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开开心心出游,返程时的一个掉头决定,竟让车辆冲下11米深崖!妹妹和母亲当场身亡,另一名亲属三天后抢救无效……而事故报告显示,这场悲剧本可避免。2...
2025-10-27 0
那天,当我的手第二次从她肩上滑落时,我终于下定决心,这份月薪三万的工作,我不干了。
整整半年,我像一个困在华丽笼子里的哑巴,每天面对着这个叫苏晚的女人。她用高薪和客气,在我脖子上套上了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我以为我只是来做饭、打扫、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却没想到,这份工作的核心内容,竟然是扮演一个沉默的、有温度的“工具”。
这半年里,我无数次在电话里对我老婆晓慧发誓,说苏姐是个正派人,只是太孤独了。但当她身上那股混杂着昂贵香水和薰衣草精油的气味,一次次在深夜的客厅里将我包裹时,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失控了。
可故事,还得从我第一次踏进这间可以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公寓说起。
第1章 一个无法拒绝的offer
半年前,我的小餐馆倒闭了。
疫情反复,加上选址失误,我赔光了和老婆晓慧攒下的所有积蓄,还背上了二十多万的债。那段时间,天都是灰色的。我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没技术,没学历,除了会做几道家常菜,一无是处。去后厨应聘,人家嫌我年纪大,手脚慢;去开网约车,车贷都还不一定还得起。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家政公司的王姐给我打了个电话。
“陈实,有个大单子,你接不接?”王姐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神秘。
“什么单子?只要给钱,现在让我去扛水泥都行。”我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烟屁股烫到了手都不知道。
“雇主是个女的,三十八,刚离婚,一个人住。要个男保姆,主要负责做饭和家务,顺带当半个司机。要求嘛,人老实,手脚干净,会开车,最关键的,嘴巴要严。”
我愣了一下,男保姆?听着就别扭。
“王姐,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指明了要男的,说是不喜欢女人之间叽叽喳喳。关键是薪水,”王姐顿了顿,报出一个让我心脏漏跳一拍的数字,“一个月,三万。试用期一个月,转正后就这个价。”
三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一个月累死累活开餐馆,纯利润好的时候也就一万出头。三万,意味着我一年就能把债还清大半。
“我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把那点“合不合适”的犹豫瞬间碾得粉碎。
面试地点就在那间江景公寓里。开门的是苏晚本人,也就是我后来的雇主。她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也更憔ें悴。穿着一身真丝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没化妆,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长期优渥生活养出来的气质。
她领我进了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和远处蜿蜒的江水。房子很大,装修是那种低调的奢华,但空荡荡的,没什么烟火气。
“陈师傅,坐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我拘谨地在沙发边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她简单问了我的情况,我没敢说自己生意失败,只说以前是开饭店的厨子。她似乎对我的过去不感兴趣,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我一米八的个子,常年颠勺练出了一身不算夸张的肌肉,长相普通,属于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可能,这就是她要的“老实”。
“你会开车吧?C1照有吗?”
“有,十年驾龄了,没出过事故。”
“会做本帮菜和粤菜吗?”
“家常的都会,太复杂的要学一下。”我老实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陈师傅,我这里规矩不多。第一,不要带任何人来家里;第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第三,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不说话的时候,希望你也不要发出不必要的噪音。”
“明白,苏姐。”我赶紧点头。
“薪水王姐跟你说了吧?试用期一个月,两万五,转正三万。五险一金我让公司给你交。你随时可以开始工作吗?”
