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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5 0
#创作训练营开营啦#婚礼现场的喧嚣像一层温暖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宴会厅。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宾客的谈笑声、乐队演奏的轻快旋律,所有这些声音都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角落那张圆桌旁的寂静。
李明宇独自坐着,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却与现场其他宾客的喜庆着装格格不入。他手中轻轻转动着那只一直未饮的香槟杯,目光穿过晃动的气泡,落在远处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上。
林晓晓。七年不见,她比记忆中更美了。不是当年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抱着书本在校园里奔跑的女孩,而是一位优雅从容的新娘。她的笑容依然明亮,却多了一份李明宇不曾见过的安宁。
“先生,需要为您添酒吗?”侍者的询问打断了李明宇的注视。
他摇了摇头,微笑恰到好处:“不用,谢谢。”
侍者离开后,李明宇重新将视线投回那袭白纱。他看见新郎温柔地揽着林晓晓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她掩口轻笑。那画面美好得刺眼。
“嘿,你也是新郎的朋友吗?”一个爽朗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李明宇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端着盘子在他旁边坐下。
“不,我是新娘的大学同学。”李明宇回答,声音平静。
“哦!我是张磊,新郎的同事。”男人伸出手,李明宇轻轻握了握。
“李明宇。”
张磊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难怪没见过你。新郎可念叨好几天了,紧张得不行。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是吧?”
李明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香槟。酸涩的气泡在舌尖炸开。
司仪宣布仪式开始,全场灯光聚焦在舞台上。李明宇隐没在黑暗中,看着林晓晓和新郎交换誓言。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我愿意。”
多年前的雨夜,她也曾用同样的声音对他说:“我会等你。”
那时的李明宇刚拿到海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全额奖学金,机会难得。林晓晓抱着他,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子。
“三年,最多三年我就回来。”他承诺。
她点头:“我会等你。”
最初几个月,他们每天视频通话。李明宇讲述异国生活的点滴,林晓晓分享工作的趣事。渐渐地,时差和距离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切割着他们的联系。通话变成每周一次,然后半月一次。
李明宇被导师推荐进入顶尖研究所,一个难得的研究项目需要他延长留学时间。他在越洋电话里艰难地开口,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林晓晓轻声说:“我知道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婚礼现场突然响起的掌声把李明宇拉回现实。新人正在交换戒指,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如泪滴。
“现在,我们请新娘的大学好友上台致辞!”司仪的声音洪亮。
李明宇微微一怔。邀请函上确实提到会有大学同学发言,但他没想到——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
“有请李明宇先生!”
全场目光聚焦,他无处可躲。缓缓起身,走向舞台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回忆的碎片上。他看见林晓晓眼中的惊讶,显然她并不知道他会来。
站在话筒前,李明宇深吸一口气。
“我和晓晓是大学同学。”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在宴会厅,“那时候的她,总是坐在第一排,笔记做得比谁都认真。有一次期末考试前,她把整理的复习资料复印了十份,分给我们这些临时抱佛脚的人。”
台下响起友善的笑声。
“我们毕业后各奔东西,失去了联系。直到收到婚礼请柬,我才知道她要结婚了。”李明宇转向新娘,“晓晓,看到你幸福,我很高兴。祝福你们。”
简短,得体,也足够疏远。他准备下台,却听见林晓晓开口:
“明宇说得太简单了。其实当年要不是他帮我补习高数,我可能都毕不了业。”她的笑容里有种李明宇看不懂的情绪,“我记得你总是嫌图书馆太吵,我们经常在教学楼顶楼自习,那里安静。”
李明宇停下脚步,点了点头:“你还记得。”
“我记得很多事。”林晓晓轻声说,然后转向宾客,“谢谢明宇远道而来。也谢谢所有到场和未到场的亲朋好友,你们的祝福对我和张浩意义非凡。”
仪式继续,李明宇退回黑暗。他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仪式结束后,能留一会吗?想和你聊聊。——晓晓”
婚宴在欢声笑语中持续了两个小时。李明宇坐在原位,看着新人一桌桌敬酒,看着林晓晓脸上始终挂着的幸福微笑。他终于明白那笑容里他读不懂的部分是什么——那是与他无关的、全新的生活。
宾客逐渐散去,李明宇仍坐在那里。服务生开始收拾残局,将残酒冷炙撤下,铺上新桌布准备晚宴。婚礼就像一场华丽的魔术,眨眼间,场景依旧,人事已非。
“明宇。”
他抬头,看见林晓晓站在面前,婚纱裙摆已被换下,穿着一身精致的红色旗袍。
“恭喜。”他说。
“谢谢你能来。”她在对面坐下,“我其实没指望你会来。”
“邀请函是你亲手写的。”
她微微一笑:“你还认得我的笔迹。”
“一直记得。”
短暂的沉默后,林晓晓开口:“当年你离开后,我等了四年。”
“我知道。”李明宇说,“我回来找过你。”
林晓晓愣住了:“什么时候?”
“三年前的冬天。我拿到了国内一所大学的教职,回来找你。你的室友说你刚订婚。”
回忆像潮水般涌上林晓晓的脸:“所以那天晚上你打电话来,是因为——”
“我站在你家楼下,看见你们一起回来。他很体贴,为你披上外套。”李明宇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在对面街角站了很久,直到你家的灯一盏盏熄灭。”
林晓晓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不叫我?”
“能说什么呢?求你取消婚约和我在一起?”李明宇摇头,“我错过了约定,没有资格要求你继续等待。”
服务生推着清理车经过,杯盘碰撞声清脆如裂冰。
“我不是责怪你,”林晓晓轻声说,“只是……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你回来了,或者我挽留了,结局会不会不同。”
“人生没有如果。”李明宇微笑,“你现在很幸福,我看得出来。”
林晓晓望向远处正在与亲友交谈的新郎,眼神温柔:“是的,张浩对我很好。”她转回头,“你呢?幸福吗?”
李明宇没有立即回答。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林晓晓面前。
“新婚礼物。”
林晓晓打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珍珠耳环。
“这太贵重了……”
“是你一直想要的那款,记得吗?我们在杂志上看到的。”李明宇说,“当时我说,等工作了一定买给你。”
林晓晓眼中泛起泪光:“你还记得。”
“我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事。”李明宇站起身,“但我该走了。”
“明宇——”林晓晓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幸福吗?”
李明宇看着窗外,阳光正好,一如七年前他们分别的那个午后。
“知道你幸福,我就很幸福了。”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林晓晓坐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对珍珠耳环,泪珠终于滑落,在丝绸旗袍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酒店外,李明宇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他沉默片刻,说:“随便转转吧,就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
车子启动,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李明宇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白的照片——大学时代的林晓晓,扎着马尾,笑容灿烂如阳光。
他轻轻摩挲着照片,然后将它留在后座上,如同遗忘一段无法带走的时光。
“师傅,麻烦去机场。”他说,“今天还有一趟航班,我得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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