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超市的果区,橘子、苹果一把一把往购物车里装,柿子却像被按了暂停键,摆在那里,亮眼但没人伸手。 按理说秋天该是柿子的主场,今年却明显“热闹不起来”...
2025-11-24 0
民国二十六年,秋。
长川码头的雾比往年更浓,像掺了棉絮的墨汁,把青灰色的石板路、乌篷船的竹篙,还有码头上挑着担子的脚夫,都晕成了模糊的剪影。沈砚青裹紧了藏青色的夹袄,指尖捏着的船票边角已经被雾水浸得发潮。

“沈先生,这是最后一班去上海的船了,再不上可就误了。”船家的吆喝声穿过浓雾,带着水汽的凉意。
沈砚青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长川镇。镇口的老槐树落了满地金黄,树底下,卖糖画的老汉正收拾着担子,竹筐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浆。雾霭中,他似乎看见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站在槐树下,鬓边别着一朵白茉莉,可再揉眼时,那身影又融进了雾里,只剩一片朦胧的白。
三年了。
三年前他也是在这码头,看着苏晚卿的船驶离长川,船帆在雾中渐渐隐去,像被时光吞噬的碎片。那时苏晚卿说:“砚青,等我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来接你。”他信了,一等就是三年。可如今,上海已是烽火连天,日军的铁蹄踏碎了十里洋场的繁华,她在哪里?是否还安好?
“先生?”船家又催了一声。
沈砚青收回目光,抬脚踏上乌篷船。船桨划破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雾里,悄无声息。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行囊里掏出一个牛皮笔记本,扉页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正是苏晚卿。那是三年前她离开前,在镇口老槐树下拍的,照片边缘已经有些泛黄,却依旧能看清她眼里的光。
船行渐远,长川镇的轮廓在雾中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沈砚青合上笔记本,望着窗外流动的雾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他此次去上海,一是为了寻找苏晚卿,二是为了完成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把一个装着古籍的木盒,交给上海租界里的一位故人。
父亲沈敬之曾是长川镇有名的藏书家,书房里藏着无数珍本古籍。日军逼近长川时,父亲把最珍贵的一套宋版《文心雕龙》装进木盒,叮嘱他务必送到上海,交给一位姓周的先生。“这套书是中华文化的根,绝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父亲说这话时,气息已经很微弱,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沈砚青把木盒藏在行囊最深处,外面裹了厚厚的衣物,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行李。他知道,这一路凶险万分,日军在各个码头、关卡都设了哨卡,盘查严密,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船行至半途,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可没等沈砚青松口气,就听见船家急促的喊声:“不好了!前面有日军的巡逻艇!”
船上的乘客顿时慌作一团,有人想往船舱里躲,有人则脸色惨白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巡逻艇。沈砚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藏着木盒的行囊,手心沁出了冷汗。
巡逻艇很快靠了过来,几个端着枪的日军跳上船,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手里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个会说中文的伪军跟在后面,耀武扬威地喝道:“都给我老实点!一个个接受检查!”
日军挨个儿搜查乘客的行李,翻箱倒柜,动作粗暴。沈砚青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那套宋版《文心雕》一旦被发现,不仅书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也会堪忧。
就在日军快要搜到他时,突然听见船舱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突然起身,猛地撞倒了身边的一个日军,趁乱夺过他手里的枪,朝着巡逻艇上开了一枪。
“快跑!”男子大喊一声。
船上的乘客趁机四处逃窜,日军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朝着男子开枪。沈砚青也趁机躲到了船舱的角落,看着那男子在枪林弹雨中奋勇抵抗。他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撂倒了两个日军。可日军人数众多,男子渐渐体力不支,肩膀中了一枪,鲜血染红了黑色的风衣。
“跟我走!”男子突然冲到沈砚青身边,一把拉起他,朝着船尾跑去。
沈砚青来不及多想,跟着男子纵身跳入水中。冰冷的江水瞬间淹没了他,他呛了几口水,拼命地跟着男子往岸边游。日军的枪声在身后响起,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一串串水花。
不知游了多久,两人终于爬上了岸。男子靠在一棵大树上,捂着流血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沈砚青也累得瘫倒在地,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多谢……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沈砚青缓过神来,对着男子抱了抱拳。
男子摆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举手之劳罢了。我叫陆峥,是上海地下党的。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要去上海做什么?”
