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0日全运赛场最靓的仔,是个15岁小姑娘最近全运会体操赛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个15岁的小姑娘吸走了。她叫柯沁沁,不算特别高大,但站...
2025-11-20 0
1987年,北方的冬天来得又早又猛。
大红的喜字,贴在部队大院家属楼的玻璃窗上,被哈气弄得有些模糊。
我叫陈阳,二十六岁,一个从农村考上军校,一步步爬到连级干部的穷小子。
今天,我结婚了。
娶的是林晚,我们军区最高首长林振国的独生女儿。
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整个军区都炸了。
我的那些战友,看我的眼神里混杂着嫉妒、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陈阳,你小子可以啊,一步登天了。”
“以后得叫你陈科长,不,陈处长了。”
他们围着我,灌我酒,每一句恭喜都像是在提醒我,这场婚姻有多么不般配。
我只是笑,把一杯杯辣喉的白酒往下灌。
胃里烧得像火,心里却异常清醒。
我看着不远处,被一群军官太太们围着的林晚。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确良连衣裙,在那个普遍灰、蓝、绿的年代,红得像一团火。
可她的脸,却白得像雪。
漂亮,是真漂亮。瓜子脸,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皮肤白皙得不像话,像是用牛奶泡大的。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别人跟她说话,她就点点头,或者轻轻“嗯”一声,嘴角带着一丝礼貌但疏远的笑。
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窗外,穿过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像一场梦。
一次军区组织的比武,我拿了第一。林振国首长亲自给我颁奖,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拍在我肩膀上,沉甸甸的。
“小伙子,不错。有股拼劲。”
后来,他偶尔会叫我去他家坐坐,下下棋,聊聊天。
他家很大,一栋独立的小楼。警卫员守在门口,一丝不苟。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味道。
林晚通常都在她的房间里看书,很少出来。
有一次,我走得晚了,首长留我吃饭。
饭桌上,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几乎不夹菜,也不说话。
首长叹了口气,“小晚,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她没反应。
然后首长转向我,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孩子,从小就这性子,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饭。
后来,介绍人上门提亲的时候,我父母在农村老家,激动得差点给人家跪下。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问介绍人:“为什么?林家为什么会看上我?”
介绍人笑得高深莫测:“首长看重你,觉得你踏实,可靠,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踏实,可靠。
这八个字,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高评价。
我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一边是看得见的光明前途,一边是遥不可及的梦中女神。
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婚礼的喧闹终于散去。
我扶着喝得有点多的林晚,回到了我们的新房。
房子是单位分的,两室一厅,崭新的家具,都是她父亲派人置办的。
空气里有股新木头的味道。
我关上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她。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扶她到床边坐下,她顺从地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晚,”我蹲下身,想去拉她的手,“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指尖,她就像触电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力气很大。
我愣住了。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那么清晰的情绪。
不是羞涩,不是紧张。
是冰冷的,带着一丝惊恐的,抗拒。
“别碰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当时以为,她是太害羞了。毕竟是新婚之夜。
我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好,好,不碰你。你先休息,我去洗漱。”
我去了卫生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镜子里,是一张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涨红的脸。
陈阳啊陈阳,你真是走了大运了。
我对自己说。
等我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彻底僵住了。
林晚不知道从哪里又抱出了一床被子,在靠墙的那张单人小沙发上,蜷缩着躺了下来。
那张双人床上,铺着大红的龙凤呈祥被面,显得那么空旷,那么刺眼。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背对着我,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
“我睡这里。”
“为什么?”我走过去,“那怎么行?那是沙发。”
“我习惯了。”
“不行!”我急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她忽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被子滑落下来。
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那种冰冷的抗拒,比刚才更甚。
“我说,”她一字一顿,“别。碰。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酒意,所有的兴奋,所有的旖旎幻想,全都被冻成了冰碴。
我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们对视着,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呼吸急促,带着颤抖。
我的呼吸,则越来越沉重。
最终,我妥协了。
“好。”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诧ika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平静。
她没有拒绝,默默地起身,走到床边,和衣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从柜子里拖出另一床被子,在冰凉的地上打了地铺。
关了灯。
黑暗中,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好像真的睡着了。
而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我娶了首长的女儿。
她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以为,这只是第一天。
她可能只是不适应。
时间久了,总会好的。
然而我错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倒水。
看到我从地上爬起来,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早上好。”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嗯。”
然后,就是沉默。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各自洗漱,各自整理。
早饭是她从食堂打回来的,包子,稀饭。
我们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
“小晚,”我开口,“昨晚……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没有。”
“那……”
“我只是,不习惯跟人一起睡。”她打断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习惯?
