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那辈子,最拿得动的,是敢为理想不怕死的劲头,最放不下的,其实还是自家的骨肉。说什么“生死有命”,可儿子走得比自己早,谁都承受不了。抗美援朝那年,...
2025-08-02 0
1.
给63岁的我妈找个保姆,这事儿前前后后折腾了我小半年,换了三个,一个比一个让我头疼。
直到中介公司的金牌顾问,给我发来一份简历,我才觉得这事儿可能有了转机。
简历很简洁,却也很有分量。
何卫东,男,48岁。
下面附着的照片里,是个相貌周正的中年男人,寸头,眼神平静,看着是个稳当人。
我往下看他的履历。
做过七年的专业护工,在三甲医院的康复科。之后又在两个高端家庭做过管家兼家庭厨师,擅长营养配餐和老年人日常活动康复。
每一段工作经历后面,都附着前雇主言辞恳切的推荐信,打印出来的复印件都看得出纸张的质感。
金牌顾问在微信里跟我说:“林姐,这位何老师是我们这儿的‘镇店之宝’,轻易不出山的。也就是您上一个保姆走得急,他这边又正好空出档期,我才敢给您推荐。”
我看着“男,48岁”这几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一个大男人,来照顾我独居的母亲?
这事儿,怎么想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2.
我妈这人,传统了一辈子。
我爸走得早,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性格要强,也格外注重所谓的“体面”和“规矩”。
让她接受一个男人进入她的生活空间,给她做饭,打扫卫生,陪她散步……我几乎能想象到她眉头紧锁,连连摆手的样子。
“不行,不行,这叫什么话?传出去邻居怎么看我?”
她准会这么说。
3.
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第一个保姆,我小姨介绍的远房亲戚,手脚不麻利,做的饭菜我妈吃不惯,来了半个月,我妈瘦了三斤。
第二个,家政市场上找的,看着勤快,结果我装在客厅的摄像头里,不止一次看到她趁我妈午睡,坐在沙发上刷短视频,一刷就是两小时。
第三个最离谱。
来了不到一周,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我妈,说她有个侄子,和我年纪相仿,人品好,工作稳定,问我要不要认识一下。
我那天正好提前下班回家,听到这话,站在门口,钥匙都忘了插进锁孔。
我妈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尴尬,正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把那位“红娘”保姆客客气气地请走了。
心累,真的。
我做市场总监,手底下管着一个二十多人的团队,再难缠的客户我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可就是给我妈找个称心如意的人,这件事,快要把我的耐心全部耗尽。
4.
我妈半年前在浴室门口滑了一下。
万幸,骨头没事,但腰和腿还是扭伤了,躺了小半个月。
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头好像一下就泄了。
以前她是我们小区老年模特队的骨干,每天踩着小高跟,在院子里走得风生水起。现在,她连下楼买菜都觉得费劲。
医生说,是典型的老年衰弱综合征的开端,身体机能没大毛病,主要是缺乏科学的锻炼和均衡的营养,加上独居,心理上有些孤单,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
“要有人陪着,有规律地生活,特别是饮食和康复性活动,得专业。”医生指着一堆检查单对我说。
“林女士,你母亲这个情况,很多老年人都有。不是大病,但拖下去,生活质量会越来越差。”
我看着那些上下浮动的箭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铅。
5.
所以,当我看到何卫东那份堪称完美的履历时,我动摇了。
专业。
这是我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我需要的就是专业,而不是一个陪我妈聊八卦,或者惦记着给我介绍对象的“伴儿”。
我把心一横,拨通了中介的电话。
“金顾问,安排一下,我明天想和这位何老师见一面。”
6.
见面的地点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我提前到了十分钟,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何卫东比我约定的时间还早五分钟。他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脚上一双布鞋,干干净净。
真人比照片上看着更沉稳,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下沉,显得有些严肃。
他没说多余的客套话,在我对面坐下,从一个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放在桌上。
“林女士,您好。您母亲的情况,顾问已经跟我简单说过了。您方便再详细介绍一下吗?比如她平时的饮食习惯,作息时间,具体的活动能力,还有她的性格偏好。”
他的声音很平稳,不疾不徐,像广播里的男中音。
我愣了一下。
之前的保姆面试,要么是急着问我薪资待遇,要么是保证自己多能干。
像他这样,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拿着本子准备记录的,还是第一个。
我心里那点因为他性别而产生的疑虑,忽然就淡了些。
我开始详细介绍我妈的情况。
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偶尔会打断我,问一些非常细节的问题。
“您说她不喜欢吃太油腻的,那对水煮或者清蒸的接受度怎么样?”
