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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3 0
张姐今年52岁,绝经两年了,老伴走得早,儿子成家后搬去了隔壁城市,偌大的房子里,就剩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客厅。
去年秋天,在小区广场舞队的牵线下,她认识了老李。老李64岁,退休前是机关单位的小领导,老伴也走了三年,退休金不低,说话办事都透着一股利落劲儿。
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区门口的馄饨馆,老李抢着付了钱,还细心地给张姐端了碗热汤,说:“天凉,喝口汤暖暖身子。”张姐心里那叫一个熨帖,守寡这么多年,她就盼着有个人能知冷知热。
之后的日子,老李天天雷打不动地给她发早安,傍晚陪她在公园散步,周末还会开车带她去郊区的农家乐摘果子。张姐的朋友们都羡慕她,说:“老张啊,你这是捡到宝了,老李看着就是个靠谱的人。”
张姐自己也这么觉得。老李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腰腿疼的时候给她揉腿,会在她念叨想孙子的时候,开车带她去儿子家。相处了大半年,俩人的关系越来越近,老李提了一嘴:“要不咱俩搭伙过日子吧,互相有个照应,也不用麻烦孩子们。”
张姐没立刻答应,她总觉得,两个人过日子不是小事,柴米油盐的,得好好磨合磨合。正巧老李说他女儿在南方的海边城市买了房子,邀请他去玩,老李就顺势问张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咱们玩上六天,就当是提前体验体验俩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张姐心动了,收拾了两件换洗衣裳,揣着满心的期待,跟着老李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出发前,老李拍着胸脯说:“你啥也不用管,车票住宿我都安排好了,你就负责玩,负责开心。”张姐听了,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老李果然是个体贴的人。
可这六天的旅程,彻底打碎了张姐对“搭伙过日子”的所有幻想。
第一天到了海边城市,一出火车站,老李就皱着眉抱怨:“早知道这么热,我就不来了,你看这太阳,晒得人头晕。”张姐赶紧从包里掏出防晒霜,想给老李涂一点,老李却摆摆手躲开了:“我一大老爷们,涂这玩意儿干啥,矫情。”
到了提前订好的民宿,张姐更傻眼了。老李为了省钱,订的是一个没有电梯的老小区,在六楼。张姐绝经后,膝盖就不太好,爬两层楼都费劲,更别说六楼了。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挪地往上爬,喘得像头老牛。老李却拎着行李,噌噌噌地往上冲,还回头催她:“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张姐咬着牙爬到六楼,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老李却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就开始指挥她:“你去把床单被罩换了,我看这民宿的床单不干净。再去把冰箱里的水果洗了,我渴了。”
张姐愣住了,她以为出来玩,俩人是互相搭把手,没想到老李把她当成了免费的保姆。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想着出来玩第一天,别闹别扭,就忍着气去收拾了。
晚上去海边散步,张姐看到沙滩上有卖烤鱿鱼的,馋得不行,就说:“老李,咱俩买两串尝尝呗?”老李瞥了一眼价格牌,拉着她就走:“这玩意儿贵得很,一串要二十块,不值当,回家我给你做。”张姐的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第二天,老李说要去他女儿家吃饭。张姐特意打扮了一番,还买了一盒高档的茶叶当礼物。到了老李女儿家,老李的女儿倒是挺热情,做了一桌子菜。吃饭的时候,老李突然当着女儿的面说:“张姐啊,以后你要是跟我过日子,家务活可得多担待点,我这辈子没干过活,手笨。”
张姐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老李的女儿赶紧打圆场:“爸,张阿姨也不容易,以后你们俩互相搭把手呗。”老李却不依不饶:“搭啥手啊,女人本来就该做家务。”
那天下午,张姐借口头晕,在老李女儿家的客房里躺了一下午。她心里五味杂陈,她想找的是个伴,不是个祖宗。
接下来的几天,更是让张姐忍无可忍。
出去逛景点,老李从来不肯坐观光车,非要步行,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张姐的膝盖疼得钻心,走一步都疼,她跟老李说:“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坐个车吧。”老李却不耐烦地说:“你就是缺乏锻炼,你看我,六十多了,还能健步如飞。”
吃饭的时候,老李更是抠门到了极致。每顿饭都要找最便宜的小馆子,点两个素菜,一碗米饭,俩人分着吃。张姐想吃个海鲜,老李就说:“海鲜性寒,你绝经了,吃了不好。”张姐想喝杯奶茶,老李又说:“奶茶全是添加剂,喝了对身体不好。”
有一次,张姐实在忍不住了,自己掏钱买了一杯奶茶,老李看到了,当场就拉下脸来,在大街上数落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乱花钱,不知道过日子的辛苦吗?”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张姐的脸火辣辣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攥着手里的奶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老伴从来不会这样对她。老伴在世时,她想吃什么,老伴都会买给她,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第五天晚上,张姐洗完澡出来,发现老李正拿着她的手机翻来翻去。她吓了一跳,赶紧抢过手机:“你翻我手机干啥?”老李理直气壮地说:“我看看你跟谁聊天呢,是不是有别的老头勾搭你。”
张姐的心,彻底凉了。她没想到,老李不仅抠门、大男子主义,还这么不信任她。
那一夜,张姐躺在民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想了很多。她想,自己为什么要找个伴?不就是想晚年有人疼有人爱,有人能在她生病的时候端杯热水,有人能在她孤单的时候陪她说说话吗?
可老李呢?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能伺候他吃喝拉撒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不在乎她的腿疼,不在乎她的喜好。
第六天,踏上返程的火车,张姐一路都没说话。老李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以后的日子:“等咱俩回去,就把你的房子租出去,你搬来我家住,房租归我,补贴家用。”
张姐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回到家的第二天,老李提着水果来找她,刚进门就说:“张姐,咱们啥时候去领证啊?我都跟孩子们说好了。”
张姐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老李,一字一句地说:“老李,咱俩散伙吧,不合适。”
老李愣住了,他皱着眉问:“为啥不合适?我对你不好吗?”
张姐笑了笑,没说话。好不好,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已经52岁了,绝经了,身体大不如前,她不想后半辈子都围着别人转,不想委屈自己,不想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老伴走后,她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苦过累过,但至少,她活得自在。她不想为了找个伴,就把自己活成一个免费的保姆。
老李骂骂咧咧地走了,说她不知好歹。张姐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暖洋洋的。她走到阳台,看着阳台上自己种的月季花,开得正艳。
其实,人这一辈子,怎么过都是过。与其找个伴互相折磨,不如一个人,活得潇潇洒洒。
搭伙过日子,搭的不是伙,是心。心要是不在一块,再怎么搭,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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