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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的爆发会不会让人类的大脑退化，最新研究试图揭开真相

热点资讯 2025年11月27日 18:02 1 admin
AI的爆发会不会让人类的大脑退化，最新研究试图揭开真相

当54名大学生戴着脑电波传感器完成写作任务时，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捕捉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那些依赖ChatGPT完成文章的学生，大脑活动水平明显低于使用传统搜索引擎或完全依靠自身思考的同龄人。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提交文章仅一分钟后，高达百分之八十三的ChatGPT用户无法回忆起自己"写下"的任何一句话。这项2025年发表的研究不仅揭示了生成式人工智能对认知过程的即时影响，更引发了关于技术依赖如何系统性改变人类思维模式的深层担忧。

与此同时，来自医学和教育领域的证据显示，社交媒体的过度使用正在与青少年阅读能力的急剧下降形成强关联。这些独立但相互呼应的研究成果，共同指向一个核心问题：在算法推荐和智能生成的时代，人类正在失去主动思考和深度学习的能力。

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这项研究采用了严谨的对照实验设计。五十四名参与者被随机分配到三组：第一组使用ChatGPT辅助写作，第二组只能使用传统谷歌搜索，第三组完全不借助任何网络工具。

所有学生需要撰写五百至一千字的文章，全程佩戴脑电图设备监测神经活动。结果显示，ChatGPT组的大脑参与度最低，因为写作过程的绝大部分认知负荷被转移给了人工智能系统。更关键的发现来自记忆测试环节：当被要求立即复述自己文章中的句子时，纯靠大脑写作的学生能够复述大量甚至接近全部内容，使用搜索引擎的学生能回忆部分段落，而ChatGPT用户几乎完全无法再现任何具体表述。

研究负责人、媒体实验室科学家娜塔莉娅·科斯米娜对此表达了深切忧虑："如果才过去一分钟你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你真的拥有这些内容吗？你在乎它们吗？"这一质问直指技术依赖的核心悖论：工具提高了表面效率，却削弱了真实的认知参与和知识内化。

这项研究的后续实验进一步揭示了使用顺序的重要性。当三组学生互换工具重新写作时，数据显示先用大脑思考再使用人工智能的学生，即便在使用ChatGPT时大脑活动仍保持较高水平，且学习效果优于其他组合。

相反，那些一开始就依赖人工智能的参与者，即使后来被要求纯靠自己写作，其大脑活跃度也无法达到从未使用过人工智能者的水平。这一发现具有重要的教育启示：认知参与存在路径依赖，早期建立的思维习惯会影响后续学习能力。

如果学生从一开始就将复杂任务外包给算法，可能永久性地失去培养深度思考能力的机会。科斯米娜特别警示了这种模式在专业培训中的风险："如果未来的飞行员或其他关键岗位人员依赖人工智能工具学习，我们的知识保持能力将面临严重挑战。"

社交媒体时代的认知危机

人工智能对认知的影响并非孤立现象，它与社交媒体造成的注意力碎片化和浅层化信息消费形成叠加效应。美国国家教育进步评估在2024年公布的数据显示，八年级和十二年级学生的阅读理解成绩均创历史新低。

四年级学生的平均阅读分数比2022年下降两分、比2019年下降五分，八年级情况类似，而十二年级学生的阅读水平比1992年首次测评时下降十分。这是自该项全国性评估开展以来最严重的下滑趋势，全美没有任何州在2024年的测试中显示出阅读成绩改善。

与此同时，三分之一的八年级学生阅读能力低于基本水平，处于"不及格"区间的学生比例从2019年的百分之三十上升到2024年的百分之三十二。

这场阅读危机的背后，社交媒体的影响日益受到重视。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儿科医生杰森·长田领导的研究团队，分析了"青少年大脑认知发展项目"中超过六千五百名九至十三岁儿童的纵向数据。

这项发表于《美国医学会杂志网络开放版》的研究发现，每日使用社交媒体一至三小时以上的青少年，在口语阅读识别测试、词汇量评估和记忆任务中的得分均显著低于完全不使用社交媒体的同龄人。

研究特别追踪了社交媒体使用量随时间增加的轨迹，发现从低频使用增长到高频使用的青少年，其认知表现下降最为明显。长田医生指出，目前能够确定的因果链条是时间替代效应：每多花一小时刷短视频，就意味着少一小时用于睡眠、阅读或其他对认知发展更有益的活动。但他也承认，目前尚不能排除其他机制，比如算法推荐训练出的快速切换注意力模式，可能从根本上改变了青少年处理信息的神经通路。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教授希里·梅鲁马德的实验为理解这种影响提供了微观视角。她让两百五十名参与者完成同一任务：为朋友撰写改善生活方式的建议。

