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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结婚没请我家,酒店来电:先生,您订50桌酒席,什么时候结账

抖音推荐 2025年12月28日 12:20 1 admin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货车司机结算这个月的油补。

表弟结婚没请我家,酒店来电:先生,您订50桌酒席,什么时候结账

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是本市。

我划开接听,开了免提,手上继续按着计算器。

“喂,你好。”

“您好,请问是陈阳先生吗?”一个女声,很客气,带着职业化的甜美。

我说:“是我,哪位?”

“陈先生您好,我是万豪酒店宴会部的王经理,打扰您一下。”

万豪酒店。

我按计算器的手指停住了。

那是我表弟陈浩下周结婚的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王经理,有事吗?”

“是这样的陈先生,您在我们酒店预订了下周六,也就是18号的婚宴,50桌,宴会厅是最大的牡丹厅。我们想跟您确认一下,尾款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结一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被人迎面打了一闷棍。

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订的?”

王经理显然也愣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是的陈先生,预订人姓名是陈阳,留的联系方式也是您这个手机号。”

我捏着计算器的手,指关节都白了。

一股火,混着荒谬和屈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搞错了吧?我没订过什么酒席。”

“不可能啊陈先生,我们这里有预订单的,定金五万块还是现金支付的。您是不是忘记了?”

五万块。

现金。

我他妈连万豪的门朝哪边开都只路过看过。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要吃人。

“王经理,我再说一遍,我,陈阳,没有在你们酒店订任何酒席。你们是不是被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王经理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陈先生,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预订单白纸黑字写着,定金收据也开了。如果您这边不承认,那这五十桌酒席……”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了。

要么我付钱,要么这事没完。

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把计算器往桌上一扔。

旁边的司机老张吓了一跳:“陈总,咋了?账算错了?”

我摆摆手,太阳穴突突地跳。

账没错。

是人错了。

是这个世界错了。

我表弟陈浩结婚,用我的名字,订了五十桌酒席。

而我,陈阳,他亲亲的表哥,连一张请柬都没收到。

这事儿,还得从我那个好姑姑说起。

我姑,陈玉芬,是我爸的亲妹妹。

以前我们两家关系还行,住得近,逢年过节都一起过。

转折点发生在我姑父,也就是陈浩他爸,升了某个局的副科长之后。

虽然就是个副科,但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鲤鱼跳了龙门,从泥腿子变成了人上人。

从那天起,我姑的腰杆就直了,看我们家的眼神也变了。

嫌我爸就是个开小货车的,没出息。

嫌我妈是家庭主妇,没见识。

嫌我家住的老破小,丢她的人。

话里话外,总透着一股子优越感。

好像我们跟她喘同一片空气,都是对她的污染。

我爸是个老实人,总说,算了,都是一家人,她爱怎么说是她的事。

我忍不了。

有一年过年,在我奶奶家吃团圆饭。

我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陈浩碗里,嘴里说着:“多吃点,补补脑子,将来可别像你大伯一样,一辈子就开个破车,没前途。”

我当时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跑业务,血气方刚。

我“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姑,我爸开破车,没偷没抢,养活了我们一家,供我上了大学。我觉得挺有前途的。总比有些人,官不大,官架子倒不小,忘了自己爹妈当年是怎么在地里刨食的。”

那一顿年夜饭,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两家的关系就彻底冷了。

除了奶奶的寿宴这种躲不开的场合,基本零交流。

微信家族群里,我姑每天转发各种“领导的智慧”、“格局决定未来”,然后晒她家陈浩又考了什么证,单位又发了什么福利。

而我们家,仿佛是群里的隐形人。

半个月前,我姑在群里发了陈浩的婚纱照。

照片上,陈浩西装笔挺,旁边的姑娘叫李倩,长得挺漂亮,笑得很甜。

我姑配的文字是:“犬子陈浩将于本月18日,在万豪酒店举行婚礼,届时恭候各位亲朋好友光临。”

下面一堆亲戚点赞,发恭喜。

我爸妈也在下面发了个“恭喜恭喜”的表情。

然后,就没然后了。

没有电话,没有请柬,甚至没有一条私信。

我妈还安慰自己:“可能你姑就是群里通知一下,后面会打电话的。”

我爸闷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就是压根没打算请我们。

在他们眼里,我们家不配出现在万豪酒店那种“上等”场合,会丢了他们新晋“上流人”的脸。

我当时就跟我老婆林玥说:“他们不请,我们还省了份子钱,挺好。”

林玥撇撇嘴:“话是这么说,但这也太欺负人了。不请就不请,还在群里发,故意恶心谁呢?”

