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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5 0
文|纯元
编辑|先锋谷
56岁,存款一辈子花不完,却天天被堵在家门口拍视频,连孙子上学都得绕路。
这不是剧本,是大衣哥朱之文每天睁眼就要面对的现实。
2024年3月,他又往法院递了一份诉状,被告是把孙子照片P成遗照发抖音的三个人。立案窗口的小姑娘认出他,叹了口气:叔,您怎么又来了?他咧嘴一笑,不来不行,再忍就真成软柿子了。
很多人以为他早搬去大城市,其实他还住在山东单县朱楼村,还是那扇贴满小广告的红铁门。只是门口多了两块警示牌:禁止直播,禁止无人机。牌子是去年打赢官司后派出所给立的,可手机镜头依旧每天怼到鼻尖。
去年1月,北京二中院终审落槌,网暴他的孙某因侮辱罪进去6个月。判决书送到村里那天,半个村的人围着看热闹,有人小声嘀咕:骂两句就坐牢,以后谁还敢开玩笑?朱之文没吭声,转身把判决书塑封起来,挂进卧室衣柜,和十年前星光大道月冠军奖牌挂在一起。
外人看是胜利,他自己知道,那是被逼到墙角的反击。
2011年一夜爆红,商演价码从三百涨到二十万,银行卡数字后面一串零。可零越多,门口的人越像赶集。凌晨两点,有人爬墙头喊他起来唱《滚滚长江东逝水》,只为拍十五秒短视频。不给唱就踹门,边踹边直播:家人们看啊,明星耍大牌。
报警,警察来了,拍的人换个角落继续蹲。最多的一天,他替邻居背了三十七趟煤气罐,就为堵住来蹭流量的嘴。邻居最后也烦了:之文,你红了你得负责。
负责俩字,他听懂了。从此不敢出远门,怕家里老人被直播进医院。
2022年,村里通网,谣言提速。有人剪辑他商演视频,配字幕说他偷税一个亿;有人把他和某女粉丝合影裁成床照;最离谱的,说他得绝症去世,葬礼收了几百万份子。
儿子电话被打爆,儿媳妇停掉网店,孙子幼儿园被同学围着哭:你爷爷是不是死了?
他第一次走进律师事务所,律师问诉求,他只说一句:让孩子能抬头走路。
官司打赢,热搜挂三天。评论区一片喝彩,可现实没给他喘息。直播的人把镜头对准法院门口:大衣哥告网友,下一个会不会告我们?流量反而翻倍。
他忽然明白,判决书挡不住手机,能挡的只有他自己。
2023年起,他砍掉九成商演,一年只接十场,全是公益或老朋友。剩下的日子,天亮下地,种两亩半白菜,再喂二十只芦花鸡。有邻居拍他锄地,故意放话:大衣哥落魄了,只能啃馒头。他随手指指鸡舍:那只最肥的,网上下单168,你要我给你留。
收入少了,时间多了。他把院子加高两米,装上简易铁网,门外再装一道镂空花墙,既通风又挡镜头。每天十点准时熄灯,谁敲都不开。三个月下来,门口从上百人掉到十几人。有人骂他飘了,他回一句:我回家,不是回直播间。
最新立案的那起案子,律师说大概率还能赢。他却开始劝同行:别等我告,自己先把评论区关一关。
有人问他,钱早就赚够了,还折腾啥。他把手机相册翻出来,一张张截屏保存,全是骂孙子的弹幕。最上面一条:你爷爷唱破歌,你爸吃软饭,你长大卖红薯。
他说,我不缺钱,缺的是让他们闭嘴的办法。
政法大学一位老师把他的案子写进课堂,说这叫网络人格权第一锤。他听不懂,只知道以后谁再拿孩子开玩笑,法院传票会教他闭嘴。
今年春节,他第一次主动发视频,没唱歌,就拍孙子贴春联。评论区七万条,骂街的没几个。有人留言:叔,你终于硬气。他回了一个笑脸,没加文字。
夜里,他把那条评论截图,存进一个命名为清净的文件夹。
村里老人劝他,忍忍就过去了。他摇头,忍一次,就有十次。网络不是村头,看不见脸的人更敢下狠手。
他算了笔账,四年律师费花了八十万,换来门口从长枪短炮到稀稀拉拉。八十万贵不贵?他点头,比买清净便宜。
有网红学他,也告黑粉,却嫌流程慢,转头继续直播卖惨。朱之文听完只说一句:想靠流量吃饭,就别怪流量反咬。
56岁,他最大的愿望不是上春晚,是门口那两块警示牌能早点拆掉。拆掉的意思,不是没人拍,而是没人敢再瞎拍。
他给所有想红的人提了个醒:镜头对准别人之前,先想想能不能接住传票。
钱能买别墅,买不来安静;能买热搜,买不来尊重。他用了十年学会,法律不是护身符,是最后一块遮羞布。
遮不遮得住,得看你自己敢不敢往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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