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今夏流行这首“神曲”，已有近30年的历史

十大品牌 2025年09月19日 07:13 1 cc

2025年4月27日，美国加州印第奥举办的驿马音乐节第三天，咕咕娃娃乐队主唱约翰·雷兹尼克在Palomino舞台上表演。图片来源：Scott Dudelson/Getty Images for Stagecoach

“‘Cause I don’t think that they’d understand（因为我觉得他们不会懂）。”咕咕娃娃乐队（Goo Goo Dolls）主唱约翰尼·雷兹尼克在歌曲《Iris》中深情地唱道。这首歌在1998年4月至7月期间霸占各大排行榜。这首歌讲述的是尼古拉斯·凯奇与梅格·瑞恩在电影《天使之城》（City of Angels）中的人类与天使之恋。但近30年后，他的歌声却传遍了更多的人群，其中许多都是Z世代。

谷歌趋势9月3日的简报显示，“iris goo goo dolls”的搜索热度创下15年来新高，并在过去一周成为“今夏搜索量最高的歌曲”。据《华尔街日报》8月底报道，在Spotify上，这首歌连续数月跻身全球前25首热门歌曲，甚至一度攀升至第15位。这一现象并非算法偶然或巧合，而是由怀旧情结以及我们与音乐的连接方式不断变化所引发的更大文化潮流所造就的结果。Z世代本就以强烈的怀旧情结而独具特色，如今他们掀起了“90年代童年夏日”的风潮，让人们回想起那个没有社交媒体和智能手机的年代，也就是咕咕娃娃乐队最畅销金曲诞生的时代。

《Iris》的流行浪潮

这首歌的重新走红，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一系列精彩瞬间。例如，咕咕娃娃乐队在驿马等大型音乐节以及《美国偶像》（American Idol）总决赛上的现场表演。TikTok上既有原创视频又有翻唱内容的热门歌曲，也将《Iris》的全球播放量推向新高，全球累计播放量超过50亿次，稳居该乐队在Spotify上的首位。雷兹尼克对澳大利亚媒体《Noise11》表示，乐队必须靠现场演出“维持生计”。当时，《Iris》的流媒体播放量已经突破20亿次。但他直言：“流媒体的收入微乎其微。人们会反复播放我们的歌曲，但我们几乎赚不到钱。”

他补充说：“如今，通过售卖唱片来赚钱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没人再买唱片。流媒体也赚不到什么钱。人们在线上听你的歌，但你赚不到钱。你只能不断巡演，而这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我只是觉得，这个行业变化太大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有趣了。我们只能依靠现场表演来维持生计。”

一首三十年前的歌曲，竟能在今夏播放列表中占据主导地位，这并非偶然现象。著名乐评人西蒙·雷诺兹早在2010年的经典著作《复古狂热：流行文化对自身过往的沉迷》（Retromania: Pop Culture’s Addiction to Its Own Past）中，就探讨过这一现象。他指出，当代文化创作越来越专注于重复利用旧事物，而非创作新事物。雷诺兹认为，当代流行音乐不再关注创新，而更多地是重温过往年代、模糊时代界限，并逐渐削弱当下的独特面貌。他并非唯一一个洞察到重复热门歌曲魅力的文化理论家。

几年后的2014年，文化理论家马克·费希尔（在长期与抑郁症抗争后不幸自杀）出版了随笔集《我生命中的幽灵：关于抑郁症、幽灵学与失去的未来的写作》（Ghosts of My Life: Writings on Depression, Hauntology and Lost Futures）。其中，他提出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概念——“未来的缓慢取消”。这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感受：时间仿佛在重复，而新思想停滞不前，人们更愿意依赖熟悉的舒适感。费希尔认为，我们的文化想象正越来越多地被过去的成功经验所吸引，不仅在音乐领域，在电影、时尚与艺术领域也是如此。结果是，当下不断被早期几十年前的幽灵所困扰——未来逐渐消解，变成一个“被循环的当下”，而我们对新鲜事物的持续探索，往往只能通过已知的事物所满足。

Z世代的“90年代怀旧”

这些观点在近期的消费趋势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尤其是在Z世代中。对许多人而言，20世纪90年代象征着一个没有智能手机和持续联网的时代。那时的夏天是骑自行车、追逐冰淇淋车、用花园水管玩水的日子，而不是无尽的通知和屏幕时间。“90年代童年夏日”的流行趋势，反映出人们对无拘无束的玩乐和模拟时代趣味的向往。无论是父母还是年轻人，都在努力重现与数字化时代之前的自由与创造力相联系的生活。

谷歌趋势数据显示，“90年代夏日”的搜索量在今年6月创下历史新高，“90年代童年夏日”则在7月也出现了显著的搜索热潮。它与另一项热搜“野孩子夏日”高度相似，后者鼓励父母不要用各种科技手段事无巨细地追踪孩子的行踪（90年代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达的科技手段）。这些趋势传递出一种对低科技年代的向往，那时《Iris》在VH1频道反复播放。对Z世代而言，他们虽然并未真正经历过90年代，但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了它的影响。通过像《Iris》这样的音乐重温那个年代，既是一种逃离现实的方式，也是对数字时代焦虑的反抗。

9月，当咕咕娃娃乐队与开场嘉宾Dashboard Confessional登上伯克利希腊剧院舞台时，后者主唱克里斯·卡拉巴在发言中提到现场有不少穿着复古乐队T恤的青少年。据《SF Gate》报道，他在台上调侃道：“他们现在还有MTV吗？”随后，他向观众解释：“过去，家庭成员会在一起看电视，那就像是大屏版的TikTok。”《SF Gate》指出，在演出的最后曲目响起时，全场欢呼声达到高潮：那正是《Iris》。

《The Ringer》的诺拉·普林奇奥蒂在9月3日发表评论称，2025年的夏天没有一首具有代表性的“夏日神曲”。过去的代表作品包括《老城路》（Old Town Road）和《慢慢来》（Despacito），更早的经典作品包括纳利的《Hot in Herre》以及电影《油脂》（Grease）中的《夏日夜晚》（Summer Nights）。她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全民共识的夏天”，许多候选歌曲失去了像1998年咕咕娃娃乐队首次亮相时那样占据电台主导地位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Iris》却在2025年成功占据了另一种媒体平台的主导地位，以一种恰好印证雷诺兹关于“复古狂热”预言的方式再次爆红。如果马克·费希尔所言“未来已被取消”也成立，那么咕咕娃娃乐队在1995年热曲《Name》的歌词也会浮现在脑海中：“重播终将构成我们的历史。”（财富中文网）

译者：刘进龙

审校：汪皓

财富中文网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财富媒体知识产权有限公司及/或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