“可以,随时可以。”我心里一阵狂喜。
就这么简单,我成了苏晚的男保姆。
工作内容确实不复杂。每天上午九点到,打扫卫生,然后准备午饭。她吃得很少,通常就是一荤一素一个汤。下午她会午休或者去书房处理工作,我就负责清洗、整理,或者去超市采购。晚上准备好晚餐,等她吃完,收拾好厨房,我就可以下班。
她的话很少,有时候一整天我们都说不上三句话。她总是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抱着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或者发呆,眼神空洞,像一尊漂亮的雕塑。
我能感觉到,这个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我偶尔会在垃圾桶里看到空的安眠药盒子,在书房的抽屉里瞥见离婚协议书的一角。我知道她心里苦,但我记着自己的本分,从不多嘴。
晓慧起初非常反对,一个大男人去给单身女人当保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直到我把第一个月的工资转给她两万,她才没了声音。电话里,她总是旁敲侧击地问:“那个苏姐……人怎么样?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你想什么呢?人家是正经人,身价上亿的大老板,能看上我什么?”我总是这么搪塞她。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份薪水很高的普通工作。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那天她似乎是去见了什么人,回来时喝了点酒,脸色很差。我给她煮了醒酒汤,她喝完后,就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我收拾完厨房,准备离开,走到玄关换鞋时,听见她用很轻的声音说:“陈师傅,你等一下。”
我转过身,“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她慢慢睁开眼,眼眶红红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今天……肩膀特别酸,可能是吹了风。你……能不能帮我捏一下?”
我愣住了,手停在鞋柜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第2章 无法安放的双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洒在苏晚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她的请求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进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苏姐,我……我不太会这个。”我有些结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是一个厨子,我的手习惯的是锅碗瓢盆,是滚烫的油和冰冷的水,而不是一个女人的肩膀。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苦涩。“没事,随便按按就行,太疼了。”她说着,又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拒绝的话,我说不出口。
她是我的雇主,是那个把我从绝望边缘拉回来的“恩人”。她的要求听起来并不过分,甚至带着几分脆弱。我如果断然拒绝,会不会显得太不近人情?会不会让她觉得我这个人冷漠、不好相处,然后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对失业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脱掉刚要穿上的鞋子,慢慢走回客厅。我在沙发后面站定,迟疑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隔着她那身丝滑的居家服,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肩膀很瘦,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骨骼的形状。触手的一瞬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我的指尖的颤抖。
“力气大一点,没关系。”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闷闷的。
我“嗯”了一声,手上稍微加了点力道。我回想着以前在老家,帮我爸妈捏肩的样子,学着拿捏、揉动。我的动作很生涩,甚至可以说是笨拙。但我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在我手下,似乎有了一丝丝的放松。
整个过程,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我们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这种气味,对于一个常年和油烟打交道的男人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过暧昧。
我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十五分钟,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了,陈师傅,谢谢你。”她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如蒙大赦,立刻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不客气,苏姐。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公寓。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晓慧已经睡了。我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和手,仿佛想洗掉那残存的触感和气味。
镜子里,是一张写满不安和挣扎的脸。
我告诉自己,陈实,别想多了,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一个刚离婚的女人,身体不舒服,身边又没个亲人,让你帮个忙,很正常。
可是,这种自我安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苏晚似乎找到了一个缓解压力的方式。她不再只在喝了酒或者身体不适的时候才让我按摩,有时候,她只是在沙发上发呆久了,也会把我叫过去。
“陈师傅,过来一下。”
“肩膀有点僵。”
“按按吧。”
她的语气总是那么平淡,那么理所当然。而我,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变得渐渐“习惯”。我甚至在网上偷偷搜索了按摩的手法教程,学了几个基本的穴位,希望自己能按得专业一点,好让她快点满意,我也能早点解脱。
我的手艺似乎真的进步了。她会夸我:“陈师傅,你按得比外面那些理疗师还好。”
每当这时,我只能干笑两声,心里五味杂陈。
我开始害怕傍晚的到来。因为那通常意味着我的工作即将结束,但也可能意味着“附加工作”的开始。我害怕她叫住我的那句“你等一下”,那句话像一个魔咒,让我心跳加速。
我和晓慧的通话也变得小心翼翼。
“老公,你下班没啊?”
“快了快了,正在收拾呢。”我撒谎了,那时候我的手,可能正搭在苏晚的肩膀上。
“你那个老板没为难你吧?”