“我叫沈砚青,去上海找人,顺便……送一样东西。”沈砚青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木盒的事情。
陆峥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追问。“现在上海局势混乱,日军盘查严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如果你不嫌弃,不如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带你避开一些哨卡。”
沈砚青正愁不知道如何安全抵达上海,闻言立刻点头:“那就麻烦陆先生了。”
陆峥从背包里拿出一些纱布和草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对沈砚青说:“我们得尽快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前面的小镇,否则就麻烦了。”
两人不敢耽搁,稍作休息后便出发了。陆峥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带着沈砚青专走小路,避开了日军的哨卡。一路上,沈砚青得知,陆峥此次是奉命去长川镇接应一位重要的同志,没想到遇到了日军的巡逻艇,误打误撞救了他。
“对了,你要找的人是谁?在上海什么地方?”陆峥问道。
“她叫苏晚卿,三年前去了上海,在一家报社工作。”沈砚青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可现在上海战事吃紧,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报社。”
陆峥皱了皱眉:“上海的报社大多都被日军查封了,只有少数几家还在秘密发行抗日刊物。你说的苏晚卿,是不是《申报》的记者?”
沈砚青眼睛一亮:“没错!她之前跟我说过,她在《申报》工作。陆先生认识她?”
陆峥摇了摇头:“不认识,但《申报》的不少记者都是我们的同志,他们一直在秘密宣传抗日,处境非常危险。日军对他们恨之入骨,一直在悬赏捉拿。”
沈砚青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苏晚卿的处境如此危险。“那……那她会不会有事?”
“不好说。”陆峥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们的同志会尽力保护他们的。等我们到了上海,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沈砚青连忙道谢:“那就多谢陆先生了,大恩不言谢。”
两人一路晓行夜宿,避开了无数次危险,终于在三天后抵达了上海。
上海的街头,与长川镇截然不同。昔日繁华的十里洋场,如今到处都是日军的岗哨和巡逻队,行人神色匆匆,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安。街边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少数几家还在营业,门口挂着日军要求的“良民证”。
陆峥带着沈砚青来到租界区,这里相对安全一些,聚集了不少逃难的百姓和爱国志士。“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帮你打听苏晚卿的消息。”
陆峥把沈砚青带到一栋老式的石库门房子前,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看到陆峥,脸上露出了笑容:“陆先生,你可回来了!”
“王嫂,麻烦你了,给这位沈先生安排一个房间。”陆峥说道。
王嫂点了点头,热情地把沈砚青迎了进去:“沈先生,快请进!一路辛苦了吧?我给你烧点热水,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沈砚青道谢后,跟着王嫂上了二楼。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弄堂。他把行囊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木盒完好无损,心里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陆峥出去打听苏晚卿的消息,沈砚青则留在房间里,整理父亲留下的一些书籍和笔记。他心里焦急万分,每天都盼着陆峥能带来好消息。
可每次陆峥回来,带来的都是坏消息。他打听了《申报》的不少旧识,都说苏晚卿在半年前就失踪了,有人说她被日军抓走了,有人说她已经离开了上海,还有人说她牺牲了。
沈砚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愿意相信苏晚卿已经牺牲的消息。他想起三年前她离开时的模样,想起她眼里的光,想起她对未来的憧憬。“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还活着。”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这天晚上,陆峥回来时,神色有些凝重。“沈先生,我打听到一些关于苏晚卿的消息。”
沈砚青连忙站起来:“陆先生,怎么样?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陆峥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我听一位同志说,半年前,《申报》因为刊登了一篇揭露日军暴行的文章,被日军查封了,报社的不少记者都被抓走了,苏晚卿也在其中。不过,她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关押在日军的宪兵队监狱里。”
沈砚青的心猛地一紧:“宪兵队监狱?那里面……那里面岂不是很危险?”