这个理由,我一个字都不信。
但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点头,“好,我明白了。以后……我睡地上。”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吃完饭,她就回房间看书了。
我一个人,把碗筷洗了,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看着这个崭新却冰冷的家,我心里一阵阵发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我是首长的乘龙快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嫁给了爱情。
每次我们一起出现在大院里,总能收获无数复杂的目光。
我会下意识地想去牵她的手,但每一次,她都会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会把手插进口袋里,或者顺势整理一下头发。
那动作自然得,好像我只是想多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心,一次次落空,一次次变冷。
我们一起回她家吃饭。
饭桌上,林首长会问我工作上的事,偶尔也会问我们的生活。
“小晚没给你添麻烦吧?”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小晚很好,很会照顾人。”
我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林晚的眼睛。
她就坐在那里,安静地吃饭,仿佛我们讨论的是别人的事。
有一次,首长的夫人,我的岳母,拉着林晚的手,笑着说:“你们俩也该抓紧了,趁我们还带得动,早点生个孩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看到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的脸,比平时更白了。
“妈,”她轻轻挣开岳母的手,“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满地跑了。”
林晚没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那天晚上回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都没出来。
我敲了敲门。
“小晚,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声音。
我又敲了敲。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她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很遥远。
我靠在门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开始怀疑。
怀疑这场婚姻的本质。
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给我?
是被她父亲逼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找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她。
“小晚,当初……你是不是不愿意?”
她正在阳台上给一盆君子兰浇水。
听到我的话,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愿意什么?”
“嫁给我。”我说出这三个字,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转过身,看着我。
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镶上了一道金边,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爸觉得你很好。”她淡淡地说。
我爸觉得你很好。
不是“我觉得你很好”。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所以,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好?”
她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
“陈阳,”过了很久,她才开口,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是个好人。”
又是“好人”。
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你前途无量,踏实肯干,对我也很好。”她像是在背书,“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这是福气吗?”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们这叫夫妻吗?我们分房睡,我们不说心里话,我们除了在一个屋檐下吃饭,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困惑、不甘,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她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又出现了那种我熟悉的,惊恐和抗拒。
我心一痛,瞬间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我不是想冲你发火。”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改。”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又是这扇门。
把我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我想不通。
我陈阳,除了家世差点,长相、能力,哪点配不上她?
我对她不好吗?
她的所有喜好,我都记在心里。她喜欢吃鱼,我就去学怎么做,结果被鱼刺扎得满手是血。她冬天怕冷,我就托人从南方搞来最好的羊毛毯。她喜欢看书,我就把津贴省下来,给她买那些她提过的,却没舍得买的精装书。
我做的这一切,她都看到了。
她会说“谢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些鱼,她会吃,但不会说一句“好吃”。
那条毯子,她会盖,但不会给我一个温暖的眼神。
那些书,她会看,但不会跟我分享任何一个字的心得。
我像一个傻子,对着一堵墙,拼命地示好。
而那堵墙,纹丝不动。
工作上,我确实如鱼得水。
因为是林首长的女婿,没人敢给我使绊子。
我自己的业务能力也强,很快就从连里调到了机关,当了个小科长。
提拔那天,我特意买了她爱吃的菜,想跟她庆祝一下。
我把任命文件放在她面前。
“小晚,我升职了。”
她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放下。
“恭喜。”
还是那两个字。
平淡得像白开水。
我所有的兴奋和喜悦,瞬间被浇灭了。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平静的脸,忽然觉得很累。
“林晚,”我叫她的名字,“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她抬起眼。
“不然呢?”
“我们可以离婚。”我说。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害怕的。
我怕她会一口答应。
她愣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震惊。
“离婚?”
“对。”我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情愿,那么痛苦,我们没必要这样互相折磨。你父亲那边,我去说。”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会点头。
但她却摇了摇头。
“不。”
“为什么?”我追问。
“我不能离婚。”她说,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为什么不能?”
“我爸……他身体不好。”
这算什么理由?
我简直想笑。
“他身体不好,跟你我离婚有什么关系?”
“他会受不了的。”她说,“陈阳,算我求你,别提离婚的事,好吗?”