“没有,挺好的,就是人不太爱说话。”
“那就好,你注意点分寸啊,别让人家觉得你图谋不轨。”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个大老粗,人家能图我啥。”
挂掉电话,我心里一阵阵发虚。我没有图谋不轨,但我正在做的事情,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妻子感到不安。这种隐瞒带来的负罪感,像蚂蚁一样啃噬着我的内心。
我甚至开始观察苏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看我的眼神,一直很清澈,或者说是“无视”。在她的眼睛里,我似乎看不到任何男女之间的情绪,我就像一把椅子,一个杯子,一个……会发热的按摩仪。她对我没有丝毫的防备,有时候穿着V领的睡衣,俯身时春光乍泄也毫不在意。
越是这样,我越是煎熬。
她的不在意,反而像一种无声的羞辱。它在告诉我,陈实,你不用多想,你在我眼里,根本不构成一个“男人”的威胁。
我是一个丈夫,我有我的底线和尊严。可是,每个月银行卡里准时收到的那笔巨款,又像一把枷锁,牢牢地锁住了我的反抗。我需要钱,我的家庭需要钱。
于是,我只能继续扮演这个沉默的、矛盾的角色。白天,我是尽职尽责的保姆陈师傅;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变成了一个没有面孔的、临时的“理疗师”。我的双手,在雇主的香肩上游走,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安放的位置。
第3章 精油与眼泪
天气渐渐转凉,苏晚让我按摩的频率更高了。
她似乎有很严重的肩颈问题,后来干脆网购了一整套的香薰精油,说是辅助按摩效果更好。
那天,快递送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面是十几个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小瓶子。她拿出一瓶标着“薰衣草”的,递给我。
“以后,就用这个吧。”她淡淡地说。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心里咯噔一下。用精油,意味着我的手要直接接触她的皮肤。隔着衣服的触碰,和直接的肌肤相亲,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苏姐,这个……我不会用。”我试图推脱。
“很简单的。”她说着,自己拧开瓶盖,倒了几滴在手心,然后在我眼前搓了搓,“就这样,搓热了,再按。”
一股浓郁的薰衣草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味道很好闻,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
那天晚上,我终究还是没能拒绝。
她换上了一件露肩的真丝睡裙,趴在沙发上。昏黄的灯光下,她白皙的后背和纤细的脖颈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展现在我面前。
我机械地倒出精油,在手心搓热,然后,我的手掌,第一次落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的皮肤很细腻,也很凉。我的手掌却因为紧张而滚烫。冷与热的交汇,让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我不敢有丝毫杂念,只是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按照网上学来的手法,一下一下地按压着她的肩颈。
精油很滑腻,让我的动作变得顺畅了许多。但那种滑腻的触感,也让我的不适感加倍放大。我感觉自己像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小丑,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陈师傅,你结过婚了吧?”她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从抱枕里传来。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嗯,结了,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太太……对你很好吧?”
“挺好的,就是个普通过日子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就在我准备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了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我停下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苏姐,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肩膀在轻微地耸动。过了一会儿,她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没什么,就是精油的味道,有点呛眼睛。”
我知道她在撒谎。
但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是个保姆。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力道放得更轻柔了一些。
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的雇主,在我面前,她偶尔会卸下一丝防备,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
她会跟我聊几句她的工作,说哪个项目很棘手,哪个合伙人很难缠。也会在看到电视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时,眼神黯淡下去。
有一次,我正在厨房做饭,她走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切菜。
“陈师傅,你好像什么都会做。”
“过日子嘛,总得学着点。”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以前……什么都不会。”她幽幽地说,“以前家里也有保姆,我先生……我前夫,他不喜欢我进厨房,说油烟味重。他说,我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她说到“貌美如花”四个字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不喜欢油烟味,他只是在外面,找到了一个更喜欢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人。”
我手里的刀停住了。这些话,她本不该对我说。我是一个外人,一个拿薪水的员工,不该卷入她的私人情绪里。
“苏姐,都过去了。”我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一句。
“是啊,都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只是有时候,觉得这房子太大了,大得……让人害怕。”
那天晚上,她又让我帮她按摩。
精油的味道依旧浓郁。在按到脖颈处时,我的手指无意中碰到了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条项链。那是一条很细的铂金链子,吊坠卡在了她的衣领里。