“没错,宪兵队监狱是日军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里面酷刑遍地,很多同志都牺牲在了那里。”陆峥的语气很沉重,“不过,我还打听道,苏晚卿似乎知道一些重要的情报,日军还没有对她下毒手,想从她嘴里套出情报。”
“情报?什么情报?”沈砚青疑惑地问道。
“具体是什么情报,我也不清楚。”陆峥摇了摇头,“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救她出来。”
沈砚青立刻说道:“陆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陆峥点了点头:“沈先生,你放心,救她也是我们的责任。不过,宪兵队监狱守卫森严,想要救她出来,难度很大,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沈砚青看着陆峥,眼神坚定:“陆先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愿意跟你们一起行动,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陆峥看着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好!沈先生是条汉子!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一定要把苏晚卿救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陆峥和他的同志们一直在秘密筹划营救苏晚卿的行动。沈砚青也主动参与进来,帮忙打探消息、准备物资。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出苏晚卿,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在筹划的过程中,沈砚青终于说出了木盒的事情。“陆先生,其实我这次来上海,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木盒交给租界里的一位周先生。”他把木盒拿出来,打开给陆峥看,“这里面是一套宋版《文心雕龙》,是我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他说绝不能让这套书落到日本人手里。”
陆峥看着木盒里的古籍,眼睛一亮:“这套书可是国宝啊!沈先生,你父亲真是深明大义!那位周先生,是不是周仲文先生?”
沈砚青点了点头:“没错!陆先生认识他?”
“当然认识!”陆峥激动地说道,“周先生是著名的爱国学者,也是我们的盟友,他一直在秘密保护国家的文物古籍,防止它们被日军掠夺。把这套书交给她,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沈砚青松了口气,“等救出晚卿后,我就把书交给周先生。”
陆峥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把交书和救人结合起来。周先生在上海人脉很广,或许他能帮我们弄到宪兵队监狱的地图和一些重要的情报,这样我们救人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沈砚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周先生?”
“事不宜迟,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陆峥说道。
第二天,陆峥带着沈砚青来到租界里的一栋洋房前。这里戒备森严,门口有不少保镖。陆峥上前说明了来意,保镖进去通报后,很快就出来让他们进去。
走进洋房,沈砚青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客厅里,正戴着老花镜看书。他想必就是周仲文先生了。
“周先生,您好!”陆峥上前恭敬地说道。
周仲文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陆峥和沈砚青:“陆先生,这位就是沈敬之先生的儿子沈砚青吧?”
沈砚青连忙上前:“周先生,晚辈沈砚青,见过周先生。家父临终前,托付我将一套宋版《文心雕龙》交给您,还请您收下。”他说着,把木盒递了过去。
周仲文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欣慰:“好!好!敬之兄果然不负所托!这套书能完好无损地送到我手里,真是太好了!沈先生,谢谢你!”
“周先生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沈砚青说道。
周仲文把木盒收好,然后看着沈砚青:“我听说你这次来上海,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位叫苏晚卿的姑娘?”
沈砚青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是的,周先生。她是我的未婚妻,半年前被日军关押在了宪兵队监狱里,我想救她出来。”
周仲文叹了口气:“苏晚卿这个姑娘,我知道。她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为了宣传抗日,不顾个人安危。日军早就想抓她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周先生,我们想救她出来,可宪兵队监狱守卫森严,我们缺少相关的情报和地图。”陆峥说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周仲文沉思了片刻,说道:“宪兵队监狱的监狱长叫松井一郎,是个极其残忍狡猾的家伙。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以前在宪兵队监狱里做过看守,后来因为不愿意帮日军作恶,偷偷跑了出来。或许他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真的吗?那太好了!”沈砚青激动地说道。
“我现在就联系他,让他尽快过来。”周仲文说着,起身走进了书房。
没过多久,周仲文就带着一个身材瘦小、面色黝黑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位是老李,以前在宪兵队监狱当看守。”
老李对着陆峥和沈砚青抱了抱拳:“两位先生好!周先生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我愿意帮忙。宪兵队监狱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李大哥,那就麻烦你了。”沈砚青连忙说道,“只要能救出晚卿,我们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
老李摆了摆手:“沈先生客气了,苏姑娘是个好人,救她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早就看不惯日军的所作所为了,能为抗日出一份力,我很高兴。”
接下来,老李详细地介绍了宪兵队监狱的情况。宪兵队监狱分为地上和地下两层,地上主要关押一些普通犯人,地下则关押着重要犯人和政治犯。苏晚卿被关押在地下一层的单独牢房里,那里守卫最为森严,有重兵把守,还有不少巡逻队。
“想要进入地下一层,必须经过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日军看守,还装有铁门和密码锁。”老李说道,“不过,我知道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地下一层的通风口。那条通道是以前修建监狱时留下的,很少有人知道。”
陆峥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李大哥,你能详细说说那条秘密通道的位置和情况吗?”