“她现在每天的饮水量大概有多少?有没有起夜的习惯?”
“除了散步,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比如听戏,看书,或者养花?”
一个个问题,精准,专业,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保姆,倒像是个私人健康顾问。
一个小时聊下来,我对他的专业能力,已经信了八分。
**7. **
最后,我还是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何老师,不瞒您说,我对您的专业背景非常满意。但我有一个顾虑,就是您的性别。我母亲是个很传统的老太太,我担心她……”
我话没说完,但他已经明白了。
他抬起头,目光很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林女士,您的顾虑我完全理解。”他说,“在您决定之前,我可不可以和阿姨见一面,聊一次天?不行的话,您不用付我任何费用,就当是您请我喝了杯咖啡。”
他又补充道:“而且,我们可以签订一份非常详细的合同,明确我的工作范围和职责。所有家务活动,我都会尽量在阿姨在客厅或者卧室休息的时候进行,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同时,我建议您在家里安装监控,这既是对您的保障,也是对我的。”
他的坦诚和周到,让我最后那点疑虑也打消了。
一个心里没鬼的人,才会主动要求活在监控之下。
“好。”我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8. **
我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做通我妈的思想工作。
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什么?男的?林静,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让一个大男人来家里照顾我?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我妈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紧接着,是我小姨的“助攻”。
我妈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出十分钟,我小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小静啊,你可得想清楚!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大男人,四十几岁,干嘛要来当保姆?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你妈一个人住,万一……”
小姨的想象力,比我这个做市场策划的还要丰富。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给我妈请保姆,而是在引狼入室。
我耐着性子,一遍遍地解释。
我说他的专业背景,说他的坦诚建议,说我们可以装监控,说我们可以先试用一个月。
“妈,小姨,我们不能因为性别,就否定一个人的专业能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医院里还有男护士,妇产科还有男医生呢。”
“那不一样!”我妈和小姨异口同声。
我有些无奈地扶额。
最后,还是钱起了作用。
我直接把何卫东的报价,和我之前请那几个保姆的工资,以及我妈因为吃不好睡不好去看病买药的账单,列了个表,发到了我家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里。
何卫东的月薪,比之前的保姆高出三分之一,但比我妈一个月的医药费,要低得多。
我说:“妈,您就当他是您的私人康复师和营养师。一个月,咱们就试一个月。如果不行,我立马让他走人,而且这个月的钱,我双倍给您,您拿去买衣服。”
群里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妈回了一个字。
“行。”
**9. **
何卫东上岗的第一天,气氛相当微妙。
我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陪着。
我妈一大早就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屏幕上放着京剧,但她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厨房的方向瞟。
何卫东在厨房里。
他一进门,就先去洗手间,用自带的消毒液和毛巾,仔仔细 细地把手洗了两遍。
然后,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围裙,开始检查冰箱。
他把我妈冰箱里那些储存了好几天,已经有些蔫儿的蔬菜,都挑了出来,装在一个袋子里。
“林女士,这些蔬菜的营养价值已经不高了,而且容易滋生细菌。我建议处理掉。”他提着袋子过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妈的脸拉得更长了。
“那都是我昨天才买的!怎么就不能吃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浪费!”她嘀咕着。
何卫东听到了,但他没反驳。
他只是平静地说:“阿姨,是我没提前跟您沟通好。这样,今天的午饭,我用新鲜的食材做,您尝尝味道。如果您觉得冰箱里那些还能吃,下午我再给您做。”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既给了我妈台阶,又坚持了原则。
我妈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10.
午饭是三菜一汤。
清蒸鲈鱼,西蓝花炒虾仁,凉拌木耳,还有一个冬瓜海带汤。
摆盘很精致,颜色搭配得也好看,就是闻着,味道淡了点。
我妈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没发表任何评论。
但她的筷子,没有停。
那顿饭,她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饭。
吃完饭,何卫东开始收拾厨房。
他把所有的碗筷都用热水烫了一遍,放进消毒柜。灶台擦得锃亮,能照出人影。连水槽的过滤网,都用小刷子刷得干干净净。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专业。
这钱,花得值。
11.
下午,何卫东建议我妈去楼下散步。
“阿姨,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阳光最好,又不晒。我们下去走二十分钟,可以吗?”
