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没想到,洛阳没想到,现在的开封一下子就火了。街头一句“走,吃包子去”,心里就知道城里又挤了。火得不玄学,火在真香。火在东西多,人情热,花钱不疼。路...
2025-12-10 1
说来话长,我叫李秀芬,今年四十四岁,是个住家保姆。
白天,我在朝阳区一个高档小区里照顾一对退休的老教授。房子很大,一百六十平,就他们老两口。孩子都在国外,一年回来不了两次。我的工作挺简单:做三顿饭,打扫卫生,陪老太太去菜市场,帮老爷子整理书房。他们人很好,从不苛刻,每个月按时给我发工资,逢年过节还会多给个红包。
可房子太大了。
白天还好,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快。一到晚上,老两口睡得早,八点多就各自回房。整间屋子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客厅那面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热闹是别人的,一丝也透不进这间过于整洁、过于安静的屋子。
于是,我养成了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
起初只是下楼扔个垃圾,顺便在小区里转一圈。后来越走越远,出了小区,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晃悠。这一走,就是三年。
九点整,门锁轻轻合上
我的夜游通常在晚上九点开始。等老太太吃完降压药,老爷子检查完门窗,互道晚安回了卧室,我才轻手轻脚地换上一双软底布鞋——走路不累,声音也小。钥匙放在随身小包里,手机调成静音,只带一张门禁卡和一点零钱。
“秀芬,又出去走走啊?”有时老太太还没睡着,会在卧室里问一声。
“哎,消消食,一会儿就回来。”我总是这么答。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咔哒”一声,像是把一天的琐碎都关在了里面。电梯下行时失重的感觉,竟让我有种莫名的轻松。
小区里这个点还算热闹。遛狗的年轻人,推着婴儿车的夫妻,跑步的中年人。我和他们擦肩而过,没人多看我一眼。在这里,我穿得不差,老教授家给我买过几件质量好的外套,说不能给他们“丢面子”。可我清楚自己是谁,我和那些牵着名贵犬只、谈论着股票和升迁的业主之间,隔着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东西。
走出小区北门,右转,第一个红绿灯。从这里开始,才算真正进入“我的夜晚”。
街角的面包店
路口转角有家面包店,十点打烊。我总在九点半左右经过。暖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照着架子所剩无几的面包。有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经常在柜台后收拾,看见我,有时会笑一笑。
有一次下雨,我没带伞,站在店门口檐下躲雨。女孩开门探出头:“阿姨,进来坐会儿吧,雨还大呢。”
我摆摆手:“不用不用,鞋脏,别把你们地板踩脏了。”
“没事儿,”她拉开门,“我们也要拖地的。”
那二十分钟,是我第一次走进那家店。空气里是黄油和糖的甜香,暖烘烘的。女孩叫小雅,二十二岁,老家河北,来北京两年了。
“阿姨您也是外地来的吧?”她递给我一杯热水。
“嗯,山东。”
“您做什么工作呀?”
“保姆。”我说出口时,竟很坦然。
小雅眼睛亮了亮:“我妈妈以前也在北京做过保姆,后来我弟结婚,她回去带孙子了。”
我们聊了聊家乡的麦子,聊了北京春天的沙尘暴。雨停了,我起身离开时,小雅塞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当天卖剩的肉松面包。
“明天就不新鲜了,您别嫌弃。”
后来,我每次路过,如果她在,我们会点点头。有时她朝我比划一下架子,意思是还有打折的。我偶尔会买一个红豆包,第二天当早餐。
这种淡淡的、不涉利害的交情,让我觉得踏实。在这个两千万人的城市里,有个人知道你,记得你,见面时愿意给你一个笑容,就够了。
长椅上的陌生人
再往前走一段,有个小公园,不大,但有几张长椅。夏天时,这里坐满了纳凉的人。现在入了秋,人少了,常空着一两张。
我习惯在第二张长椅上坐十五分钟。这张椅子正对着一棵老槐树,树干上钉着牌子,写着树龄六十年。六十年,比我的年纪还大。它看过多少像我一样在这里稍作停留的人?
有天晚上,椅子上已经坐了个人。是个男人,五十来岁模样,穿着工装,脚边放着一个安全帽。我在长椅另一端坐下,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静默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今天楼上掉下一块砖,差点砸到人。”
我转过头看他。他脸上有深深的皱纹,手指关节粗大。
“工地上的?”我问。
“嗯,钢筋工。”他摸出烟,又看了看我,“能抽吗?”
“抽吧,没事。”
红点在暮色里明明灭灭。他说他是河南人,来北京十多年了,跟着工地跑。老婆在老家带孙子,儿子跑运输。
“想家不?”我问了个傻问题。
他深深吸了口烟,笑了笑,没回答。过了一会儿,说:“你这口音,山东的?”