她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双总是冰冷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水光。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还爱着她。
哪怕她对我冷若冰霜,哪怕她把我当成空气。
我还是舍不得让她这么难过。
“好。”我听到自己说,“我不提。”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那种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躲着我。
偶尔,我晚上看文件到很晚,她会从房间里出来,给我倒杯热水。
虽然还是不说话,但那个杯子,放在我手边的时候,是温热的。
我的心,也跟着温热起来。
我开始想,也许,她只是需要时间。
她心里有一道门,锁着。
我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口,慢慢地等。
等到她愿意为我打开的那一天。
这种等待,是漫长而又磨人的。
转眼,几年过去了。
我的职位越来越高,从科长,到处长。
我们的家,也从两室一厅,换到了更大的三室一厅。
我的地铺,也从客厅的沙发边,换到了独立的书房。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远了。
这几年里,我不是没有过动摇。
单位里新来的女大学生,年轻,活泼,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她们会借着请教问题的名义,靠近我,对我笑。
那样的笑容,是我在林晚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有一次,一个最大胆的女孩,在下班后拦住我。
“陈处长,我……我喜欢你。”
我看着她涨红的脸,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波澜。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有七情六欲。
我和我的妻子,结婚数年,却形同陌路。
说不寂寞,是假的。
但我最终,还是拒绝了她。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我听说……听说你和你爱人,感情并不好。”
“谁说的?”我皱起眉,“我们很好。”
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
但我必须这么说。
我是陈阳。
我是林晚的丈夫。
这是我的身份,也是我的责任。
我不能背叛她,哪怕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空文。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工作不会背叛我。
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回报。
我成了军区里最年轻的副师级干部之一。
所有人都说,我是林首长最好的接班人。
林首长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
他已经退居二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每次我们去看他,他都会拉着我的手,聊很久。
聊部队的未来,聊他当年的战争岁月。
然后,他会看向林晚。
“小晚,陈阳是个好同志,也是个好丈夫。你要好好跟他过日子。”
每次,林晚都只是低着头,“嗯”一声。
我看着她顺从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又在害怕什么?
这个谜,像一团浓雾,笼罩在我们的生活里。
我甚至开始习惯了。
习惯了睡在书房的单人床上。
习惯了家里死一样的寂静。
习惯了她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我以为,我们的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深夜,我正在书房准备一个重要的报告。
电话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夜空。
我接起电话。
是岳母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阳,你……你快来中心医院!你爸他……他不行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
我冲进卧室,林晚已经被电话铃惊醒,正坐在床上。
“我爸怎么了?”她问,声音在发抖。
“妈说……爸不行了,在医院。”
我看到她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抢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睛生疼。
岳母已经哭得瘫倒在走廊的长椅上。
林晚站在抢救室门口,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我走过去,想扶住她。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但我没有放开。
这一次,我没有放开。
她的身体很凉,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用力地抱着她,想把我的体温传给她。
她没有推开我。
这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恐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对我们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岳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晕了过去。
我手忙脚乱地去扶岳母。
而林晚,她还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没有哭,没有喊。
只是看着那扇门,仿佛灵魂被抽走了。
林首长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军区的主要领导都来了。
我作为家属,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戴着白花,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每个人都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句“节哀”。
我麻木地点头,道谢。
林晚就跪在灵堂前,给她的父亲守灵。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
她还是没有哭。
只是那么安静地跪着,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火光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那张脸,白得像一张纸。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也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世界。
葬礼结束后,我们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
岳母因为悲伤过度,被亲戚接去暂住。
家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脱下西装,想去给她倒杯水。
她却突然开口了。
“陈阳。”
我回过头。
她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我。
“我们谈谈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有一种预感。
那个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谜底,就要揭晓了。
我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她也坐了下来,坐在我的对面。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她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碰我吗?”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或者,是被逼着嫁给我的。”
她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喜欢你?不。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印象很好。”
我愣住了。
“那次比武,你在台上,一身是汗,眼睛里全是光。我觉得,你跟大院里那些靠着父辈荫庇的男人,不一样。”
我的心脏,因为她这句话,漏跳了一拍。
“那……那是为什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我恨我父亲。”
我震惊地看着她。
恨?
她竟然说,她恨那个把她视若珍宝的父亲?
“为什么?”
“因为他毁了我。”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砸在她的手背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的大脑,又一次“轰”地炸开了。
“你说什么?”