我说:“别理他们,就当没看见。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们一家,会像家族群里的隐形人一样,被这场盛大的婚礼彻底遗忘。

直到今天,这个来自万豪酒店的电话。

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不,比扇巴掌还狠。

这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再浇上一桶油,点一把火。

林玥下班回来,看我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地的烟头。

“怎么了这是?跟丢了魂一样。”

她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把酒店电话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

林玥的反应比我还大。

她气得脸都白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这……这已经不是欺负人了,这是犯法!这是诈骗!”

她停下来,看着我:“他们想干什么?让你当这个冤大头?五十桌酒席,万豪酒店,那得多少钱?二三十万打得住吗?”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钱是小事。”

林玥瞪着我:“这还是小事?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了几年钱,刚换了辆送货的车,手里哪有那么多活钱?”

我说:“我的意思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比钱更恶心。”

林...

玥冷静下来,坐在我旁边。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没想过让你付钱?”

我点点头,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脑子里的线索慢慢清晰起来。

“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不请我们?因为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穷,丢人。”

“现在,他们又用我的名字去订酒席,还付了五万定金。这说明什么?”

林玥皱着眉:“说明他们知道你没钱付尾款?”

“对!”我一拍大腿,“他们算准了我拿不出这笔钱。等到婚礼前几天,酒店找我要尾款,我付不出,婚宴自然就黄了。”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到处跟亲戚朋友说,是我陈阳,见不得弟弟好,故意订了酒席又取消,毁了陈浩一辈子一次的婚礼。”

“我们家,在所有亲戚面前,就彻底成了小人、罪人。他们呢,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这招,叫一石二鸟。既解决了他们可能没钱办这么大场面的问题,又把我们家彻底踩在了泥里。”

我说完,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林玥的嘴唇都在发抖。

“太毒了……这心得有多黑,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招?”

是啊。

我那个姑姑,我那个表弟。

平时看着也就是势利眼一点,爱慕虚荣一点。

我没想到,他们能坏到这个地步。

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林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冰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

我摇摇头。

“没用。我们没证据。人家可以说是我同意的,现在反悔了。定金是他们付的,我们空口白牙,警察怎么管?这属于经济纠纷。”

“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他们得逞?”林玥急了。

我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算了?”

“我陈阳活了三十年,没主动招惹过谁。”

“但谁要是骑到我脖子上拉屎,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们不是喜欢演戏吗?”

“那我就陪他们,把这场戏演得大一点。”

“演到他们,收不了场。”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第一站,万豪酒店。

我得先去摸摸底。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我报上名,前台很快就帮我联系了宴会部的王经理。

王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

“陈先生,您好。”

我点点头,开门见山:“王经理,我为昨天的电话道歉,可能是我搞错了。我想看看我们订的那个单子,确认一下细节。”

王经理显然松了口气。

“应该的,您这边请。”

她把我带到一间小会客室,很快就拿来了一份文件。

我接过来,仔细看。

预订人:陈阳。

联系电话:我的手机号。

桌数:50桌。

菜单:8888元一桌的“龙凤呈祥”套餐。

总价:444400元。

已付定金:50000元。

支付方式:现金。

我看得眼皮直跳。

好家伙,一桌将近九千,五十桌就是四十四万多。

我那个当局长的姑父,一年的工资够吗?

我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充到要把脸打烂的程度了。

我指着签名栏。

“王经理,这个名字,不是我签的。”

王经理的脸色又变了。

我说:“但我认得这个字迹,是我姑父的。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我问几个问题,你照实回答我。”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付定金那天,来了几个人?”

“两位,一男一女,中年人。”

“能不能形容一下他们的长相?”

王经理想了想,说:“男的个子不高,有点秃顶,戴着眼镜。女的……烫着卷发,穿了件貂皮,说话嗓门挺大的。”

完全对上了。

我姑父就是地中海,我姑去年刚买了件黑色的水貂,天天在朋友圈晒。

“第二,他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王经理皱起了眉,似乎在努力回忆。

“好像……那个女士一直在说,她侄子是大老板,生意做得很大,这点钱不算什么。还说,婚礼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不能丢了她侄子的脸。”

我心里冷笑。

演戏还演全套。

这是提前给我铺人设呢?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婚礼前一天,尾款还没结清,你们会怎么处理?”

