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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6 0
文:水木史记
编辑:水木史记
——《前言》——
中国有14个陆地邻国,只有一个国家拒绝与我们建交。
不丹,这个国家连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都不搭理。
它凭什么这么"牛"?
——《壹》——
3.8万平方公里,77万人口,这就是不丹的全部家底,比海南岛还小一圈的土地上,却藏着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政治奇观。
不丹首都廷布距离中国边境线不足50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两国却没有一丝外交关系,1971年,不丹加入联合国, 那一年,中国刚刚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讽刺的是,不丹投了赞成票,支持中国重返联合国。
但时至今日,54年过去了,两国依然没有建交,走在廷布街头,看不到中国国旗,买不到中国商品,甚至连中文标识都难觅踪影。
这个距离中国最近的首都,却是中国外交版图上的空白。
不丹只与54个国家建交,在近200个主权国家的世界里,这个数字少得可怜,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一个都没有,中国、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
这五个在国际舞台上呼风唤雨的大国,在不丹眼里似乎都不存在。
不丹是联合国会员国,参加国际组织,甚至还有自己的航空公司,不丹皇家航空的飞机可以飞到新德里、曼谷、新加坡,就是不能飞北京、华盛顿或莫斯科。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公元7世纪,不丹还叫"吐蕃边地",那时候,这片土地是西藏的一部分,说着藏语,信着藏传佛教,1271年,忽必烈建立元朝。
西藏纳入中国版图,不丹自然也成了中华帝国的一部分。
从元朝到清朝,600多年时间里,不丹都是中国的势力范围,但1616年,一切开始改变,那年春天,西藏热龙寺住持阿旺南杰败了。
他带着一批追随者逃到了喜马拉雅山南麓。
这个叫阿旺南杰的喇嘛没想到,他的这次逃亡,为后来的不丹埋下了与中国渐行渐远的种子,阿旺南杰到了不丹后,迅速统一了当地割据的部落。
1637年,现代不丹的雏形诞生了。
从那时起,不丹开始有了自己的政治实体,有了与西藏分离的可能,1730年,不丹内乱,第十任德布王米旁旺布与西部首领噶毕顿珠火拼,噶毕顿珠打不过,急忙向西藏求救。
清朝驻藏大臣马喇接到消息,立即派兵介入。
很快,叛乱被平息,不丹重新稳定,这是清朝最后一次对不丹行使宗主权, 从那以后,历史的车轮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动,1772年,英国人来了。
——《贰》——
英属东印度公司的士兵越过了喜马拉雅山, 他们不是来传教的,不是来贸易的,而是来征服的,1910年1月,英国强迫不丹签署《普那卡条约》。
条约很简单:不丹的外交由英国说了算。
这是不丹第一次失去外交自主权,但绝不是最后一次,1947年8月15日,印度独立, 英国人走了,但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谁来继承英国在不丹的地位?
1949年8月8日,新德里,一份改变不丹命运的条约签署了。
《永久和平与友好条约》,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美好,但内容却充满了霸权色彩,第二条明确规定:不丹的外交政策由印度"指导"。
第四条更直接:不丹购买军火必须得到印度许可。
签约那天,不丹代表团的脸色很难看,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英国的保护国变成了印度的保护国,不丹的主权被再次出卖。
更要命的是,这份条约没有期限。
"永久"二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不丹的外交空间,印度的控制不仅在纸面上,走进不丹政府各部门,你会发现到处都是印度顾问。
财政部有印度专家,国防部有印度教官。
甚至连不丹军队的训练都由印度人负责,不丹士兵穿的是印度制服,用的是印度武器,学的是印度战术,更重要的是经济依赖。
2023年,不丹从中国进口6088万美元商品。
但这些货物必须通过印度中转,不丹95%的生活用品来自印度,连电力都要靠印度供应,印度给不丹修路,建学校,援助资金。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每一份援助背后,都是更深层次的依赖和控制。
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1947年独立后,他公开提出"大印度联邦"构想:印度、不丹、尼泊尔、锡金、锡兰组成一个联邦。
尼赫鲁的逻辑很简单:英国能做的,印度为什么不能做?