我妈坐在沙发上,没动。
“我腿脚不方便,不想动。”
“没关系,”何卫东说,“我扶着您。我们就到楼下的花园里,走一圈就回来。医生说,多活动活动,对您的恢复有好处。”
我妈还是不动。
气氛有点僵。
我正想开口打圆场,何卫东却转身从我家的储物间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我爸生前用过的一个拐杖。
因为是旧物,我妈一直不让扔,就那么立在角落里,落了一层灰。
何卫东用湿布,把拐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然后,他走到我妈面前,把拐杖递给她。
“阿姨,您试试这个。这个拐杖的高度,好像正适合您。”
我妈看着那根熟悉的拐杖,眼神闪了一下。
她沉默地接了过来,拄在地上,站了起来。
“那就……下去走走吧。”
12.
那一天,我看着何卫东扶着我妈,在楼下的花园里,慢慢地走着。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一个高大沉默,一个瘦小倔强。
何卫东和我妈保持着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他的手只是虚虚地扶着我妈的胳膊,既能起到支撑作用,又不会有过多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13.
何卫东的工作,渐渐步入了正轨。
他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走。
他制定了一个详细到小时的时间表,贴在冰箱上。
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吃水果,什么时候散步,什么时候做康复训练,什么时候量血压,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妈一开始是抵触的。
“搞得跟坐牢一样,还放风呢!”她跟我抱怨。
但何卫东有他自己的办法。
他不多话,只是严格地执行。
时间到了,他就拿着血压计,或者端着一小盘切好的水果,默默地走到我妈面前。
我妈瞪他,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
通常对峙个一两分钟,我妈就败下阵来,乖乖地伸出胳膊,或者拿起牙签。
14.
我小姨还是不放心,隔三差五地就“突击检查”。
有一次,她提着一兜子刚出炉的酱肘子就来了。
“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肯定是被那个保姆给饿的,天天给你吃那些没油水的‘草’。”
她嗓门大,一进屋就嚷嚷。
何卫东正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他看到我小姨,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水放在我妈手边。
“阿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肘子刚出锅,现在吃有点油腻,对肠胃负担大。我建议您先放一下,晚饭的时候,我给您热一小块,搭配着蔬菜吃。”
我小姨的脸,当时就有点挂不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给我姐送点吃的,你还管上了?这是我家,你一个外人……”
“王女士,”何卫东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平稳,“我的工作职责,是照顾好阿姨的健康。医生嘱咐过,要低盐低脂饮食。如果您对我的工作有意见,可以跟林女士沟通。”
他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我。
我小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妈在旁边看着,嘴角似乎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天之后,我小姨突击检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15.
何卫东在我家,就像一个精准的钟表。
他话不多,但总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妈的药吃完了,他会提前一天提醒我。家里的水电费该交了,他会把账单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甚至发现了我妈那个用了十几年的缝纫机有些卡顿,自己从网上找了教程,买来润滑油,给修好了。
我妈嘴上不说,但她的变化,我看在眼里。
她不再跟我抱怨饭菜寡淡了。
有时候我打电话回去,还能听到她中气十足地在跟何卫东讨论,今天的冬瓜汤是放虾皮好,还是放海米好。
她散步的时间,从二十分钟,延长到了半个小时,甚至有时候会主动要求去远一点的那个荷花池看看。
有一次我周末回家,看到我妈正戴着老花镜,坐在阳台上,跟何卫东学着用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斗地主”的界面。
何卫东在一旁,耐心地给她讲解规则。
“阿姨,您这张‘三带一’,就比他的‘对A’要小,不能这么出。”
“哦哦,这样啊……”
阳光正好,洒在我妈花白的头发上,她的侧脸,是我许久未见的放松和专注。
那一刻,我心里有些发酸。
我这个做女儿的,忙于工作,忙于自己的生活,有多久没有这样耐心地陪过她了?
我给她的,是钱,是物质,是自以为是的“最好”的安排。
而何卫东给她的,是规律,是陪伴,是日复一日的耐心。
16.