“我妈不能生育。我是他从一个牺牲的战友那里,抱养回来的。”
这个秘密,像一颗炸弹,把我所有的认知都炸得粉碎。
“他对我很好,比亲生的还要好。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把我捧在手心里,怕我受一点委屈。”
“可是,这种爱,太沉重了。沉重到,让我窒息。”
“他为我规划好了一切。上最好的学校,学他认为最高雅的钢琴,穿他认为最得体的衣服。我的生活里,没有‘我喜欢’,只有‘他认为’。”
“我曾经,也有过喜欢的人。”
她的声音,飘得很远。
“他是个画家,很穷,但是很有才华。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我带他回家,想让我爸见见他。”
“结果呢?”我紧张地问。
“结果,”她惨笑一声,“我爸让人把他打了一顿,然后用他的前途威胁他,让他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沉默了。
我能想象,一个父亲,对女儿那种强烈的保护欲和控制欲。
尤其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父亲。
“但这……这也不是你……”我艰难地开口。
“这不是全部。”她打断我。
她抬起头,那双含着泪的眼睛,像两个黑洞,要把我吸进去。
“我十五岁那年,我爸的一个老部下,来家里做客。”
“那个人,姓王,是个师长。我爸很信任他。”
“那天,我爸和我妈有急事出去了,让他留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家里,就只有我和他。”
她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喝了很多酒,开始跟我说胡话。说我长得漂亮,像个仙女。”
“我害怕,我想回房间,他却拉住了我。”
“他把我……把我拖进了我的卧室……”
林晚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抗拒男人的触碰。
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在噩梦中惊醒。
我终于明白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为什么总是充满了惊恐和空洞。
我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翻滚。
“那个!他……”
“我反抗了,我拼命地反抗。我用台灯砸破了他的头。”
“他流了很多血,吓跑了。”
“后来呢?”我的声音都在抖。
“后来,我爸妈回来了。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我以为,我爸会为我做主,会把那个枪毙了。”
“但是,他没有。”
林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他没有?”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有。”她重复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为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那个姓王的,知道他很多秘密。因为,那件事如果传出去,他的名声,他的位置,都会受到影响。”
“他说,为了林家的脸面,为了大局,这件事,不能声张。”
“他甚至,让我忘了这件事。”
忘了?
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是一个十五岁女孩,一辈子的噩梦!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他的权势,他的名声,他自己。”
“他毁了我,然后让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后来,对我更好了。加倍地补偿我。给我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可是,那有什么用呢?”
“我的世界,已经脏了。”
“我看到男人,就觉得恶心。我害怕他们的触碰,害怕他们的眼神。”
“所以,当他让我嫁给你的时候,我没有反抗。”
“因为嫁给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嫁给你,至少能让他安心。让他觉得,他对我的亏欠,有了一个交代。”
“陈阳,”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无尽的歉意,“对不起。”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我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听到她这段血淋淋的过往时,都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心疼。
心疼到,连呼吸都觉得痛。
我这个傻子。
我竟然还因为她不让我碰,而怨恨了她这么多年。
我竟然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好。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我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脸。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对不起,小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我一个七尺男儿,在战场上流血都不皱一下眉头。
此刻,却为一个女人,哭得像个孩子。
她看着我,愣住了。
也许,她没想到我也会哭。
我们两个人,就在这寂静的客厅里,一个哭得无声,一个哭得压抑。
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她把积压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全都告诉了我。
而我,只是一个倾听者。
我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因为我知道,任何语言,在这样的创伤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天快亮的时候,她累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
我拿过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我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守了她一夜。
就像我们新婚的那晚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困惑和怨恨。
只有满满的,想要保护她的决心。
林首长的去世,和林晚的坦白,像一个分水岭。
把我们的生活,彻底分成了两段。
那之后,她病了一场。
高烧不退,整天说胡话。
我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给她喂水,喂药,用温水一遍遍地擦拭她的身体。
她昏睡的时候,总是会喊。
“别碰我!”
“走开!”
每喊一声,我的心就揪紧一次。
我会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轻声说:“别怕,小晚,有我呢。我在这里。”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但有时候,她会慢慢地安静下来。
一个星期后,她的烧退了。
人清醒了过来,但精神很差,瘦得脱了形。
我把熬好的粥,端到她床前。
“吃点东西吧。”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她默默地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喝完之后,她把碗递给我。
“谢谢。”
还是这两个字。
但这一次,我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病好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把我关在门外。
她房间的门,总是开着。
我晚上在书房看书,她偶尔会走进来,站在我身后,看一会儿。
我们还是分房睡。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堵横在我们中间,冰冷坚硬的墙,开始出现裂缝。
有阳光,试图从裂缝里,照进来。
那个叫王师长的,我去找过。
他已经退休了,住在一个偏远的干休所。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我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
他那副老骨头,根本经不起我一拳。
他躺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林晚的丈夫。”我说。
听到“林晚”两个字,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欠她的,我会一点一点,帮你还。”
我没再打他。
打他,只会脏了我的手。
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把他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烂事,一件一件,全都翻了出来。
贪污,腐败,以权谋私。
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我做这些事,没有告诉林晚。
这是我身为一个丈夫,该为她做的。
我只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保护她。
会不计一切代价地,保护她。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们开始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聊天。
聊我的工作,聊她看的书,聊今天的天气。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公园散步。
走在林荫道上,我会刻意跟她保持一点距离。
我怕我的靠近,会让她不舒服。
有一次,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一把将她拉到我身后。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
等自行车过去,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
“对不起。”
“没关系。”她说,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没有躲。
那天晚上,我照例在书房里铺好我的地铺。
准备睡下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
林晚站在门口。
“陈阳。”
“嗯?”