“嗯,临沂。”
“我去过临沂,盖过商场。”
就这样,两个陌生人,在秋夜的凉风里,聊了二十分钟。他讲工地上的事故,讲包工头的苛刻,讲去年过年因为疫情没回去。我讲老教授家里的趣事,讲老太太总把遥控器藏起来怕老爷子看太久电视,讲北京菜价的涨跌。
走的时候,我们互相点了点头,连名字都没问。我知道,这辈子很可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但那个夜晚,在那张长椅上,我们短暂地分享了彼此的孤独,像两滴露水在叶子上碰了碰,又各自滑落。
凌晨的便利店
走得最远的一次,我到了三公里外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那是去年冬天,老太太住院做个小手术,老爷子去医院陪护,家里就我一个人。
空荡荡的大房子,在夜里显得格外大,格外冷。我熬到十一点,突然特别想听人说话,哪怕只是收银员说“一共十八块五”。
我走了很久,路上几乎没人了。便利店的白光在夜里特别醒目,像一座孤岛。推门进去,叮咚一声,年轻男店员抬起头,眼中有血丝。
我在货架间慢慢走,手指划过商品包装。最后拿了一瓶酸奶,一包纸巾,到柜台结账。
“加热吗?”店员指着酸奶问,声音有些沙哑。
“不用,谢谢。”
他扫完码,装袋。我付了现金。交易完成,本该结束。可我站着没动。
“小伙子,夜班挺难熬吧?”话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显然也愣了,随后扯出个疲惫的笑容:“习惯了。阿姨您这么晚还不睡?”
“家里没人,睡不着。”
“我也是,”他说,“租的房子,室友上白班,回去也是一个人对着墙。”
我们隔着柜台,又聊了几句。他说他大专毕业,来北京半年,换了三份工作。我说我儿子在老家读技校,明年毕业。他说房租太贵,工资一半都给了房东。我说北京什么都贵,就是人情便宜——便宜到有时免费,有时又贵得付不起。
临走时,他说:“阿姨,路上小心。”
我说:“你也是,困了就起来走走,别老坐着。”
走回那间空旷的屋子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突然觉得,那个夜晚不是我陪他,也不是他陪我,是两个在深夜里漂浮的人,互相扔出了一根绳子,虽然没能把对方拉上岸,但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唯一在挣扎的人。
路上的自己
散步走久了,我开始看见许多白天看不见的东西。
我看见环卫工人在凌晨四点清扫街道,看见代驾司机蹲在路边等单,看见早餐摊主推着车在寒风中前行,看见年轻女孩坐在马路牙子上哭,看见老夫妻牵着手慢慢走——就像我的雇主,他们年轻时一定也这样牵着手走过许多路。
我也看见了自己。
四十四岁,在老家该当奶奶的年纪了。可我还在外面漂着。为什么?为了钱,当然。老教授给的工资不低,我省吃俭用,每个月能存下大半,寄回家。儿子要娶媳妇,老家房子要翻新,处处用钱。
但不止为了钱。
有一次和老乡通电话,她说:“秀芬,你还在北京啊?多累啊,回来吧,随便找个活儿,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我说是啊是啊,再干一年就回。
这话说了三年。
我不敢深想,是不是习惯了这种“在别处”的生活。在老家,我是妻子,是母亲,是儿媳,是一张关系网的中心点,每个人都对你有所期待。在北京,在这夜路上,我只是李秀芬,一个走路的中年女人,没人认识我,没人要求我。这种陌生,竟成了某种自由。
凌晨五点半的粥
散步总是要结束的。无论走多远,最后总要回到那间安静的大房子。
凌晨五点半,我轻手轻脚开门进去。屋里还黑着,只有鱼缸里的小灯幽幽亮着。换上拖鞋,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淘米,加水,打开灶火。小米粥要在火上慢慢熬,才香。
冰箱里拿出馒头,蒸上。洗两根黄瓜,拍碎了用蒜泥拌一拌。煎三个鸡蛋,老教授两个,我一个。
六点,粥香飘满厨房时,第一缕晨光刚好透过窗子照进来。老太太准时起床,轻轻推开厨房门。
“秀芬,早啊。”
“早,粥马上好。”
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不错。”
“嗯,是个晴天。”
老爷子也起来了,在客厅打开收音机,早间新闻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屋子醒了,不再空旷,不再寂静。
我把粥盛出来,三个白瓷碗,摆上餐桌。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窗外的城市轮廓。
老太太坐下,尝了一口:“嗯,今天的粥熬得好。”
我笑了笑,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热粥下肚,一夜行走的凉气慢慢散去。
家是双向的奔赴
有天晚上散步时,在小区花园看见一个母亲教孩子走路。孩子摇摇晃晃,走两步就跌坐在地上。母亲不扶,只是退后几步,张开手臂:“宝宝,来,到妈妈这儿来。”
孩子爬起来,又走,又跌倒。如此反复。
我站在远处看,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在学走路。不止是孩子,还有像我这样的中年人,甚至像老教授那样的老年人。生活总有办法让你跌倒,让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一个地方,有个人,在你跌倒后,还张开手臂等着你,说:“来,到这儿来。”
对那个孩子来说,那个地方是母亲的怀抱。
对我来说呢?
是山东那个有我丈夫、儿子的小院子吗?是,也不是。因为那个院子也在等我回去,就像我也在想着它。
但此刻,凌晨五点半的厨房,蒸锅冒出的白汽,老教授说的“今天天气不错”,小雅给的面包,长椅上陌生人递的烟,便利店的“路上小心”——这些也是我的路标,告诉我:你在往前走,你没有停在原地。
夜路走多了,不再怕黑。因为知道黑暗不会永远,天总会亮。也因为知道,黑暗中不止你一人,所有的孤独都有回响,哪怕只是自己的脚步声。
我今年四十四岁,是个住家保姆。每天晚上九点,我会出门散步。不为遇见谁,不为逃离什么,只为在移动中,确认自己还活着,还在路上。
而所有的路,最终都通向同一个地方——那个你愿意在清晨为他熬一锅粥的地方,那个你跌倒后还会爬起来走向的地方。
那地方,我们管它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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