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苹果这回真把手机玩成化妆品了。之前iPhone 17 Pro那一抹高饱和橙,看着挺扎眼,结果卖得飞起,市场就吃这套。于是明年,iPhone...
2025-12-12 0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是灰的。
像是被用脏了的抹布,用力擦过天空,留下一片混沌的痕迹。
我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诊断报告,纸张的边缘都被我捏得起了毛。
胃癌晚期。
这四个字像四个铁锈味的钉子,狠狠砸进我的脑子里。
风从大衣的领口灌进来,初冬的冷,冷得人骨头缝里都疼。
我忘了是怎么回到家的。
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好几次才对上。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周凯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还在忙。
结婚五年,他永远在忙。
我换了鞋,没有开灯,就那么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个找不到自己位置的幽灵。
胃里一阵阵抽痛,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病的。
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瓶孤零零的矿泉水,还有半盒过期的牛奶。
这周的社区团购,我给忘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来了,取货码昨天就过期了。
团长在群里@了我好几次。
我当时在医院排队,手机调了静音,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关上冰箱门,靠在上面,突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周凯终于从书房出来了,他端着个杯子,看到我愣了一下。
“怎么不开灯?跟个鬼一样站在这儿,吓我一跳。”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像是我打扰了他至关重要的工作。
我抬起头,眼睛有点干涩,“周凯,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等会儿,我回个邮件。”他看都没看我,径直走向饮水机。
热水注入杯中,冒出袅袅的白气,模糊了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
我没动,就那么等着。
等他接完水,等他抿了一口,等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把视线投向我。
“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妈又打电话让你买什么保健品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他。
灯光昏暗,他皱着眉接过去,凑近了看。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从不耐烦,到疑惑,再到震惊,最后,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像是卸下重负的平静。
他没有问我难不难受,也没有说带我再去检查检查。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静止了。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很沉,像是在谈一笔生意。
“这个病,要花很多钱吧?”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八年、嫁了五年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很陌生。
“应该是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砂纸在摩擦。
他又沉默了。
书房里,他的电脑发出一声清脆的邮件提示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林晚,我们离婚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个病把我的听力也搞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他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你这个病是个无底洞,我不想被你拖垮。”
他把诊断报告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
“房子是婚前财产,归我。车子可以给你。存款,我给你三十万。”
“这三十万,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你拿着钱,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别来拖累我跟爸妈。”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坦然。
好像他不是在抛弃一个身患绝症的妻子,而是在处理一个不良资产。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八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在他眼里,只值三十万。
我甚至觉得有点想笑。
活了三十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条人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
“周凯,你还是人吗?”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嘶哑得不像话。
他避开我的眼神,语气里甚至有了一丝委屈。
“林晚,你别这么说。我也是为你好,长痛不如短痛。你拿着钱,没有家庭负担,安心治病,不好吗?”
“我不想我下半辈子都在还医院的债,你懂吗?”
他这种斗争逻辑,把我气得直想笑。
我懂了。
我全懂了。
他不是怕我死,他是怕我死得太慢,花光了他的钱。
“好。”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离。明天就去。”
他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rayed的欣喜。
“你能想通就好。”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像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胃里不疼了,心疼。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
第二天一早,周凯就把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我的床头。
效率高得令人心寒。
我扫了一眼,财产分割跟他昨晚说的一模一样。
净身出户,换三十万的“治疗费”。
我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
这两个字,我写了三十年,第一次觉得这么陌生。
民政局里的人不多。
红色的背景墙,在我们灰败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
工作人员公式化地问我们:“两位是自愿离婚吗?”
周凯抢着回答:“是,自愿的。”
我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熄灭了。
也好。
早点看清,总比死之前还蒙在鼓里强。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周凯的手机响了。
是银行的转账提醒。
三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把离婚证小心地收进西装内袋,像是什么宝贝。
“钱到账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只有解脱。
“林晚,保重。”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履轻快,头也不回。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我突然想起,我们结婚那天,也出了太阳。
他说,林晚,以后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誓言犹在耳,人事已全非。
我打车去了银行,把那三十万取了出来,换了一张新卡存进去。
看着那串数字,我心里一片麻木。
这是我的卖命钱。
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房间很小,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但我却觉得无比心安。
至少这里,没有那个男人的气息。
我开始规划我的“身后事”。
给父母买了一份高额的商业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他们。
整理了我所有的设计作品,打包发给了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她是开设计公司的。
我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这些东西,你看得上就用,看不上就删了。
闺蜜秒回了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骂我。
“林晚你疯了?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我强撑着笑。
“你少来!肯定有事。是不是跟周凯吵架了?我跟你说,那个男人就是个白眼狼,你别……”
我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不能哭。
我得撑着,为自己安排好最后的路。
我甚至上网查了墓地的价格,市郊的一个陵园,环境不错,价格也“亲民”。
我算了一下,三十万,付个首付大概是够了。
你看,到死,都得为钱发愁。
真是个笑话。
处理完这些,我才想起来,该去医院安排治疗了。
我拿着那张诊断报告,去了本市最好的肿瘤医院。
挂了专家号,排了三个小时的队。
轮到我时,腿都站麻了。
专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
他拿着我的报告,皱着眉看了很久。
“小姑娘,你这个报告,是在哪家医院做的?”