“你……你到床上来睡吧。”
我愣住了。
“地上……太凉了。”她说完这句,脸微微有些红,转身就回了房间。
我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
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我走进卧室。
她已经躺下了,背对着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我能看到她紧绷的背部线条。
我知道,她很紧张。
我也很紧张。
我在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躺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
我能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那之后,我就搬回了卧室。
我们依然,保持着相敬如宾的距离。
他睡左边,我睡右边。
中间,像有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我不用再睡冰冷的地板了。
至少,我每天睁开眼,能看到她就在我身边。
转机,发生在一个下雨的深夜。
电闪雷鸣。
我被一声巨大的雷声惊醒。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
林晚在发抖。
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抖得非常厉害。
我想起了她生病时的样子。
“小晚?小晚你没事吧?”我轻轻地推了推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黑暗中,我好像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我再也顾不上什么界限了。
我靠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别怕。”我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我所能有的,最温柔的声音说,“是我,陈阳。”
“打雷而已,别怕。”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
我能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发抖。
她转过身,把脸埋进了我的胸口。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我的睡衣。
我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就像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那一晚,她就在我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而我,抱着她,一夜未眠。
我感觉,我抱住的,是我的整个世界。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
我们开始像真正的夫妻那样,拥抱,亲吻。
当她在我身下,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的慢慢接纳,再到最后的完全投入时,我吻着她的眼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林晚,我的妻子。
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么多年,值得了。
我们的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
家里开始有了笑声。
她会跟我开玩笑,会跟我撒娇。
她会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
她会靠在我的怀里,跟我分享她看的书,她遇到的趣事。
她那张曾经冰冷的脸,渐渐地,有了各种生动的表情。
会笑,会恼,会害羞。
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妻子,是这么的可爱。
一年后,她怀孕了。
当她拿着化验单,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抱着她,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
我高兴得像个傻子。
我要当爸爸了。
我和林晚,要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怀孕期间,我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想吃酸的,我跑遍全城,给她买最新鲜的杨梅。
她晚上腿抽筋,我整夜不睡,给她按摩。
她看着我忙碌的样子,笑着说:“陈阳,你把我宠坏了。”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的老婆,我不宠谁宠?”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是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那种笑容,我曾经以为,我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我们的女儿出生那天,是个晴朗的春天。
当护士把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抱到我面前时,我的眼眶湿了。
我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温柔的林晚。
“小晚,辛苦你了。”
她对我摇摇头,笑了。
“给她取个名字吧。”
我想了想。
“叫陈念吧。思念的念。”
“纪念我们的过去,也期盼我们的未来。”
林晚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
有了孩子,我们的家,变得更加完整,也更加热闹。
女儿长得很像林晚,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
但性格,却不像她。
女儿很活泼,很爱笑。
是我们的开心果。
看着林晚抱着女儿,一脸温柔地唱着童谣的样子,我常常会觉得,像在做梦。
眼前这个幸福的小女人,和当年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
它可以抚平最深的伤口。
而爱,是这剂良药里,最重要的药引。
有时候,深夜醒来,看到她们母女俩安稳的睡颜,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感谢林首长。
是的,感谢他。
我不再恨他当年的自私和懦弱。
人无完人。
他是一个不完美的父亲,但他给了我一个最完美的妻子。
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了他的女儿。
他选择了当时他认为,最可靠,最能给林晚安稳生活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
他没有看错人。
我做到了。
我用我的余生,给了林晚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坚实的依靠。
我让她,重新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笑。
这,或许就是我这场看似不般配的婚姻,最终的意义。
如今,我和林晚都已步入晚年。
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
我们搬回了那个曾经留下无数回忆的大院。
天气好的时候,我会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她会挽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走得很慢,就像这流淌了几十年的岁月。
“陈阳,”她忽然开口,“下辈子,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已经有了白发和皱纹的脸。
但在我眼里,她还是当年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漂亮得让人心惊的女孩。
我笑了。
“当然愿意。”
“不过,下辈子,你得早点让我睡床上。地板太凉了,对老腰不好。”
她被我逗笑了,捶了我一下。
“贫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
暖洋洋的。
我握紧了她的手。
这一生,我曾以为我娶的是一个身份,一个前途。
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娶了一个需要被爱,也值得被爱的,普通女人。
而我,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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