老李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秘密通道的入口在监狱后面的一片荒地里,那里有一棵老槐树,通道的入口就在老槐树的下面。通道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还有不少岔路,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他把地图递给陆峥:“这是通道的路线图,你们一定要保管好。通道的尽头就是地下一层的通风口,通风口很小,只能爬进去。爬进去后,就是地下一层的走廊,苏姑娘的牢房就在走廊的尽头。”
陆峥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多谢李大哥!有了这张地图,我们救人的把握就大多了。”
“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老李叮嘱道,“通道里可能会有蛇虫鼠蚁,而且通风口外面也有日军巡逻,你们一定要趁巡逻队离开的间隙爬进去。另外,地下一层的牢房都装有监控,你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避开监控。”
“我们会注意的。”陆峥说道,“李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还有就是松井一郎,他每天都会去地下一层巡查,时间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你们一定要避开他巡查的时间,否则就麻烦了。”老李说道。
陆峥点了点头,把地图收好:“多谢李大哥提醒,我们记住了。”
了解了监狱的情况后,陆峥和沈砚青回到了石库门房子。他们和其他同志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营救计划。计划在三天后的晚上行动,因为那天是月圆之夜,月光很亮,有利于行动。而且,那天晚上有一场重要的舞会,不少日军军官都会去参加,监狱里的守卫会相对松懈一些。
行动前的这几天,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准备着。陆峥和他的同志们准备了武器、绳索、手电筒、撬锁工具等物资,还进行了多次模拟演练。沈砚青也没有闲着,他每天都在练习使用武器和攀爬,虽然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但为了救苏晚卿,他拼尽了全力。
终于,到了行动的那天晚上。
月色皎洁,洒在上海的街头,给这座被战火笼罩的城市增添了一丝清冷。陆峥、沈砚青和其他四位同志,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黑布,悄悄地离开了石库门房子,朝着宪兵队监狱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日军的巡逻队和岗哨,顺利地来到了监狱后面的荒地里。荒地里杂草丛生,一片漆黑,只有那棵老槐树在月光下露出模糊的轮廓。
“就是这里了。”陆峥低声说道,拿出地图对照了一下。
老李说的没错,通道的入口就在老槐树的下面,被杂草和落叶覆盖着。几个人合力拨开杂草和落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先下去探探路。”一位身材瘦小的同志说道,他是队伍里的侦察兵,名叫小林。
小林拿出手电筒,照亮了洞口,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过了大约十分钟,小林从里面爬了出来:“通道没问题,里面虽然狭窄,但很干燥,没有蛇虫鼠蚁。我已经按照地图找到了通风口的位置,现在可以进去了。”
陆峥点了点头:“好!我们按照计划行动,小林在前带路,我和沈先生跟在后面,其他人负责掩护。记住,行动一定要迅速、安静,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明白!”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林再次爬进通道,陆峥和沈砚青紧随其后,其他四位同志则留在洞口附近,负责警戒和掩护。
通道果然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让人有些窒息。沈砚青跟在陆峥后面,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他离苏晚卿越来越近了。
爬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通道的尽头。小林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通风口的盖子。通风口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里灯光昏暗,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巡逻队刚过去,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小林低声说道,“沈先生,你在这里等着,我和陆先生去救苏姑娘。”
沈砚青想跟着一起去,却被陆峥拦住了:“沈先生,你留在这里接应我们,这里需要有人看守。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苏姑娘安全救出来的。”
沈砚青只好点了点头:“好!你们一定要小心!”
陆峥和小林悄悄地从通风口爬了出去,然后迅速躲到了走廊旁边的阴影里。他们避开监控摄像头,朝着走廊尽头的牢房摸去。
苏晚卿的牢房就在走廊的尽头,牢房的门是铁做的,上面有一个小窗户。陆峥悄悄地走到窗户边,朝着里面望去。
牢房里,一个穿灰色囚服的女子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和憔悴,但眼神依旧坚定。她正是苏晚卿。
陆峥心中一喜,轻轻地敲了敲窗户。
苏晚卿抬起头,看到窗户外面的陆峥,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苏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陆峥低声说道,从口袋里掏出撬锁工具,开始撬牢房的门锁。
苏晚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走到门边,警惕地看着外面:“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是沈砚青先生的朋友,他委托我们来救你。”陆峥一边撬锁,一边说道,“沈先生已经来上海了,他很担心你。”
听到沈砚青的名字,苏晚卿的眼睛瞬间湿润了:“砚青……他真的来了?他还好吗?”