“市一院。”
他点点头,又拿起我的CT片,对着灯光看了又看。
“奇怪了。”他自言自语。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怎么了?是不是……更严重了?”
他看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你别紧张。这样,你重新做个加强CT,再做个胃镜,我们再看看。”
“有可能是之前的医院,设备有点老旧,看得不太清楚。”
他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我看到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尽管我知道,这希望,可能比空气还稀薄。
我交了钱,预约了检查。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联系朋友。
我把自己关在小旅馆里,像一只受伤的动物,独自舔舐伤口。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发呆,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请问是林晚女士吗?”
“我是。”
“您好,这里是市一院检验科,非常抱歉地通知您,因为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您之前的检验报告……可能给错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小,充满了歉意。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什么?
给错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都在抖。
“是这样的,林晚女士,跟您同名同姓的一位患者,也叫林晚,年龄也相仿,当时你们的样本可能搞混了。我们刚刚复核了您的原始样本,您的指标是完全正常的。”
“所以……那份胃癌晚期的报告,不是我的?”
“是的,不是您的。我们感到万分抱歉,这是我们工作中的重大失D……喂?喂?林晚女士?您还在听吗?”
我听不到了。
我手一松,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没事。
我没有得癌症。
巨大的狂喜,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先是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恐惧、绝望,全都哭出来。
哭够了,我擦干眼泪,从地上捡起手机。
屏幕已经摔裂了,像我那段支离破碎的婚姻。
但是,没关系了。
一切都过去了。
我活下来了。
不,是新生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冲出旅馆,找了家最贵的餐厅,点了一大桌子菜。
我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吃回来。
第二件事,是给周凯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很吵,像是在KTV。
“喂?谁啊?”他的声音带着醉意。
“我,林晚。”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不耐烦,“你打电话干什么?钱不够了?我告诉你,就那三十万,多一分都没有!”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凯,我就是通知你一声。”
“那份诊断报告,是医院搞错了。得癌症的,不是我。”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我甚至能听到他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说:“……是吗?那……那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我慢悠悠地说,“毕竟,你也不用担心下半辈子都在还医院的债了,不是吗?”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脸色,一定比调色盘还精彩。
“林晚,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老天爷还挺公平的。”
“让我用一场误诊,看清了一个人,一段感情,还顺便赚了三十万。”
“周凯,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他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别得意!离婚证都领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恼羞成 new地吼道。
“对啊,没关系了。”我轻笑一声,“所以,这三十万,我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毕竟,这是我的精神损失费,青春赔偿款。”
“你做梦!那是给你治病的钱!你现在没病了,就该还给我!”他急了。
“还给你?周凯,你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可没写这是‘治病专用款’。白纸黑字,赠与。懂法吗?”
我以前就是太懂事,太体谅他了,才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懂事了。
“林晚,你这个**!”他开始口不择言。
“骂吧,多骂几句。”我一点也不生气,“反正以后也听不到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把我们离婚的事,发朋友圈了。”
“当然,也发到我们共同的亲戚朋友群里了。”
“我还附上了你转给我的三十万截图,配文是:感谢前夫,在我‘身患绝症’时不离不弃,并慷慨赠与三十万治疗费,祝他前程似锦,一生平安。”
“你猜猜看,大家会怎么想?”
电话那头,传来了“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满意地挂了电话,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你不是最要面子吗?
那我就让你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把脸丢尽。
你不是标榜自己是青年才俊,家庭美满吗?
我就让你辛苦维持的人设,一夜崩塌。
这只是个开始,周凯。
我们之间的账,得慢慢算。
很快,我的手机就炸了。
周凯的,他爸妈的,我们那些共同朋友的。
我一个都没接。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亲戚群里,各种猜测和议论炸开了锅。
“天呐,晚晚得什么病了?”
