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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3 0
当硅谷的亿万富翁们向你描绘一个人工智能主导的未来时,他们究竟在推销什么?是技术乌托邦还是社会控制的新工具?著名社会学家特雷西·麦克米兰·科顿在2025年12月于底特律城市领事馆举行的小组讨论会上给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答案:所谓人工智能未来的承诺,实际上只是那些非常富有、有权势的人对他们能否更好地控制我们感到焦虑的一种表现。
这位因犀利文化批评而闻名的学者指出,当权力精英试图让公众接受"未来已成定局"的观点时,恰恰说明未来充满变数,而他们迫切需要大众的配合来实现自己设想的未来。这番话在场赢得了热烈掌声,也揭示了人工智能话语权争夺背后的权力博弈。
科顿的论点直击要害:人工智能主导的未来并非不可避免。这个观点在2025年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基于大型语言模型的技术正面临发展瓶颈。OpenAI内部消息显示,过去一年该公司的传统训练方法在优化大语言模型方面逐渐遭遇瓶颈,研究部门与ChatGPT产品团队的分歧也由此浮现,公司不得不将研发精力转向推理模型。图灵奖得主杨立昆更是直言,现有AI技术如大语言模型基于文本训练,缺乏物理世界理解和推理能力,发展接近瓶颈。就在2025年12月的更新之后,ChatGPT甚至无法为学龄前儿童生成准确的字母表海报——这个技术失误恰好证明了炒作与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
科顿的批判植根于深刻的历史洞察。她指出,奴隶制一度被视为命中注定的事实,这只是当时最富有的人散布的谎言。"我认为身为黑人是一种拒绝,我认为我们知道如何拒绝,其他人需要向我们学习。"这番话将人工智能话语与历史上的压迫体系联系起来,揭示了一个核心问题:当权力精英宣称某种社会安排不可避免时,往往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2025年1月15日,即将卸任的美国总统拜登在告别演说中援引艾森豪威尔的"军工复合体"概念,将科技巨头称为"科工复合体",警告美国正在形成一种"寡头政治",即权力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中。他明确指出:"人工智能甚至有可能帮助我们终结癌症,但除非采取保障措施,否则人工智能可能会对我们的权利、生活方式、隐私、工作方式构成威胁。"这种来自政府最高层的警告印证了科顿的观点——人工智能正在成为新的权力集中工具。
插图:Tag Hartman-Simkins / 未来主义。来源:Getty Images
AI Now研究所2025年的报告通过"结构性分析"方法论,揭示了科技寡头如何通过掌控AI基础设施来重塑全球政治经济秩序。报告的核心论点极具穿透力:AI绝非中立的工具,而是一种被少数科技公司控制的权力机制。中国学者的研究也指出,"人工智残"现象的产生源于人工智能的两种结构性因素——技术能力高度集中、管控高度集权、商用者高度垄断。如果人工智能最终将财富和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中,那它就会加深不平等并削弱社会凝聚力。
特朗普2.0时代更是将这种趋势推向极致。大型科技公司目前极力推动一项提案,即禁止美国各州在未来10年内执行AI监管,这一提案是美国众议院上月通过的"大而美"预算法案中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使一小群高科技寡头能够决定联邦支出和监管政策的很大一部分。埃隆·马斯克等科技亿万富翁与政治权力的深度结合,正在形成一种新型的权力结构——有学者称之为"兄弟寡头统治",指科技行业中一小撮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男性精英群体,他们不断寻求政治影响力。
科顿的批判虽然尖锐,但并非完全悲观。她强调拒绝的力量:"我认为,拒绝人工智能实际上才是更有希望、更具发展前景的未来愿景,而不是那种认为未来已经注定的说法。这就是我大胆的想法。"这里的"拒绝"不是简单的技术恐惧症或卢德主义,而是拒绝接受科技寡头预设的叙事框架,拒绝将人工智能的发展路径视为单向度的必然趋势。
这种拒绝已经在多个层面展开。澳大利亚学者指出,开发安全的人工智能对于民主国家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机会,更是一种义务,特别是在超级大国放弃这方面责任之后。2025年TED最热门演讲中,调查记者对"硅谷诸神"的抗争引发广泛共鸣,揭示了公众对科技寡头权力扩张的警惕。欧洲在AI监管方面的努力,尽管面临美国科技公司的强烈反对,仍在推进更严格的规则以保护公民权利。
科顿所说的"后人类未来"揭示了问题的本质:"所谓后人类未来,指的是人类将遭受非人待遇。我们不会停止创造人类,他们只是说我们不会再把你们当人看待。我拒绝接受这种说法。"这番话点破了人工智能话语中的核心矛盾——当技术被用来最大化控制和效率时,人的尊严和自主性往往成为首先被牺牲的对象。算法推荐系统操纵人们的注意力,自动化决策系统剥夺人们的选择权,监控技术侵蚀隐私边界,这些都是将人当作数据和资源而非主体的表现。
中国学者提出的"人工智能时代的社会秩序"研究强调,AI的技术结构特性表现为技术能力高度集中、管控高度集权、商用者高度垄断,这种结构性特征决定了AI天然具有加剧权力集中的倾向。要打破这种趋势,需要在技术设计、治理结构和社会组织层面进行系统性变革,而不是仅仅依赖市场竞争或技术自身的进化。
科顿的警告提醒我们,在人工智能的发展道路上,我们面临的不仅是技术选择,更是社会选择。是让少数科技寡头通过算法和数据控制整个社会,还是建立一个技术服务于所有人的未来?是接受"技术决定论"的宿命论调,还是坚持人类对技术发展方向的主导权?这些问题的答案将决定未来几十年人类社会的基本形态。
正如科顿所言,当有人试图让你相信未来已成定局时,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你的配合来实现他们想要的未来。拒绝这种虚假的必然性,坚持对技术发展的民主监督,确保人工智能服务于公共利益而非少数人的权力野心,这不是反对技术进步,而是争取一个更加公正和人道的技术未来。在人工智能发展的关键时刻,我们需要的不是盲目的技术乐观主义或悲观主义,而是清醒的权力批判和坚定的民主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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