲持续淤积并与北岸连成一体,其南岸成为扬州区域新的江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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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障漕船通航,润州(今镇江)刺史齐瀚在瓜洲开凿新运河伊娄河,直线连通扬子津,这也是鉴真东渡时所走的“新河”。

伊娄河开通后,运河线路恢复平直,新江口瓜洲渡与原江口扬子津并行发挥作用,仪扬运河使用率暂时下降。唐后期,每年300多万石漕粮经伊娄河转运北上,成为扬州繁荣的生命线。

但持续的泥沙淤积仍让运河通航负担沉重,巨大运量集中于一点也导致转运效率低下,为宋朝之后的真州(仪征)分漕埋下伏笔。

第二重负面影响是泥沙淤积成陆导致长江入海口持续东移。汉晋时期常见的广陵潮,到唐朝已鲜有记载。优良港口通常要求湾大水深的基岩质海岸,而长江每年携带近4万吨泥沙在此沉积,形成的泥沙质江岸水浅易淤,扬州逐渐丧失优良海船港口条件。

因此,宋朝重新布局全国外贸港口时,扬州未获得市舶司(类似于海关)设置资格,外贸中心地位丧失,漕运功能也被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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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分流与重心南移:扬州的持续衰退与职能转变

宋朝时,扬州的衰退进一步加剧。北宋定都开封,政治与经济中心南北分离,且因文人士大夫群体庞大、薪资高昂,漕粮需求远超唐朝——初期江淮六路漕粮任务约400万石,祥符年间增至700万石,太湖平原、江西及江汉平原均为主要供给地。

巨大的漕粮转运压力超出扬州的集散极限,宋朝统治者遂启用仪征运河,实施真州分漕:江南东西路(皖南、江西)和荆湖南北路(湖北、湖南)的漕粮不再运往瓜洲,而是直接在新建的真州(仪征)转般入运河。

这一分工本质上将扬州原本的长江中下游经济腹地一分为二,真州分走大半;且真州腹地是淮盐重要市场,淮盐转运也以真州为中心。

数据显示,北宋设州仅50年后,原为扬州下属小镇的真州,城区商税额便超过扬州,盐额与扬州不相上下,扬州彻底丧失“扬一益二”的地位,在淮东区域也难以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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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致命的是市舶司地位的丧失。宋朝商贸占经济比重超农业,外贸收入占财政总收入的15%,外贸依存度极高,且因陆上丝绸之路中断,外贸主要依赖海上,故在核心港口设置市舶司(类似海关)管理外贸。

因海港条件丧失,扬州未被纳入市舶司布局,唐朝时江南外贸中心的地位被秀州市舶司(驻今上海松江)取代;后宋朝又在青岛增设市舶司负责北方外贸,扬州的全国外贸中心功能被上海和青岛瓜分,彻底退化为内陆城市。

靖康之耻后,第三次北人南迁浪潮兴起,南宋定都杭州,南迁人口多越过扬州前往太湖平原和杭州湾,经济重心南向转移彻底完成,“南盛北衰”格局不可逆,流行语也从“扬一益二”变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扬州因政治与经济中心在南方重合,漕粮需求这一核心发展动力消失,地位愈发失意。

此时扬州的核心职能从经济转向军事:南宋与金以淮河为界,“守江必守淮”战略下,淮安、盱眙等构成第一道防线,高邮、扬州、滁州等成为淮河防线失守后的缓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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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适配军事功能,扬州城从唐朝罗城-子城的双层格局,调整为堡城-夹城-大城的三城格局——蜀冈之上的宝祐城为军事堡寨,南边缩水的罗城为生产生活区域,两者之间的夹城为军队驻扎地,形成相互呼应的城防体系,夹城外围的保障河即今日瘦西湖的前身。

元朝定都北京后,将大运河裁弯取直直达北京,但因缺乏水利工程经验,运河通航能力有限,漕粮以海运为主,扬州商贸功能未明显恢复。直至明清,扬州经济才因盐垄断的强化有所起色,但已不复昔日荣光。

长江岸线南移引发的一系列地理变动,叠加漕运分流、外贸功能丧失与经济重心南移,共同推动扬州从国际交往中心、东南第一城,逐步衰退为运河枢纽之一和江南区域中心,最终完成从经济重镇到军事缓冲再到区域城市的职能转变,其兴衰轨迹深刻镌刻着地理环境与历史发展的互动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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