王经理的表情严肃起来。

“按照合同,我们会先联系预订人,也就是您。如果联系不上或者您拒不付款,我们有权取消宴席。并且,定金不予退还。”

我点点头。

“明白了。”

果然是这样。

他们算准了我会拒不付款。

到时候,酒店取消宴席,五万定金打了水漂。

他们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说我不仅毁了婚礼,还害他们损失了五万块钱。

好一招“苦肉计”。

从酒店出来,我没有回家。

我开车,直接去了我姑家。

有些事,必须当面锣对面鼓地敲一下。

我得看看他们,到底能演到什么地步。

我姑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前几年刚换的房子,一百六十多平。

我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我姑。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虚伪的笑。

“哟,是小阳啊,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说:“姑,我来看看你。顺便问问陈浩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都挺好的,不用你操心。你那么忙,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吗?”我笑了笑,“我听说,是在万豪订的酒席?大手笔啊。”

我姑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撑着:“那是,你弟弟结婚,一辈子就一次,当然不能马虎。”

“五十桌,牡丹厅,一桌八千八,是吧?”我盯着她的眼睛。

这下,她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键,揣进兜里。

“姑,做人要厚道。用我的名字订酒席,连声招呼都不打。怎么,是怕我付不起钱,还是怕我抢了你儿子的风头?”

我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我姑父从里面走出来。

“玉芬,谁啊?”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

我姑像找到了救星,赶紧说:“是你大侄子,来……来问婚礼的事。”

我姑父推了推眼镜,装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沉稳模样。

“小阳来了啊。正好,本来还想这两天给你打电话呢。你弟弟结婚,你这个当哥的,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上赶着要巴结他们一样。

我笑了。

“姑父,表示是肯定要表示的。不过在表示之前,咱们是不是先把酒店那三十九万多的尾款给结了?”

“什么尾款?”我姑父还在装傻。

“万豪酒店的尾款啊。用我名字订的,人家经理都打电话催我了。你们不会是想让我这个当哥的,把这笔钱也一起‘表示’了吧?”

我把“表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姑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那个宝贝表弟陈浩,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头发染得黄不拉几的,吊儿郎当地看着我。

“哥,你什么意思啊?我结婚,你来找茬是吧?”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

“陈浩,我叫你一声弟。你结婚,用我的名字订酒席,不通知我,还想让我背黑锅。你管这叫找茬?”

陈浩一脸无所谓地摊摊手。

“用你名字怎么了?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我爸妈说你现在生意做得大,是陈总,用你的名字订,有面子。”

“有面子?”我气笑了,“等酒店打电话找我要钱,我付不出来,婚宴黄了的时候,是不是更有面子?”

陈浩旁边的准新娘李倩,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她大概也没想到,这家人能干出这种事。

我姑眼看装不下去了,开始撒泼。

“陈阳!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把你当自家人,才用你的名字!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结不成婚?”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抹眼泪。

我姑父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小阳,做人不能忘本。你小时候,你姑还抱过你呢。现在为这点小事,跟我们斤斤计较。”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丑态百出,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

我拿出手机,关掉录音。

“行,你们说得都对。是我小心眼,是我斤斤计较。”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他们。

“你们放心,陈浩的婚礼,我这个当哥的,一定给他办得风风光光。”

“保证让你们,终生难忘。”

说完,我摔门而去。

留下他们一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到家,林玥正在做饭。

她看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样?他们承认了吗?”

我把录音放给她听。

听完,林玥气得把锅铲都扔了。

“无耻!太无耻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

我拉着她坐下。

“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那你说怎么办?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要让他们终生难忘,你想到办法了?”

我点点头。

“他们不是要面子吗?”

“我就给他们一个天大的面子。”

“他们不是想让我当冤大头吗?”

“那我就把这个冤大头,当到底。”

我把我的计划,跟林玥说了一遍。

林玥听得眼睛越睁越大,从愤怒,到惊讶,再到一丝兴奋。

“老公,你这招也太……太狠了吧?”