“苏姐,你项链好像卡住了。”我提醒她。
她“嗯”了一声,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弄不好。
“你帮我弄一下吧。”她说。
我只好停下来,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那个小小的吊坠从衣领里挑出来。离得近了,我能更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香气,甚至能看到她耳后细小的绒毛。
我的呼吸都屏住了。
就在我把吊坠拿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转过头来。
我们的脸,相距不过十几厘米。
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她的眼神很复杂,有脆弱,有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第4章 妻子的电话
“对不起。”
打破这死寂的,是苏晚。她迅速地转回头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沙哑,“我……我失态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立刻后退了两大步,和她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手心里的汗把精油都稀释了。
“没……没事,苏姐。”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项链弄好了。”
“嗯,谢谢。”她把脸埋在抱枕里,不再说话。
客厅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我不敢再继续,也不敢就这么离开。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一个趴着,一个站着,像两座沉默的雕像。
过了几分钟,我鼓起勇气,低声说:“苏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抱枕里传来一个模糊的音节。
我逃也似的冲到玄关,胡乱地套上鞋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她转过头来的那一幕,那个眼神,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我不断地告诫自己,陈实,别自作多情,她只是一个刚离婚的可怜女人,情绪不稳定,把你当成了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浮木,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她看你的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只是一个弱者的求助。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孤男寡女,深夜共处,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距离,真的只是纯粹的雇主与员工吗?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第一次对这份工作产生了强烈的动摇。钱固然重要,但如果代价是让我陷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泥潭,让我的家庭面临潜在的风险,那还值得吗?
第二天去上班,我心里七上八下。我甚至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或许她昨晚也觉得不妥,今天就会找个理由让我走人。
然而,苏晚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冷淡。她一天都没和我说几句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午饭也只是让我放在门口。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冷漠,意味着安全。
我以为那晚的插曲会就此翻篇,我们的关系会回到最初那种纯粹的雇佣关系。
但我错了。
她只是不再让我用精油直接按摩皮肤,而是又回到了最初隔着衣服按压的方式。但频率,却有增无减。有时候我刚准备下班,她一个电话打到书房,我就得过去。有时候她半夜睡不着,也会发信息问我:“陈师傅,睡了吗?能不能过来一趟,加两个小时班。”
我拒绝过一次,我说老婆孩子在家等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她说:“我给你三倍加班费。”
我没再坚持。
我开始越来越多地对晓慧撒谎。我说公司临时有事,我说要跟采购去市场,我说车子坏在半路要修……谎言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的负罪感也越来越重。
晓慧不是傻子,她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实,你最近怎么回事?天天这么晚回来,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一天晚上,我刚进门,她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着眉头在我身上闻了闻。
是苏晚用的薰衣草精油的味道。尽管我每次都洗手洗脸,但那味道仿佛已经浸入我的衣服,我的皮肤。
“什么香味,油烟味吧。”我心虚地躲开她的鼻子,一边换鞋一边说,“今天老板请客,去了一个高档餐厅,可能里面点了香薰。”
“女老板?”晓慧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是啊,就我那个雇主,苏姐。”
“她请你一个人吃饭?”
“不是,还有她公司的几个员工。”我继续编造着谎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晓慧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行啊,陈实,出息了。都开始跟大老板出入高档餐厅了。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声音也拔高了八度,“我天天累死累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还债!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的激烈反应,反而让她更加怀疑。
我们大吵了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十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最后,晓慧红着眼睛,把卧室门“砰”地一声摔上,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像个斗败的公鸡。
那一刻,我真的累了。
身体上的疲惫,远不及精神上的煎熬。我像个走钢丝的人,一边是高薪的诱惑和对雇主的一丝同情,另一边是妻子的猜忌和自己的道德底线。钢丝越走越窄,我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晚发来的微信:“陈师傅,肩膀疼得睡不着,能过来一趟吗?”