使用传统谷歌搜索的一组提供了结构化、多维度的建议，涵盖身体、心理、情绪等不同层面；而依赖谷歌自动生成人工智能摘要的一组，输出高度模板化、笼统且缺乏个性化的内容，诸如"多吃健康食品""保证充足睡眠"等陈词滥调。

梅鲁马德对此深感忧虑："我担心年轻一代甚至不会再进行一次完整的谷歌搜索。"她的担忧触及了问题的核心：传统搜索是一个主动认知过程，需要用户浏览多个链接、判断信息可信度、综合不同来源形成观点；而人工智能摘要将这一切自动化，用户从信息的主动筛选者退化为被动接受者。

这种转变不仅影响知识获取的质量，更可能改变思维习惯本身——当算法持续提供现成答案，大脑逐渐失去提出问题、批判性思考和独立判断的动力。

牛津大学出版社将"brain rot"（脑腐烂）评为2024年度词汇，这个网络流行语原本用于调侃沉迷低质量网络内容的状态，如今正在被学术界严肃对待。

多个美国州已在校园内禁止手机使用，纽约、印第安纳、路易斯安那和佛罗里达等地的教育部门明确指出，学生在课堂上无法抗拒TikTok和Instagram的诱惑是决策原因之一。

这些政策背后反映的是教育者的共识：碎片化、高刺激、算法定制的信息流正在系统性破坏青少年的注意力持续时间和深度阅读能力。当大脑习惯于每隔几秒就切换到新视频、新话题、新情绪刺激时，传统阅读所需的专注力、耐心和抽象思维能力自然受到抑制。

技术决定论的反思与使用策略

面对这些研究揭示的认知风险，容易陷入技术决定论的悲观叙事——认为人工智能和社交媒体必然导致智力退化。但历史提供了更复杂的视角。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曾批评文字的发明会削弱人类记忆力，因为人们不再需要完全依靠大脑储存知识。

2008年，《大西洋》杂志刊登文章《谷歌是否让我们变得愚蠢？》，质疑搜索引擎对深度思考能力的影响。每一次信息技术革命都伴随着类似的焦虑，但人类最终适应并发展出新的认知模式。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技术本身，而在于使用方式和社会规范的建立。

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提供了建设性方向：先用大脑思考再使用人工智能，效果最优。这一原则可以推广到更广泛的学习场景。在数学教育中，学生应该先手写推导过程，再用计算器验证结果；在写作训练中，应该先完成初稿的构思和起草，再用人工智能进行语言润色和结构优化。

这种"人脑优先、工具辅助"的策略，既能享受技术提高效率的优势，又能保持认知的深度参与。梅鲁马德教授建议不要将广义的研究任务完全交给人工智能，但可以让其承担具体、边界清晰的子任务，比如查询特定历史事件的日期、翻译专业术语或格式化参考文献。关键是保持对任务整体方向的主导权和对信息的批判性评估。

针对社交媒体，长田医生虽然认为目前难以为青少年设定精确的"最佳屏幕时间"，但提出了可操作的环境管理策略：设定"无屏幕区域"，如卧室和餐桌；保证睡眠和学习期间不受手机干扰；利用平台提供的家长控制功能限制使用时段。

TikTok推出的"Time Away"功能允许设置青少年可以使用应用的时间窗口，Meta旗下的Instagram和Facebook也提供类似工具。但技术解决方案只是辅助手段，更根本的是培养青少年的自我管理能力和媒介素养——理解算法推荐机制如何操纵注意力，识别低质量内容的特征，有意识地选择高质量信息源并进行深度阅读。

科斯米娜强调，真正的深度学习仍应回归传统方法：阅读完整书籍而非摘要，查阅原始文献而非二手解读，进行需要持续思考的项目而非碎片化任务。这并不意味着拒绝技术，而是重新定义人与工具的关系。

人工智能应该被视为思维的放大器而非替代品，社交媒体应该服务于有意义的连接而非被动消费。在教育领域，这要求课程设计明确区分需要人脑深度参与的核心任务和可以辅助工具的边缘工作，教师需要帮助学生建立使用技术的元认知能力——知道何时、如何、为什么使用某种工具，以及如何评估结果的质量。

当前的研究仍处于早期阶段，许多问题尚未解答。人工智能对认知的影响是否随时间累积？不同年龄段的敏感程度如何？社交媒体的负面效应能否通过干预逆转？这些问题需要更长期的纵向研究和更大样本的数据。

但已有证据足以提示警惕：在生成式人工智能迅速普及和社交媒体深度渗透的背景下，保护和培养人类的深度思考能力已成为教育和公共政策的紧迫议题。技术是否让我们"变笨"，最终取决于我们如何有意识地塑造与技术的关系。

只要使用得当，人工智能和数字平台既不会导致认知退化，甚至可能成为学习与创造力的催化剂。关键在于保持主动性——主动选择信息、主动构建知识、主动反思思维过程。这是大脑抵抗"腐烂"的唯一途径，也是在算法时代维护人类智识尊严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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