我冷笑一声。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

“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悄悄地行动。

第一步,钱。

四十四万,不是个小数目。

我把公司账户上能动的钱都调了出来,又找了两个关系最好的哥们儿,凑了凑。

总算把这笔钱凑齐了。

哥们儿问我干嘛用这么多现金,我说:“办大事。”

第二步,人。

我列了一张长长的名单。

我公司的员工和他们的家属。

这些年跟着我一起打拼的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没他们就没我今天。

我爸以前车队的那些老伙计。

都是朴实仗义的叔叔伯伯,看着我长大的。

我妈跳广场舞的那些阿姨。

平时没少帮我们家忙,邻里关系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还有林玥的娘家人,我的同学,朋友……

我一个个打电话过去。

“喂,张叔啊,我是小阳。这个月18号,周六,有空吗?我请你喝喜酒。”

“李姐,别上班了,18号我公司放假一天,带上孩子老公,我请大家吃大餐。”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18号,万豪酒店,我做东,不醉不归!”

所有接到电话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小阳,谁结婚啊?你也没说啊。”

我笑着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总之,是我家的大喜事。”

“穿得漂漂亮亮地来,只管吃好喝好,红包什么的,一概不收。”

打了整整两天电话,五十桌,五百个座位,被我安排得满满当当。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婚礼前一天,周五下午。

我带着一个装满现金的行李箱,再次来到了万豪酒店。

还是那个会客室,还是那个王经理。

她看到我,又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把箱子打开,推到她面前。

红色的钞票,晃得人眼花。

“王经理,点点吧。三十九万四千四百,一分不少。”

王经理彻底懵了。

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陈先生,您这是……”

我说:“结账啊。不是说尾款没结,婚宴就要取消吗?我这人,最看重承诺。”

王经理叫来了财务,两个人用点钞机点了半个多钟头。

确认无误后,王经理给我开了发票。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陈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您……跟新郎是?”

我笑了。

“我是他哥,亲的。”

王经理更糊涂了。

我看着她,缓缓说道:“王经理,现在,这场婚宴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对吧?”

她点点头:“是的,款项已结清,您是合法的消费人。”

“那好。”我站起身,“我作为消费人,现在对我的宴席,提几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您说。”

“第一,明天婚宴现场的背景板,所有关于‘陈浩、李倩新婚快乐’的字样,全部去掉。换成‘陈阳先生亲友答谢宴’。”

王经理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第二,门口的迎宾水牌,也换成我的名字。签到台也撤了,我请的都是朋友,不用签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明天,会有一对姓陈的新人,带着他们的宾客过来。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宴席已经被人全款买下了。”

“如果他们要闹,你就让保安处理。”

“如果他们问是谁买的,你就让他们……等着。”

王经理听完我的话,脸色变幻不定。

她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奇葩事没见过。

但像我这样的,估计也是头一回。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一丝了然。

她大概猜到了,这是一场家庭闹剧。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陈先生,您放心。我们酒店只对消费人负责。”

“您是我们的客人,您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办到。”

我满意地笑了。

“合作愉快。”

走出酒店的时候,夕阳正红。

我给林玥打了个电话。

“老婆,明天打扮得漂亮点。”

“我们要去参加一场,最好看的戏。”

婚礼当天,也就是周六。

我和林玥,还有我爸妈,都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

我爸穿了身深蓝色的中山装,精神矍铄。

我妈穿了件紫色的旗袍,显得雍容华贵。

林玥选了条香槟色的长裙,优雅大方。

我则是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

我们一家四口,看起来不像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倒像是我们家自己要办喜事。

我们没有直接去酒店。

我让爸妈先带着林玥去牡丹厅,招呼我请来的那些客人。

而我,则坐在酒店大堂对面的咖啡馆里。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我能清楚地看到酒店门口的每一个动静。

好戏,就要开场了。

上午十点半左右。

我姑家的车队,终于浩浩荡荡地来了。

一辆扎着花的白色玛莎拉蒂当头车,后面跟着一串奥迪A6。

看起来,确实是下了血本。

车门打开,穿着婚纱的李倩和西装革履的陈浩走了下来。

我姑和我姑父,也是一身的名牌,满面红光,仿佛今天结婚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穿着体面的亲戚朋友。

这些人,应该就是他们眼里的“上流社会”。

我姑挽着我姑父的胳膊,昂首挺胸地走进酒店大堂,那架势,跟皇后出巡似的。

然后,他们就愣住了。

酒店大堂的电子指示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牡丹厅:热烈欢迎参加陈阳先生亲友答谢宴的各位来宾。”

陈阳。

不是陈浩。

我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错,是陈阳。

她立刻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

“哎,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牡丹厅今天不是我儿子陈浩结婚吗?怎么写着陈阳的名字?”