我看着那条信息,又看看紧闭的卧室门,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我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删掉,又重新打。
最终,我回了两个字:“不了。”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用抱枕蒙住了头。黑暗中,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那根紧绷的弦,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即将断裂的声音。
第5章 那只搭在我手背上的手
我以为我的拒绝会带来两种结果:要么苏晚就此作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过界;要么她恼羞成怒,第二天就炒了我。
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似乎都是一种解脱。
然而,第二天我忐忑不安地去上班时,苏晚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只是脸色更差了,眼下的乌青也更重了。她没提昨晚的信息,也没提按摩的事,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昨晚落枕了,脖子动不了。”
我低着头扒饭,没敢接话。
一连三天,她都没有再提任何与按摩有关的要求。我们之间恢复了那种几乎零交流的状态。我每天准时上下班,甚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我和晓慧也和好了,我向她保证,以后再晚回家一定提前报备,并且绝不多和老板有工作之外的接触。
我天真地以为,这场无声的“战争”,是我赢了。
直到周五那天晚上。
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也是听她接电话时无意中听到的。电话那头似乎是她的朋友,约她出去庆祝,但被她拒绝了。
“不了,不想动,你们玩得开心。”她对着电话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特意多做了两个菜,还煲了一锅她爱喝的乌鸡汤。我想,这算是我作为一个员工,能表达的唯一一点善意了。
她看着一桌子的菜,愣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了声“谢谢”。那是她第一次,因为做饭这件事对我说谢谢。
吃饭的时候,她破天荒地开了一瓶红酒,还给我倒了一杯。
“陈师傅,陪我喝一杯吧。”
我推辞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两杯酒下肚,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她跟我讲她和前夫是怎么白手起家的,讲他们曾经的甜蜜,也讲了那个男人是如何一步步变心的。她的讲述很平静,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但眼里的悲伤却浓得化不开。
“你知道吗?他离开我的时候说,苏晚,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像一块冰,捂不热。”她端着酒杯,自嘲地笑着,“可他不知道,我不是冰,我只是把所有的热量都给了他一个人。他走了,就把我所有的热量都带走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沉默地听着。
“生日……我以前最喜欢过生日了。他会给我准备惊喜,会带我去旅游。”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你。陈师傅,我是不是很可悲?”
“苏姐,你喝多了。”我站起身,想去收拾桌子,结束这个话题。
“我没喝多!”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力气却出奇的大,“陈师傅,你别走,你陪我说说话。”
我僵住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帮我按摩吗?”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我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家里,太冷了。我每天回来,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墙,冰冷的家具。我身上没有一点热气。只有你……只有你帮我按摩的时候,你的手是热的。我能感觉到,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有人愿意碰我,哪怕……哪怕只是因为工作。”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她的要求是出于一种富人的任性,一种不顾及他人感受的自私。我从没想过,这背后,竟然是如此深重的孤独和绝望。她要的不是按摩,她要的,只是一点点来自另一个活人的温度。
我的心,在那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苏姐,你别这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挣开她的手,声音有些干涩。
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缓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一个头,需要仰视着我。
“陈师傅,再帮我按一次吧,最后一次。”她轻声说,像是在哀求。
我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我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后。她顺从地趴下,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隔着衣服,一下一下地按着。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抵触和厌恶,反而多了一丝怜悯。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她细微的啜泣声。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像往常一样结束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覆在了我正在她肩上按压的手背上。
是她的手。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试探性地收紧。
这个动作,已经远远超出了任何“寻求温暖”的界限。
它像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危险的邀请。
那一瞬间,晓慧的脸,我们争吵的画面,我对她的承诺,全都涌上了我的脑海。
我猛地抽回了我的手,像是被火烫到一样。
“苏姐!”我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颤抖,“请你自重!”