当然,邻里的闲话,还是免不了的。
我们那栋楼的李阿姨,是小区里的“情报中心”。
有一次我在电梯里碰到她,她就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小静啊,我听说你给你妈请了个男保姆?哎哟,这可得当心点。我上次看到他陪你妈在楼下散步,两个人靠得那么近……”
她的话说得含糊,但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
“李阿姨,谢谢您关心。我家里装了监控,二十四小时连着我手机。何师傅是个很专业的人,我很放心。”
我举了举手机,屏幕上正是客厅的实时监控画面。
何卫东正在拖地,动作一丝不苟。
李阿姨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精彩。
从那以后,关于我家男保姆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了。
有时候,对付流言最好的方式,不是解释,而是展示你的底气。
17.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半年。
又到了我妈一年两次的例行体检。
我提前请了假,带着我妈去医院。
小姨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也跟着一起来了。
在等候区,她又开始了她的“念叨”。
“姐,我看你这脸色还是不太好,肯定是营养没跟上。等检查完了,我带你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小静也是,心真大。一个大男人,能会做什么饭?肯定天天就是白水煮菜叶子。”
我妈坐在旁边,捧着一个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没理她。
那保温杯,是何卫东给她准备的,里面是泡的红枣和枸杞。
我坐在另一边,翻着一本杂志,也懒得跟她争辩。
事实胜于雄辩。
等检查结果出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18.
叫到我妈的名字时,我扶着她走进诊室。
还是那个熟悉的老医生。
他戴着老花镜,拿着我妈的体检报告,和半年前的那份,来来回回地对比着。
他的眉头,一开始是微微皱着的,然后慢慢舒展开,最后,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阿姨,您这半年,是做了什么神仙保养啊?”
19.
我愣住了。
小姨也凑了过来,一脸不解。
医生把两份报告并排放在桌上,指给我们看。
“你们看,半年前,阿姨的血压,高压150,低压95,是典型的高血压一期。血糖也有点偏高,在临界值。”
他指了指旧报告上的数字。
“再看这次的。高压125,低压80,非常标准。血糖也完全回到了正常范围。”
“还有这个,骨密度。半年前有轻微的骨质疏松迹象,这次的报告显示,非但没有加重,反而还有了微小的改善。”
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我妈,像是看着一个“医学奇迹”。
“阿姨,您老实告诉我,您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请了什么高级的私人教练?”
我妈自己也有些发蒙,她转过头,看着我。
我看着报告单上那些黑色的、代表着“正常”的数字和箭头,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愣住了。
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20.
我预想过很多种结果。
或许,结果和半年前差不多,不好不坏。
或许,有些指标变好了,但有些指标没变化。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妈的身体状况变差了,我该如何立刻辞退何卫东,如何跟小姨和所有质疑我的人交代。
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个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实的结果。
21.
小姨一把抢过了报告单。
她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仿佛想从那张纸上找出花儿来。
“这……这不可能吧?医生,您是不是拿错报告了?”
医生笑了。
“王女士,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您姐姐的名字和年龄,怎么会错呢?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我当了三十年医生,像阿姨这个年纪,各项指标还能逆转得这么好的,非常少见。”
他转向我妈,语气里满是赞许。
“这说明您这半年的生活方式,非常健康,非常科学。饮食上肯定是做到了低盐低糖低脂,而且坚持了适度的、持续的锻炼。阿姨,您得继续保持。”
22.
走出诊室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飘的。
小姨跟在后面,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手里的那份报告单,被她捏得变了形。
我妈的心情显然很好,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林静,”她突然开口,“今天中午,咱们回家吃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回家吃饭。
以前,每次体检完,她都会要求在外面“改善伙食”。
我点了点头:“好。”
我拿出手机,给何卫东发了条微信。
“何师傅,我妈说中午想回家吃饭。我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到。您看着准备一下,辛苦了。”
过了两分钟,他回了三个字。
“已收到。”
23.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我妈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何这个人……”她开了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挺好的。”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他话不多,但心细。我那个腰,一到阴雨天就又酸又胀。他不知道从哪儿看出来的,就每天晚上用热水袋给我敷半个小时。你别说,还真管用。”
“他做的饭,一开始是真吃不惯,清汤寡水的。可吃惯了,再吃外面的,就觉得齁得慌。”
“还有啊,他教我用那个平板,我现在都会在网上看以前的老电影了。他还帮我找到了我以前文工团的几个老姐妹,我们建了个群,天天在里面聊天,比跟你小姨聊家常有意思多了。”
我妈一口气说了好多。
那些,是她从未跟我说过的,何卫东在她生活里,留下的点点滴滴的痕迹。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只把他当成一个“功能性”的保姆时,他已经用他自己的方式,慢慢地,改变了我母亲的生活。
24.
那天中午,何卫东准备了四菜一汤。
比平时要丰盛一些,但依旧是清淡的风格。
饭桌上,小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机会。
她夹了一块鸡胸肉,尝了尝,说:“还是没什么味道。姐,你天天吃这个,不馋吗?”
