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佩云：那个提出“坚持计划生育一百年不动摇”的人

景点排名 2025年12月29日 03:53 1 cc

1988年，全国不少地方都开始流传一句狠话：“宁可血流成河，不可超生一个。”村里墙上刷着红漆大字，谁一看都不禁咽口唾沫。那会儿，只要哪个媳妇肚子鼓了点，计生干部骑个破自行车到门口，家里人就跟见到“大领导”一样，心里各种忐忑。最夸张的是，有的村计生专干彻底成了风暴中心，消息一传开，谁家都觉着受的压力不比池塘里密麻麻的青蛙少。

那阵子上头可不是坐得住。数据一爆炸，10亿人口刚定型，立马又要蹿到天边去。官方报纸天天吆喝，叫所有人都赶紧管住人口。治理人口成了全国性的难题，但这摊子事儿谁都不爱接。彭佩云就是在这种局面下，被一通电话招去国家计生委上班。刚进门报告多得能砌层墙，核心意思掉来掉去都是——人口必须控制，刻不容缓。

干法也不是没变过，以前都是“只生一个好”靠吆喝，但小孩还是源源不断地出来。彭佩云思来想去，给出了个狠办法——一票否决。只要地方干部没完成计生任务，哪怕其他事做得挺溜，一样被卡死。晋升、评优、奖金，全都别想。这个铁律颁发下去，官场气氛顿时变了，一下塌了半边天。

制度一上线，压力层层传递，县长三更半夜办公室来电话，乡长得拉着村长开夜会。计生专干成了村里最忙的人，不少家庭只要媳妇怀了二胎都得藏地窖，有家连老黄牛都被带走，电视机也一并“顺走”。有河北农村的老人说，查了七八回还是抓不着人，家里翻个底儿朝天。要说那几年，不光是家里紧张，整个村子都跟上了发条。

山东聊城那边政策更厉害，直接搞“百日无孩”，就是这段时间不许有新生儿。不管是头胎还是二胎，生下来的都得出事。不少人遭了不少罪，计生督查一来，家家户户都得提心得像漏水的水缸。彭佩云办公桌上不光堆人口数字，信也越来越多，都是各地的控诉和无奈。字迹里常常糊着眼泪，有人房顶被拆，有人牛没了，有孕妇被带走，活生生的人没法正常过日子。

这些信彭佩云一封一封地读，也不硬撑、不回避。她还时不时下乡，没人陪，不提前打招呼。进村就是直接坐炕头儿，遇上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掉眼泪，自己也没法劝，一直听着人诉苦。她明白这些事不只是数字，更多还是人心。照片里她穿着蓝布衣，眼圈红得跟被熬夜似的。

基层这波整肃直接让计生干部像查岗一样，走路带风，村里的人见了都挺害怕。计生委一下子从冷门部门变成了有分量的部门，主任开会连着主要领导敢拍桌子。彭佩云定的铁口号，“基本国策一百年不动摇”，听着像打钟，声音震得会场都跟着发抖。

数字开始显出作用，从1988年到1998年，年出生人口从2500多万直接降到1900多万，生育率从2.5跌到1.8，往国际更替线下面探了一大截。背后实际少出生了近四亿人。不少人都说，这才为中国经济和人口红利“打好了底子”。彭佩云的成绩在上头看来那就是不能再满意了。

不过，这一票否决带来的苦果也很明显。强制结扎、引产带来不少家庭的故事，每一桩都让人头皮发麻。过了些年，共有“失独家庭”成了中国的新词，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再过几年，空荡荡的幼儿园、普遍的低生育意愿、人口结构的倒金字塔，都让人望而生畏。谁都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风头慢慢过去后，政策开始软起来，彭佩云推了“三为主”，即计生以宣传教育为主。墙上的标语也变成了一家三口傻乐的漫画，“为了国家，为了自己”。广播里不是喊罚钱了，换成了讲避孕药怎么用、这些小知识怎么防副作用。村里卫生所还专门腾出了休息室给计生服务用。

这几年还加了“三结合”，计生跟奖励、生活、家庭幸福挂钩。独生女户有奖金，高考有加分，创业能贷款。计生风向变成“有啥实惠”了，谁都看钱跟政策是不是真管用，这时候喊标语已经不太吃香了。

彭佩云总喜欢去最难做计生工作的村子，办公室里呆不住，拖拉机开得溜，土屋子随便坐。她大部分时候是手腕硬但人挺温和的，明白直接堵人心没啥用，就想着给大家留点余地。但不得不说，她和老伴王汉斌一辈子折腾国家计生事业，最后两口子自己也是没孩子。

2015年，国家全面放开二孩，有人采访彭佩云，那时候她头发都白了，一句话特别扎心：“人口问题不是只看数量。”过去只顾着管数，结构质量只能忽略。这种局面对她来说也是挺唏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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