“周凯真是好男人啊,这时候还给三十万!”
“不对啊,怎么就离婚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凯的妈妈,那个平时最喜欢在群里炫耀儿子的女人,此刻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猜她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着七大姑八大姨的“亲切慰问”。
我悠闲地吃完饭,打包了剩下的菜,回了小旅馆。
洗了个热水澡,我躺在床上,打开了招聘网站。
是时候,把丢掉的东西,一件件捡回来了。
我曾经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平面设计师。
为了周凯,为了家庭,我辞掉了工作,洗手作羹汤。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现在看来,我只是嫁给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的专业还没丢。
我重新整理了我的作品集,更新了简历。
虽然五年没工作,但我的审美和基本功都还在。
而且这五年,我运营我们小区的社区团购,管理着好几个五百人的大群,从选品、议价到售后,一手包办。
这锻炼出来的沟通能力和项目管理能力,可比在办公室里画图强多了。
我把这些经历,也都写进了简历里。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好几个面试电话。
其中一家,是我闺蜜的公司。
她直接在电话里吼:“林晚!你敢来我这儿上班,我就打断你的腿!你那点水平,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笑了:“怎么?怕我抢你饭碗?”
“我呸!我是怕你累着!”她语气软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她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只说了一句话:“林晚,出来,姐请你喝酒。”
我们约在了一家清吧。
她一见我,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事了,都过去了。离开那个渣男,是你的福气。”
我点点头,眼眶有点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找工作,挣钱,好好生活。”
“好!”她一拍桌子,“我公司副总监的位置给你留着,你明天就来上班!”
我摇摇头,“不,我要自己投简历。我想看看,凭我自己的能力,还能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闺蜜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笑了。
“行,你还是那个林晚,没变。”
“不过,”她话锋一转,“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事?”
“周凯那个项目,最近在找设计外包。我听说,他好像在跟一个叫‘Viya’的设计师接触。”
Viya?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Viya,是我们大学时的同系同学,叫孙薇。
读书的时候,就处处跟我别苗头,毕业设计还抄袭我的创意,被我当众揭穿,丢尽了脸。
从那以后,她就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她现在跟周凯搅和到了一起。
我突然想起,周凯之前跟我提过,他公司新来了个设计总监,很有能力,也很“懂事”。
难道就是她?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前脚我“确诊癌症”,后脚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婚。
而他的暧昧对象,恰好是我当年的死对头。
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周凯的那个项目,很重要吗?”我问闺蜜。
“非常重要。”闺蜜说,“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合作方是业内巨头‘风驰集团’。要是拿下来,周凯今年升合伙人就稳了。”
“风驰集团?”我愣住了。
风驰集团的创始人,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我第一个设计作品的买家。
当年他创业,公司logo就是我设计的。
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但这份香火情,应该还在。
我心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形。
周凯,孙薇。
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面试,一边开始我的计划。
我通过学长的秘书,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以学妹的身份,问候了一下近况,顺便提了一句,自己最近重操旧业,开了个设计工作室。
学长很热情,说有机会一定合作。
我知道,这只是客套话。
真正的机会,需要我自己创造。
我开始疯狂地研究周凯他们公司的那个项目。
我从闺蜜那里拿到了项目的基本资料,然后不眠不休地做了三天三夜,赶出了一套全新的设计方案。
这套方案,融合了我这五年对生活、对市场的观察和理解。
它不再是空中楼阁,而是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
我相信,它会比孙薇那种华而不实的风格,更能打动人。
做完方案的那天,我累得几乎虚脱。
但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张张心血之作,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属于我林晚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我把方案发给了学长。
邮件的标题是:一份迟到五年的答卷。
我知道,他会懂。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学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林晚,你这个方案,太惊艳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你简直就是为我们这个项目而生的!”