第66章 摊牌与尊严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异常响亮和突兀。
苏晚趴在沙发上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覆在我手背上的那只手,也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难堪。
她缓缓地、缓缓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转过身面对我。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受伤,还有一丝被戳破伪装后的羞愤。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像是在法庭上对峙的原告与被告。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明觉的颤抖,仿佛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坚定。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这份月薪三万的工作,今天大概是做到头了。但比起钱,有些东西更重要。
“我说,请你自重。”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苏姐,我是你的保姆,我拿你的工资,负责你的饮食起居,这是我的工作。帮你按摩,一开始我以为是你身体不舒服,我体谅你一个人的难处。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正常的雇佣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一直维持着的、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苏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得黯淡下去,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灰。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像一朵瞬间失去了所有水分的花,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她低声问,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一个……用钱来买男人触碰的、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没这么说。”我立刻反驳,但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心里也有些不忍,“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苏姐,我是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我爱我的家庭。我不能做任何可能让我妻子误会、伤害到她的事。”
我把晓慧搬了出来,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防线。
苏晚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那样子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距离……”她咀嚼着这个词,凄然一笑,“陈实,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我只是……太孤独了。这个房子,它会吃人。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我害怕黑暗,害怕安静。我前夫离开我之后,整整一年,没有任何人碰过我,连握手都没有。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幽灵了。”
“你让我帮你按摩,你以为我是在占你便宜吗?”她看着我,泪眼婆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还是个有温度的、真实存在的人。你的手很暖,很稳,你身上有烟火气,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我抓住你的手,只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声音哽咽了,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我沉默了。
她的这番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的内心,激起了惊涛骇浪。我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用一个已婚男人的戒备和猜疑去揣度她。我看到了她行为的“越界”,却没有真正看懂她内心深处的崩塌和呼救。
我感到一阵羞愧。我把她的绝望,当成了对我的“引诱”。
可是,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同情,也不能成为跨越底线的理由。
“苏姐,”我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我理解你的孤独,也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的方式是错的。你需要的不是我的手,你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疏导,是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你不能把一个拿你薪水的员工,当成你情感的寄托。这对我,对你,都不公平。”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份工作,我可能不能再做下去了。明天我会跟家政公司提离职,这个月的工资,你按照实际天数结给我就好。”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放弃三万的月薪,我的心在滴血。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这不仅是为了我的家庭,也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她。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唯一的出路,就是我离开。
苏晚没有挽留。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泪还在流。过了很久,她才点了点头,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声音说:“好。对不起,陈实,给你添麻烦了。”
那句“对不起”,让我心里最后一点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玄关,换上鞋,打开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孤零零地坐在巨大的沙发上,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渺小。
门,轻轻地合上了。隔绝了那个华丽却冰冷的房子,也隔绝了我人生中一段最压抑、最挣扎的时光。
第7章 新的开始
回家的路上,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却让我感觉无比清醒。
我没有丝毫的后悔。放弃高薪固然可惜,但我保住了更重要的东西:我的原则,我的家庭,还有一个男人的尊严。
回到家,晓慧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等我。看到我这么晚回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质问,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担忧。
我走到她面前,坐下,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辞职了。”
晓慧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为什么?是不是……她对你……”
我摇了摇头,把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这半年来我所有的挣扎和隐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我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添油加醋地丑化苏晚,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讲完之后,我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对不起,老婆,我之前骗了你很多次。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
晓慧沉默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心里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
然而,她却反手握紧了我的手,轻声说:“陈实,你起来。”
我抬起头,看到她眼眶红了。
“你没错。”她说,“换做是我,可能都做不到像你这样。你守住了底线,你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之前不理解你,还跟你吵架。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肯定很难受吧。”
那一刻,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所有的委屈、压抑、恐惧,在晓慧的理解和信任面前,都化为了乌有。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上。
“不干了,咱们不伺候了!大不了,我把我那个小服装店盘出去,咱们一起想办法还债。日子苦点,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晓慧在我怀里,坚定地说。
“嗯!”我重重地点头。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实。虽然前路依旧迷茫,但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二天,我给家政公司的王姐打了电话,说明了辞职的情况。王姐很惊讶,一个劲儿地劝我,说这么好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只是坚持说家里有事,干不了了。
挂了电话,一身轻松。
我以为我和苏晚的故事,就此画上了句号。
没想到,三天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陈师傅,是我。”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虚弱,但比那天晚上平静了许多。
“苏姐,你好。”我有些意外。
“你的工资,我已经让财务全额打给你了,就当是这个月的。另外,我还多转了五万块钱给你,算是……算是我的补偿和感谢。”
我立刻拒绝:“苏姐,这钱我不能要。工资按天算就行,补偿更谈不上。”
“你听我说完。”她的语气不容置喙,“陈实,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你说得对,是我的方式错了。我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了你的身上,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应该向你道歉。”
“这五万块钱,不是补偿。”她继续说,“是我作为一个朋友,对你的感谢。谢谢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也点醒了我。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明确地拒绝我,而是顺水推舟……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会更看不起自己,更走不出来。”
“你让我明白了,人终究要靠自己站起来。谢谢你维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也帮我保住了我最后一点体面。”
听着她的话,我百感交集。
“苏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我约了心理医生,下周开始做咨询。我还报了一个陶艺班,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说,“生活总要继续,对吧?”