我妈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
“挺好的。吃着舒服,身上也轻快。”
说完,她又转向何卫东,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小何,你这手艺,不去开个私房菜馆,都可惜了。”
何卫东正在给我妈盛饭,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非常浅淡的笑容,几乎难以察觉。
“阿姨您过奖了。您吃得健康,就是我最大的价值。”
25.
那顿饭后,我单独找了何卫东谈话。
我把我妈的体检报告复印件给了他一份。
他接过去,看得很仔细。
“林女士,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他看完后,平静地说。
“何师傅,”我看着他,语气很诚恳,“之前,是我有偏见,对您不够信任。我向您道歉。”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这是这个月的工资,和一点额外的心意。谢谢您。”
他看了一眼那个厚厚的信封,却没有伸手去拿。
“林女士,请您按照合同上的金额支付就可以了。我的工作,是拿薪水的,不是来获取感谢的。”
他的拒绝,让我再次感到了意外。
“专业”,这个词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个真正专业的人,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和边界感的。
我没有再坚持,只是心里对他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26.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气氛,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小姨不再来了。
偶尔在家庭聚会上碰到,她也绝口不提我家保姆的事,只是酸溜溜地说我妈现在气色好,看着比她还年轻。
我妈彻底“投降”了。
她开始主动配合何卫东的“健康计划”,有时候甚至会给他提点建议。
“小何啊,今天天气好,咱们去湿地公园走走吧?听说那里的荷花开了。”
“小何,我昨天看电视上说,秋天吃点百合润肺,明天咱们买点回来煮粥喝?”
何卫东总是会认真考虑她的建议,如果可行,就会纳入第二天的计划里。
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雇主和保姆,更像是一种互相尊重的合作伙伴。
27.
有一天,我下班早,回家时,看到何卫东正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一个布偶。
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具,一只小熊,棉花都有些板结了,一只眼睛也掉了。
我妈说要扔,我没舍得,就一直放在储物柜里。
何卫东缝得很专注,一针一线,很是精巧。
“何师傅,您还会这个?”我有些好奇。
他抬起头,看到我,解释道:“下午收拾储物间,阿姨拿出来的。我看它破了,就想着补一补。我女儿以前,最喜欢这种小熊。”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人。
“您女儿……”
“嗯,”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怅惘,“她要是在,也该像林女士您这么大了。”
我的心,轻轻地动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没有走。
我留下来,和母亲,还有何卫东,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何卫东把那只缝好的小熊递给我。
那颗丢失的眼睛,被他用一颗黑色的纽扣代替了,看着有点滑稽,却也很可爱。
“谢谢您,何师傅。”我接过小熊,郑重地道谢。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收拾。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28.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在用我们不熟悉,甚至不理解的方式,去表达他们的善良和专业。
他们不善言辞,不懂得花里胡哨的讨好。
他们只是默默地,把自己手里的事情,做到极致。
何卫东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专业,不仅仅是写在简历上的那些履历,更是融入在每一顿饭,每一次散步,每一次耐心的倾听和陪伴里。
他治愈的,不仅仅是我母亲的身体,还有她那颗因为孤独而日渐封闭的心。
29.
又过了一年。
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好。她甚至重新加入了小区的老年模特队,虽然不再穿高跟鞋,但一身剪裁得体的运动装,让她在队伍里显得格外精神。
何卫东依旧在我们家,不多言,不多语,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有一次,中介的金牌顾问给我打电话,问我何师傅的服务怎么样,有没有续签的打算。
电话里,她有些犹豫地说:“林姐,不瞒您说,有好几个客户都在排队等何老师的档期,其中一个,开出的价钱比您这边高出不少……”
我没等她说完。
“金顾问,”我打断她,“你告诉他们,不用等了。只要何师傅愿意,我会一直续签下去。至于薪水,从下个月开始,在现有基础上,再上浮百分之二十。”
我不需要再去计算那些得失。
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比如,母亲的健康。
比如,一个家庭的安心和宁静。
30.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正是下午四点。
楼下的花园里,我妈和何卫东正在散步。
我妈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何卫东的脸上,露出了清晰的笑容。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拿起手机,点开家庭群,发了一张我刚刚在窗口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背景是盛开的月季花,我妈笑得开怀,何卫东站在她身侧,眼神平和。
我没有配任何文字。
但我想,所有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会明白。
有时候,打破偏见,选择专业,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这份惊喜,是对一个做儿女的,最好的回报。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最后,落在了我和我妈的对话框里。
我发了一句话过去。
“妈,晚上我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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