服务员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今天的安排就是这样的。牡丹厅确实是陈阳先生的答谢宴。”

“不可能!”我姑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引得大堂里的人都朝她看过来。

“我们半个月前就订好了!定金都交了!你们酒店怎么能搞错呢?”

我姑父也赶紧上前,沉着脸说:“把你们经理叫来!”

很快,王经理就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

“陈先生,陈太太,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指示牌。

“王经理,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订的牡丹厅,怎么变成别人的了?”

王经理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

“陈太太,您是不是搞错了?牡丹厅今天确实是陈阳先生的宴席,而且,陈先生已经付清了全部款项。”

“什么?”我姑父也傻眼了,“我们付了五万定金的!”

王经理点点头:“是的,但预订单上,预订人的名字和电话,都是陈阳先生的。昨天下午,陈阳先生亲自过来,结清了全部尾款。所以按照合同,这场宴席的合法消费人,是陈阳先生。”

我姑和我姑父,彻底石化了。

他们身后的亲戚朋友,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在万豪办吗?”

“这不丢人吗?新郎新娘都来了,连宴会厅都搞不定?”

陈浩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新娘李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我姑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指着王经理,开始撒泼。

“是陈阳!一定是他搞的鬼!那个小,他见不得我们家好!”

“王经理,你不能听他的!那钱是我们出的!酒席是我们的!”

王经理的笑容冷了下来。

“陈太太,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们酒店只认合同和付款人。如果您再在这里大声喧哗,影响我们其他客人,我就只能请保安了。”

“你……”我姑气得浑身发抖。

我姑父还算有点理智,他拉住我姑,压低声音说:“你先别吵!给陈阳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浩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了我的号码。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好弟弟”三个字,按下了接听键。

“喂,表哥……你……你在哪儿?”陈浩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地说:“我在万豪啊。怎么了,找我有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婚宴给占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的婚宴?”我故作惊讶,“你不是没请我吗?再说了,酒店的预订单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我结清了尾款,请我的亲戚朋友吃顿饭,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无耻!”

“彼此彼此。”我轻笑一声,“当初你们用我名字订酒席,想让我背黑锅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无耻’这两个字?”

“现在,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想让你那些‘上流社会’的朋友进去吃饭吗?”

“可以。”

“让你爸妈,现在,立刻,到酒店大堂,给我爸妈,鞠躬道歉。”

“否则,你们今天,就站在这大堂里,把这场婚礼办完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让我那个视面子如命的姑姑,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给我那个被她看不起了半辈子的哥哥嫂子鞠躬道歉?

那简直是在用刀子,一片一片地剐她的脸皮。

咖啡馆里,我悠闲地看着对面上演的年度大戏。

陈浩一家人,在大堂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姑又哭又骂,我姑父脸色铁青,不停地打着电话,似乎想找关系解决。

新娘李倩,已经和她的父母走到了一边,显然是在商量着什么。

那些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从看热闹,变成了鄙夷和不耐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眼看就要到十二点的开席时间了。

牡丹厅里,我请的客人们,应该都已经入座了。

而我姑他们,还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大堂里丢人现眼。

终于,新娘李倩那边,似乎做出了决定。

她和她父母,走到了我姑父面前。

李倩的父亲,一个看起来挺斯文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说了几句话。

我虽然听不见,但从口型也能猜出大概。

无非是:“这婚,还结不结了?不结我们就走了,别在这儿丢人了。”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姑父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看着满大堂看笑话的宾客,又看了看即将发作的亲家。

他知道,今天这个头,要是不低,他们陈家,就真的成了全市的笑话了。

他咬了咬牙,走到我姑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我姑猛地摇头,状若疯狂。

我姑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整个大堂都安静了。

我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姑父的眼睛都红了。

“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想让你儿子今天就离婚吗?”

他几乎是拖着,把我姑拽到了大堂中央。

陈浩也低着头,跟在后面。

我姑父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哥!大嫂!我们错了!求求你们,出来见一面吧!”