“学长过奖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别谦虚了。这样,明天上午十点,你来我们公司,我们当面聊。把你们的设计总监也一起叫上。”
我顿了一下,“学长,我就是我们工作室的设计总监。”
“……也对。”他笑了,“那就明天见。”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
第二天,我特意穿上了我最贵的一套职业装。
那是我结婚前,用自己赚的钱买的。
压在箱底五年,今天,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当我走进风驰集团的会议室时,我看到了周凯,还有他身边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果然是孙薇。
他们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
周凯的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没合上。
孙薇则是脸色煞白,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洒了。
我朝他们微微一笑,优雅地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周总,孙总监,好久不见。”
周凯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我是‘晚风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兼设计总监,林晚。今天,是来跟风驰集团谈合作的。”
学长,也就是风驰集团的CEO陆泽,适时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们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正好,省得我介绍了。”
“林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这次项目的竞争对手,周凯周总。”
“周总,这位是林晚,我的学妹,也是我非常看好的一位设计师。”
周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被我以这种方式,“将”上一军。
孙薇更是坐立不安,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接下来的会议,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我侃侃而谈,从设计理念,到市场分析,再到后期执行,每一个环节都准备得滴水不漏。
而孙薇的方案,在我的对比下,显得空洞、浮夸,毫无灵魂。
陆泽和他的团队,频频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周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几次想打断我,都被陆泽用眼神制止了。
会议结束时,陆泽站起身,握住我的手。
“林晚,合作愉快。”
结果,不言而喻。
周凯像一尊石雕一样愣在原地,脸色灰败。
孙薇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我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周凯,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孙薇,我也说过,不是你的东西,你永远也抢不走。”
我没再看他们,转身,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会议室。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我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骄傲的影子。
走出风驰集团的大门,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种凭自己实力,把敌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太爽了。
比拿到那三十万,还要爽一百倍。
我的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
这次,是周凯用各种陌生号码打来的。
我一个都没接,直接全部拉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求情、威胁、或者想用钱来解决。
可惜,现在的我,他一样都打动不了。
傍晚,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以前的婆婆,周凯的妈妈。
她的声音不再是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而是带着一丝讨好和谄媚。
“晚晚啊,你在哪呢?妈……我想见见你。”
我差点笑出声。
“妈”?
当初逼着我净身出户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不好意思,阿姨,你打错了。我妈不长你这样。”
她被我噎了一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晚晚,你别这样。我知道,是周凯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我们……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啊。那就去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那家‘悦庭轩’茶餐厅吧。明天中午十二点,我等你。”
“好好好!我一定到!”她连声答应,生怕我反悔。
挂了电话,我冷笑一声。
解释?
恐怕是来当说客的吧。
周凯丢了这么大的项目,回去肯定没法交代。
他们一家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
现在利益受损了,自然就急了。
不过,这样也好。
我还有一笔账,要跟她好好算算。
第二天,我提前到了悦庭轩。
我没有进包厢,而是选了在大厅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里人多,说话也方便。
十二点整,前婆婆准时到了。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珠光宝气的,但依然掩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焦虑。
她一看到我,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晚晚,你来了。”
她想在我对面坐下,我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阿姨,我们现在没那么熟,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她的脸色僵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坐到了旁边。
“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听我解释,当初我们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她的“苦衷”。
什么怕我病拖垮家里,什么周凯压力大,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我一边喝着柠檬茶,一边静静地听她表演。
等她口干舌燥地说完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
“说完了?”
她点点头。
“那该我说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阿姨,你还记得这个吗?”
她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份保险合同。
是我结婚前,我爸妈给我买的,受益人是我。
结婚后,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周凯和她,偷偷把受益人改成了周凯。
这件事,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我这次整理东西,才无意中发现了这份被修改过的合同。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她声音都在发颤。
“我怎么会有?我还要问你们呢!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偷改掉我的保险受益人?”
“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出点什么意外,好拿这笔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前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的!晚晚你误会了!这是……这是周凯他自己办的,我不知道啊!”她开始甩锅。
“你不知道?”我冷笑,“那这份委托书上的签名,是你的吧?你当我眼瞎心盲吗?”
我把委托书拍在桌子上。
上面,她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清晰无比。
“阿姨,别再演了。你们一家人,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清楚得很。”
“当初我‘得了绝症’,你们迫不及不及地跟我离婚,给我三十万,就是想用最小的成本,把我这个‘包袱’甩掉。”
“顺便,还能等着我死后,拿那笔五十万的保险金。一进一出,你们还净赚二十万。”
“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我的话,像一颗颗炸弹,在大厅里炸开。
周围的客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我前婆婆指指点点。
“天呐,还有这种人?”
“自己儿媳妇得了绝症,不想着治病,还想着骗保?”
