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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5 0
院子里摔打过的人,都知道院子是啥玩意
有院子的老人晚年差在哪?看完这个小院故事很多人沉默了
他六点多就醒,冬天也是这样,天还灰着,手机闹钟一响,老周翻个身,先把电热毯关了,鞋都没穿稳,先摸黑去推那扇铁门,院子里那点霜气一股脑往脸上扑,他打了个冷颤,嘴里还嘀咕一句:冷是冷,地总要踩一脚
这个小院在县城边上,三十来平,四面是水泥房,中间一块地,认真说也就几张床那么大,他自己笑,说这地在城里人眼里算巴掌大,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晒被子的地方
三月份的时候,他把去年落在墙角的海棠枝剪了几根,插在一个旧油桶里,土还是孙子暑假来的时候翻的,那孩子边翻边喊累,说城里哪还要干这个,老周抬头就怼:再过十年,你排队花钱都轮不到这种地,说不准哦
院子右边架了个葡萄架,是他老婆当年非要栽的,结果老婆走得早,葡萄倒是每年都结,夏天晚饭后,邻居几个大人搬凳子,孩子在下面追着抢葡萄吃,他孙子第一次来的时候,把一串还没熟透的掰下来,酸得脸皱成一团,转头还要再掰一串,边上一个湖南来的女邻居笑他:你这是不长记性啊,换言之就是欠酸
他以前在厂里上夜班,干了快三十年,退休那会儿,儿子要把他接去市区高层小区住,说楼下有花园、有广场舞、有电梯,不用他爬,他嘴上说考虑考虑,心里死活放不下这个院子,后来父子俩因为这个吵得挺凶,儿子拍桌子说你这是老顽固,他憋半天就回了句:我在你那儿连把土都摸不着,手不知道往哪放
其实那阵子他也动摇过,楼房新,暖气也足,不像现在,冬天院子里水龙头早上全是冰,手一伸进去就跟刀扎一样,他有一回去市里住了半个月,电梯门一开一合,楼道里天天那股菜味、油烟味、洗衣粉味搅一起,他晚上睡不踏实,老觉得脚底下空,第二周就提着一麻袋衣服坐车回镇上,邻居看见他回来,只问了一句:住不惯哦?
他把麻袋往地上一丢,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得劲
清明前后,院里的桂花还没开,他却先把梯子架好了,怕到时候忙不过来,左边那户山东大哥隔墙喊他,说你这太着急,他头也不抬:我这人干活就这样,宁可早,不要乱,他嘴里说着,心里盘算的是等到桂花开,院门口会多出来几张板凳,邻居们端着碗蹲一圈,谁家咸鸭蛋做得好,谁家豆瓣酱有灵魂,说上两句就能吵起来,又能笑回来
前几年还出过一档子事,他院墙没砌高,外面路上走的人都能看到里面,有个在外面打工回来的小姑娘,穿得花里胡哨,路过就喜欢往里瞄两眼,有次她爸喝多了,站在门口骂,说老周这么大年纪还把院墙砌那么低,专门给人看热闹,话说得难听,老周当时脸都青了,拿扫帚把院门“砰”一关,一整个夏天两家互相不讲话,后来那姑娘在城里出点事,哭着拉着她爸回来要卖房子还债,真来找担保的人,就绕到老周院子里,他那天正给菜地浇水,听完啥也没说,直接拿出还没拆封的退休金存折,放在桌子上说:你先拿去周转,利息算我的,事过了两年,那边人提起这事还脸红,不晓得当年咋就骂得那么难听
有人问他,院子这么小,有啥好留恋,他摆摆手,说你看春天这海棠,夏天这葡萄架,秋天桂花,冬天落雪,都是一步路的事,不用抢票,不用排队,他脚上穿的是二十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脚后跟上全是土印,孙子从城里回来,嫌院子脏,拿扫帚把地全扫了一遍,他在旁边看着,嘴上嘟囔一句:你再扫就把这院子命给扫没了
反正现在大多数人都往楼上挤,他这个院子,在城里人眼里说不准就是破旧老宅,在他自己这边,就像一口气,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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