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我放下咖啡杯,结了账,慢步走出咖啡馆,穿过马路,走进了万豪酒店。

我走进大堂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

我径直走到我姑父面前。

“姑父,你刚才说什么?风大,我没听清。”

我姑父的脸,瞬间涨成了紫色。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屈辱。

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小阳,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求你,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你爸妈出来吧。”

我点点头。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我拿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爸,你们可以出来了。”

几分钟后,牡丹厅的大门打开了。

我爸,我妈,还有林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堂里的这一幕。

我姑看到我爸妈,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爸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心痛,也有一丝不忍。

我走到我爸身边,轻声说:“爸,他们欠你的,今天必须还回来。”

我爸沉默了。

我姑父,拉着陈浩,走到了我爸妈面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哥,大嫂,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我们对不起你们!”

我姑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得老泪纵横。

陈浩也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妈心软,想上去扶。

我拉住了她。

“妈,让他们跪着。”

“这一跪,是为他们这十几年的势利和刻薄。”

“这一跪,是为我们家受的所有委屈。”

我爸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和侄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

他只是转身,对我说:“小阳,我们进去吧。客人还等着呢。”

我点点头。

我们一家人,转身走回了牡丹厅。

身后,是无尽的哭声,和无数双复杂的眼神。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两家的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也好。

有些亲戚,不要也罢。

牡丹厅里,热闹非凡。

我请来的客人们,都是最朴实,最真诚的人。

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今天是我陈阳请客,是喜事。

大家举杯换盏,欢声笑语。

我爸和我妈,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挨桌敬酒,跟老朋友们聊着天,仿佛要把这十几年的压抑,都释放出来。

林玥一直陪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老公,你今天,真帅。”

我笑了笑,喝下一杯酒。

酒很烈,但我的心里,却无比的通透。

这场答谢宴,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一场告别。

告别那段被看不起,被踩在脚下的过去。

也告别那份虚伪的,早已变质的亲情。

宴席进行到一半,王经理悄悄地走了过来。

她在我耳边说:“陈先生,外面……那家人,走了。”

我问:“新娘呢?”

“也跟着她父母走了。看样子,这婚……是结不成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任何一个有自尊的女孩,经历了今天这样一场闹剧,都不可能再嫁给陈浩。

我姑他们,为了所谓的面子,最终丢掉了所有的里子。

真是莫大的讽刺。

宴席结束后,我送走了所有的客人。

我爸喝得有点多,靠在车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痛快……真痛快……”

我妈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毕竟,那曾是她最亲的小姑子。

回到家,我扶着我爸躺下。

我妈坐在沙发上,对我说:“阳阳,你姑……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说:“妈,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谁也替她不了。”

“从她决定用那种方式羞辱我们家开始,她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件事,很快就在我们整个亲戚圈子里传遍了。

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仗势欺人,毁了表弟的婚礼。

有人说,我姑咎由自取,活该有此下场。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了。

几天后,我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奶奶在电话里,把我臭骂了一顿。

说我六亲不认,不顾血脉亲情。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她骂累了,我才缓缓开口。

“奶奶,当初姑姑一家看不起我们,处处给我们难堪的时候,您在哪儿?”

“当初他们用我的名字订酒席,想让我们家身败名裂的时候,您又在哪儿?”

“血脉亲情,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忍让。”

“是相互的尊重和扶持。”

“他们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又何必自作多情?”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奶奶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可能连我奶奶也得罪了。

但我不后悔。

人活一辈子,不能总憋屈着自己,去成全别人的虚荣。

又过了一个月,我听说,陈浩和那个李倩,彻底分手了。

李家不仅要回了所有彩礼,还要求陈家赔偿精神损失费。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好像还上了法庭。

我姑,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

我姑父,也被单位领导约谈了,据说影响了年底的晋升。

他们一家,彻底成了亲戚朋友间的笑柄。

而我们家,生活一如既往。

我的小公司,接了几个大单,生意越来越好。

林玥怀了二胎,我爸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阳光好的下午,我会陪着林玥在小区里散步。

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感受着新生命的力量,我觉得无比的踏实和幸福。

偶尔,我也会想起我姑一家。

想起那场荒唐的婚礼,和那五十桌最终没有等来新郎新娘的酒席。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但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人与人之间,就像照镜子。

你给别人笑脸,别人也会还你微笑。

你给别人一刀,就别怪别人,也拿起武器。

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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