“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前婆婆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她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句句是实。
“林晚!你别血口喷人!”她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却虚得像漏了气的皮球。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站起身,把那沓文件收好。
“阿姨,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就是想当面告诉你。”
“这件事,没完。”
“我会请律师,起诉你们保险欺诈。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她一个人,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无地自容。
走出茶餐厅,我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那口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果然,对付恶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回到我的小工作室,我立刻联系了律师。
律师看了我提供的证据,表示这个官司胜算很大。
不仅可以追回保险的合法权益,还可以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就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和风驰集团的项目进展得很顺利。
我的设计方案,得到了客户的一致好评。
陆泽也对我刮目相看,给了我很多新的机会。
我的工作室,从我一个人,慢慢发展到了一个五人的小团队。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周凯那边,却是焦头烂额。
丢了风驰的项目,他在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
升职加薪成了泡影,甚至面临被降职的风险。
孙薇也因为方案被毙,专业能力受到质疑,被调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
而保险欺诈的官司,更是让他们一家人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他们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求我撤诉。
甚至找到了我父母家。
我爸妈这才知道了我离婚和之前“生病”的事。
我妈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
“晚晚,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妈,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我安慰她。
“那个姓周的,简直是畜生!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你嫁给这种人!”我爸气得在电话那头直拍桌子。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现在已经想开了,离开他,是我的幸运。”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
不管什么时候,家人,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周凯和他母亲。
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像是老了十岁。
周凯头发白了不少,眼窝深陷,满脸疲惫。
他母亲更是憔悴不堪,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看到我,他们想上来求情,被我的律师拦住了。
法庭上,证据确凿。
他们无从抵赖。
最终,法院判决,保险合同受益人变更无效,恢复为我。
周凯和他母亲,因涉嫌保险诈骗,被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心里,只有一片平静。
这段孽缘,终于,彻底了结了。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陆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束向日葵。
“祝贺你,林晚。沉冤得雪,向阳而生。”
我接过花,笑了。
“谢谢你,学长。这段时间,多亏了你。”
“别叫学长了,叫我陆泽吧。”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走吧,我请你吃饭。庆祝你,重获新生。”
我没有拒绝。
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不会再为过去的人和事,浪费一分一秒。
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要带着我的事业,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这束向日…
不,是无数束向日葵,勇敢地走下去。
半年后,我的工作室步入正轨,在业内小有名气。
周凯因为诈骗罪,被判了三年。
他母亲年纪大了,判了缓刑,但名声也彻底臭了。
据说他们家的房子也卖了,用来赔偿公司的损失。
而孙薇,早就从公司辞职,不知所踪。
这些消息,都是闺蜜告诉我的。
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恶人自有恶报。
这世上,还是有公道的。
我和陆泽的感情,也在慢慢升温。
他是个很温暖,很细心的人。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送来热腾腾的宵夜,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一个坚实的肩膀。
在他身边,我感觉很安心。
那种感觉,是我在和周凯的婚姻里,从未体会过的。
这天,我们一起去逛超市。
我正在认真地挑选蔬菜,陆泽突然从身后抱住我。
“晚晚,嫁给我吧。”
我愣住了。
回头,看到他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戒指。
戒指的款式很简单,但上面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纷纷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不会再走进婚姻。
是陆泽,让我重新看到了光。
我点点头,伸出手。
“我愿意。”
他激动地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然后站起来,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
我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心里一片安宁。
原来,幸福,真的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婚礼那天,阳光明媚。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我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红毯那头的陆泽。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像个孩子。
他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也有我。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台下我父母欣慰的笑容,看到了闺蜜感动的泪水。
我的人生,曾经跌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但现在,我站起来了。
并且,比以前站得更高,更稳。
那场错误的诊断,像是一场残酷的筛选。
它筛掉了我生命中所有的虚伪和恶意,留下了最真诚的爱与善意。
它让我明白,女人这一生,最该投资的,不是男人,而是自己。
当你变得强大,变得优秀,你想要的,岁月都会给你。
婚礼结束后,陆泽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是市郊的一个山坡。
山坡上,种满了向日葵。
金色的花盘,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像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喜欢吗?”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喜欢。”我点点头,“太美了。”
“以后,每年我都带你来。”
我们静静地站着,看着夕阳把整片花海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我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
“对了,你当初是怎么想到,给我发那个项目的资料的?”
我一直很好奇,他怎么会那么巧,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那个机会。
他笑了,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
“从大学时,你穿着白裙子,在画室里画画,我就注意到你了。”
“后来,你毕业,工作,结婚……我一直都在。”
“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哭,我就知道,我不能再等了。”
我愣住了。
原来,那天在医院,他也在。
原来,我以为的偶遇,都是他精心的安排。
原来,有一个人,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地爱了我这么多年。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我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陆泽,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声音低沉而温柔。
“傻瓜,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爱你一辈子的机会。”
风吹过花海,送来阵阵清香。
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喜悦。
那张错误的诊断书,治好的不是我的胃,而是我的眼瞎心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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