既然英国可以控制整个南亚次大陆,印度作为继承者,同样有这个权利,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消息传到新德里,尼赫鲁坐不住了。
中国和印度之间再也没有"缓冲区"了。
从地图上看,如果中国军队从西藏南下,喜马拉雅山就是最后一道屏障,尼赫鲁明白:必须把不丹牢牢控制在手里。
——《叁》——
1962年10月,中印边境战争爆发,42天的战斗,印度军队一败涂地, 不丹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个号称要保护自己的大哥,怎么这么不经打?
战争结束后,不丹开始有了小心思。
1960年代,不丹多次要求修改《印不友好条约》,希望收回部分外交自主权,不丹甚至偷偷与美国、欧盟接触,试图多元化外交。
但印度的反应很简单:拒绝。
不仅拒绝,还威胁封锁边境,切断援助,西方国家更看重与印度的关系,对不丹的求救视而不见,不丹发现,自己依然是笼中鸟。
2012年6月21日,里约热内卢。
在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的会场里,对面坐着的,是不丹首相吉格梅·廷里,这是中不两国政府首脑的第一次会面。
中方表态:"中国愿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与不丹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廷里的回应很谨慎,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表示"需要时间考虑",在场的印度代表脸色很难看。
1984年,第一轮中不边界谈判在北京启动。
39年过去了,双方已经谈了24轮, 每年一次,轮流在北京和廷布举行,谈判桌上,中国代表总是耐心地解释立场,不丹代表总是谨慎地回应。
但每次谈判结束,都是"各自保留立场"。
问题出在哪里?不丹代表团里总有印度观察员,中不边界全长600公里,争议区域只有2处,总面积580平方公里, 按理说,这点争议不难解决。
但印度不想让中不边界问题得到解决。
一旦中不划定边界,建交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那样的话,印度对不丹的垄断地位就会受到冲击,2021年10月14日,签署了《关于加快中不边界谈判"三步走"路线图的谅解备忘录》。
第一步:完成边界争议区域的实地勘察。
第二步:确定边界具体走向, 第三步:签署边界协定,这份备忘录的签署,被外界视为中不关系的历史性突破,新德里的反应很快。
2021年10月15日,就在备忘录签署的第二天,印度外交部发言人公开表态: "任何涉及印度边境地区的安排,都应该与印度协商。"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不丹没有资格独自决定边界问题。
但这次,不丹没有妥协,不丹外交部官员回应说:"边界问题是不丹与中国之间的双边事务,不需要第三方介入。"这是不丹第一次在中印争议中明确站队。
——《肆》——
不丹国王旺楚克五世的态度值得玩味,2008年,他主动放弃君主专制,推行民主改革, 很多人以为这是受到西方影响,实际上这是在为不丹的外交转型做准备。
民主制度让不丹有了更多外交腾挪空间。
国王可以说:"这是民选政府的决定,我只是象征性元首。" 这样,即使外交政策出现重大调整,也不会直接冲击王室的合法性。
2019年11月,中国驻印度大使受到了国王的亲自接见。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印度方面要求解释,不丹回应说这只是"礼节性会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向在变。
不丹的年轻人不再满足于"香格里拉"的田园牧歌。
首都廷布的大学生们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渴望更多的就业机会,渴望现代化的生活, 他们知道,依靠印度,不丹永远是二等公民。
2023年8月,不丹工商和就业大臣卡玛·多吉来华出席第7届中国—南亚博览会。
这是不丹首次派内阁大臣出席这个由中国主办的区域盛会,多吉在会上的发言很有意思:"不丹愿意学习中国的发展经验。"
学习中国的发展经验,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它意味着不丹开始重新审视与中国的关系,开始思考除了印度之外的发展道路,2024年8月,第14次中不边界问题专家组会议在廷布举行。
会议期间,双方还举行了中不划界勘界联合技术小组第二次会议。
这是39年来最实质性的进展,77万不丹人民的未来,不应该由别人决定,从1949年到2024年,75年的时间里,不丹一直在印度的阴影下生存。
但时代在变化,世界格局在重构,不丹也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中不建交是早晚的事,关键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边界协定的签署可能是一个契机,"一带一路"的延伸可能是另一个机会。
对不丹来说,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机遇。
从英国的保护国到印度的附庸,再到真正的主权独立国家,这条路很长,但值得走下去,喜马拉雅山见证了太多的变迁。
雪峰依旧,但山下的政治格局已经天翻地覆,不丹的未来,或许就在下一个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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