“对,总会好起来的。”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挂掉电话,我看着银行发来的转账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我把那五万块钱,转到了一个动物救助机构的账户上,然后把截图发给了她,附上了一句话:“苏姐,祝你拥有新的开始。钱我捐了,就当是我们一起做了件好事。”
她很快回复了一个字:“好。”
第8章 生活的温度
那笔意外的“遣散费”虽然我没要,但苏晚坚持结清了整月工资,这笔钱极大地缓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
我没有再去找工作,而是和晓慧商量后,决定重操旧业。但这一次,我们不搞大排场的餐馆了,而是在我们住的老小区附近,盘下了一个很小的门面,开了一家社区快餐店。
店面不大,只能摆下四五张桌子。晓慧负责收银和前台,我负责后厨。我们主打干净卫生、经济实惠的家常菜。每天早上五点,我就去菜市场采购最新鲜的食材,回来后就开始清洗、备菜。晓慧则把店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开店的日子很辛苦,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我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每一滴汗水,都是为自己的生活而流。每一次和客人的交谈,都充满了真实的人间烟火气。街坊邻居们很喜欢我们的小店,夸我的菜有“家的味道”。晓慧的脸上,也重新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们不再追求一夜暴富,而是踏踏实实地,赚着每一分辛苦钱。虽然慢,但每一步都走得稳当。
偶尔,在深夜收工回家的路上,我也会想起在苏晚家的那段日子。想起那间华丽空旷的公寓,想起她孤独脆弱的眼神,想起那股混杂着香水和精油的气味。
那段经历,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它让我见识了另一个阶级的世界,也让我更深刻地理解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苏晚不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在人生变故中迷失了方向的可怜人。而我,也从一个只想着挣钱还债的落魄男人,变成了一个更懂得坚守底线、珍惜家庭的丈夫。
我们都从这段扭曲的关系中,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长。
大概半年后的一天中午,店里正忙,门口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晓慧热情地招呼着。
我正在后厨炒菜,听到晓慧“呀”了一声,然后声音有些迟疑地喊我:“陈实,你出来一下。”
我关了火,擦了擦手,满心疑惑地从厨房走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米色风衣,头发剪短了,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和我印象中那个憔悴悲伤的苏晚,判若两人。
是苏晚。
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真诚的笑容。
“陈师傅,好久不见。”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晓慧有些紧张地站在我身边,悄悄捏了捏我的胳膊。
“路过这边,看到这家店,觉得名字很亲切,就进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开的。”苏晚的目光在小店里环视了一圈,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带着一丝暖意,“真好,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温度。”
“苏……苏姐,你怎么会来这儿?”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来附近谈个项目。”她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我,“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茶叶,送给你和……陈太太。”
她看向晓慧,友好地点了点头。
晓慧有些局促,但还是大方地接了过来,“谢谢苏总,快请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了,我还要赶时间。”苏晚摆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陈实,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为你高兴。你是个好厨师,也是个好男人。”
说完,她又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阳光从门口照进来,洒在她远去的背影上,显得格外温暖。
晓慧看着手里的茶叶,又看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是啊,我们都变了。生活就像一口大锅,把我们所有人都放在里面,用不同的火候煎熬着。有的人被熬干了,有的人,却在煎熬中,被淬炼出了更坚韧、更醇厚的味道。
我拿起锅铲,重新走回后厨,打开火。
灶火熊熊,油烟升腾。
这,才是我陈实,应该拥有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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