“他很好,他就在外面接应我们。”陆峥说道,“门锁马上就撬开了,你做好准备,我们带你出去。”
没过多久,“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了。陆峥推开门,对苏晚卿说道:“快走!”
苏晚卿跟着陆峥和小林,迅速朝着通风口的方向跑去。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有人越狱了!快追!”
“不好!被发现了!”陆峥脸色一变,“快跑!”
三人加快速度,朝着通风口跑去。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正是松井一郎。他手里拿着一把军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想跑?没那么容易!”
松井一郎朝着三人冲了过来,手里的军刀挥舞着。陆峥立刻挡在苏晚卿和小林面前,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松井一郎开了一枪。子弹擦着松井一郎的肩膀飞过,打在了墙壁上。
松井一郎愣了一下,然后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八嘎!我要杀了你们!”
陆峥和松井一郎缠斗起来,小林则带着苏晚卿朝着通风口跑去。沈砚青在通风口里面看到了苏晚卿,激动地喊道:“晚卿!”
苏晚卿看到沈砚青,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砚青!”
小林把苏晚卿推进通风口,然后对沈砚青说道:“快带她走!我去帮陆先生!”
沈砚青拉着苏晚卿,朝着通道外面爬去。他能听到身后传来枪声和打斗声,心里很担心陆峥和小林的安危。
“砚青,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苏晚卿说道,想回头去帮忙。
沈砚青拉住她:“晚卿,我们现在出去,才能想办法救他们。如果我们也被困在这里,就没人能帮他们了。”
苏晚卿知道沈砚青说的是对的,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外爬。
爬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爬出了通道。洞口外面,负责掩护的四位同志立刻迎了上来:“沈先生,苏姑娘,你们没事吧?陆先生和小林呢?”
“他们还在里面,被松井一郎缠住了!”沈砚青焦急地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们!”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沈砚青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陆峥和小林可能已经牺牲了。
“我们快走!日军很快就会追过来的!”一位同志说道。
沈砚青看着通道的入口,眼泪流了下来。他对着通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拉着苏晚卿,跟着其他同志,迅速离开了荒地。
他们一路狂奔,终于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回到了石库门房子。
回到房间里,苏晚卿看着沈砚青,脸上满是愧疚:“砚青,都是因为我,陆先生和小林才会……”
沈砚青打断她:“晚卿,这不怪你。他们是为了抗日,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才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苏晚卿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你说得对。砚青,其实我知道一些日军的重要情报,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杀我的原因。我要把这些情报交给地下党组织,为抗日出一份力。”
沈砚青说道:“好!等我们安顿下来,就把情报交给周先生,他会联系地下党组织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青和苏晚卿一直在石库门房子里躲着,等待风声过去。苏晚卿把她知道的情报详细地写了下来,情报里包括日军的兵力部署、武器库的位置、重要官员的行踪等重要信息。
几天后,周仲文来到了石库门房子。沈砚青和苏晚卿把情报交给了他。
周仲文看完情报,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这份情报太重要了!有了这份情报,我们就能给日军沉重的打击!沈先生,苏姑娘,谢谢你们!”
“周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砚青说道。
周仲文说道:“现在日军肯定还在四处搜捕你们,上海已经不安全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会有一艘船去重庆,你们可以跟着船一起走,去重庆避难。”
沈砚青和苏晚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上海虽然是他们重逢的地方,但这里危机四伏,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第二天,周仲文派人送沈砚青和苏晚卿去了码头。码头上,一艘开往重庆的货船正在准备出发。
“沈先生,苏姑娘,一路保重!”送他们的人说道,递给他们两个新的良民证,“到了重庆,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沈砚青和苏晚卿道谢后,登上了货船。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重庆的方向驶去。
站在甲板上,沈砚青和苏晚卿望着上海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感慨。他们在这里重逢,也在这里经历了生死考验。虽然陆峥和小林牺牲了,但他们的精神永远激励着他们。
“砚青,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苏晚卿问道。
沈砚青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会的!等我们打败了日军,收复了失地,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长川镇,回到老槐树下,过平静的生活。”
苏晚卿靠在沈砚青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笑容:“好!我等那一天。”
货船在江面上航行着,朝着远方驶去。雾又渐渐升了起来,笼罩着江面,像一层薄薄的纱。沈砚青知道,前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他和苏晚卿在一起,只要他们心中的信念不灭,就一定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
长川的雾终会散去,上海的烽火也终会熄灭。而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江面上的船,历经风雨,却依旧坚定地朝着希望的方向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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