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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聚餐没叫我,我没理会,回家关机睡觉,隔天开机一看99+信息

景点排名 2025年08月24日 05:13 1 cc

时钟在墙上“嗒”地走了一下,五点整。
车间里最后一丝机器的轰鸣也消失了,只剩下高窗外头,天色一点点沉下来的安静。
我换下那身沾满油污的蓝色工服,仔仔细细地用肥皂搓了三遍手,指甲缝里那点黑色的油泥,是老伙计了,怎么也搓不干净。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脸上都带着点不一样的光彩,像是要去赴什么重要的约会。
小年轻们嘻嘻哈哈地讨论着晚上去哪个KTV续摊,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老师傅,也换上了难得一见的干净夹克,头发用水抹得油亮。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深潭。
直到车间主任老张路过我身边,脚步顿了顿,眼神有些躲闪,干咳了两声说:“卫国,你……你先回吧,明天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像躲什么似的,快步跟上了大部队。
我站在空旷的车间门口,看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停车场,新来的那位年轻经理王斌,正眉飞色舞地站在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旁,挥着手,像个检阅队伍的将军。
那阵仗,我明白了。
公司聚餐。
年底了,部门聚餐是常有的事。往年,我都是坐在最上座的那个,因为我资格老,技术硬,厂里那台从德国进口的老家伙,只有我能伺候得明明白白。
可今年,没人通知我。
不是忘了,是故意的。
风从敞开的车间大门灌进来,带着冬日特有的萧瑟,吹得我那件半旧的棉袄有点漏风。
我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尾灯消失在厂区的拐角。
心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悲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就像一头拉了一辈子磨的老牛,忽然有一天,主人家吃烙饼,却把它拴在了磨盘上,连口热豆渣都懒得给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锁好车间的大门,钥匙在掌心里,冰凉。
回家吧。
这个热闹,不属于我。
第一章 一碗素面,两分清静
回家的路,我骑得很慢。
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链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和着我的心跳,在这座城市傍晚的喧嚣里,显得格外孤独。
路过市里最红火的“海天一色”大酒楼,门口停满了车,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看到了王经理那辆扎眼的黑色轿车。
果然是在这里。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想必此刻,他们正推杯换盏,说着场面上的漂亮话。
王经理是半年前空降来的,名牌大学毕业,三十出头,意气风发。他一来,就搞什么“绩效改革”,推行“数字化管理”,把我们这些老师傅几十年的经验,说成是“落后的手工作坊思维”。
我没跟他争过。
嘴皮子上的功夫,我不行。我的本事,都在手上,在那台机器的每一个螺丝、每一根线路里。
可这个时代,似乎更看重那些能说会道的。
我收回目光,用力蹬了两下脚踏,自行车拐进了一条老旧的巷子。
巷子里没有霓虹,只有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的橘黄色灯光,还有空气中飘散的饭菜香。
这才是我的地方。
推开家门,妻子秀琴正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
“回来了?”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擦了擦手,“今天聚餐,怎么这么早?”
我把棉袄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含糊地“嗯”了一声,“人多,闹得慌,我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了。”
秀琴没怀疑,只是关切地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吧?是不是累着了?快去歇着,饭马上好。”
我心里一暖,那点在厂里受的寒气,仿佛被她手心的温度驱散了不少。
“没事,就是有点乏。”
晚饭很简单,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阳春面。
面条是秀琴自己手擀的,筋道;汤是骨头汤,浓白;上面撒了一把翠绿的葱花。
我埋头“呼噜呼噜”地吃着,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片。
秀琴坐在我对面,一边摘着菜,一边絮叨着家常:“儿子今天打电话回来了,说学校要搞什么实践活动,要交三百块钱。”
“交,孩子的学习要紧。”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还有,咱家楼上老李头,前两天在楼下摔了一跤,还好没大事。你说这人老了,腿脚就是不方便。”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
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变,这个家,这碗面,这份絮叨,是永远不变的。
吃完面,我主动把碗洗了。
秀to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 a-琴看着我,忽然问:“卫国,你在单位,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的动作一顿。
“没有。”我摇摇头,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橱柜,“你想多了。”
她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
我们夫妻几十年,我一个眼神,她就能猜到七八分。
晚上九点,我早早地就躺下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了两下,我拿起来一看,是厂里的工作群,有人发了聚餐的照片。
照片里,王经理红光满面地举着酒杯,站在主桌中央,身边围了一圈年轻的笑脸。
我的几个老伙计,被挤在了最边上的角落,笑容都有些勉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那块小石子,又开始往下沉。
我不是非要凑那个热闹,也不是贪那顿酒饭。
我只是觉得,人心,不该是这样的。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想了想,干脆直接关了机。
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耳边只剩下秀琴平稳的呼吸声。
管他什么聚餐,什么排挤,天大的事,也大不过我现在要好好睡一觉。
我闭上眼睛,把所有烦心事都关在了脑后。
第二章 无眠之夜,半生风雨
说是睡觉,却一夜无眠。
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全是过去的事。
我想起我十八岁进厂,跟着我师父,那个脾气火爆、技术却好得没话说的老人。
那时候的厂子,还是国营的,大家伙儿都把厂当家。
师父常说:“卫国,咱们做技术工的,手上活儿就是脸面。机器不会说谎,你对它好,它就出活儿;你糊弄它,它就撂挑子。”
他手把手地教我识图纸,教我用游标卡尺,教我听声音辨故障。
有一次,一台关键设备出了问题,全车间都束手无策,请来的工程师也直摇头。
是师父,钻进油腻腻的机床底下,整整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硬是把那台机器给救了回来。
他从机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像个泥猴,满身油污,只剩下一口白牙在闪光。
全车间的人都自发地给他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那时候,我看着师父,觉得他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从那天起,我就立志,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后来,师父退休了,我接了他的班,成了车间里的技术顶梁柱。
厂子也改制了,换了几任领导。
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
以前,大家比的是谁的技术好,谁能解决难题。
现在,大家比的是谁的嘴甜,谁能讨领导欢心。
我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也不屑于去学。
我只知道,我的脸面,在我手上,在那台机器上。
特别是厂里那台宝贝疙瘩,从德国进口的精密机床。我们都叫它“德国老太太”,脾气大,金贵得很。
从它进厂那天起,就是我在负责维护。
说明书是德文的,我让上大学的侄子帮我一个词一个词地翻译,啃了半年,把厚厚一本说明书都背了下来。
它的每一个零件,我都亲手拆装过;它的每一次异响,我都记录在册。
可以说,我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它。
这些年,厂里靠着它,拿下了不少大订单,也创造了不少利润。
可王经理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觉得我这一套是“经验主义”,是“土办法”。
他花大价钱,请来了所谓的“专业维保团队”,说要进行“系统化升级”。
结果呢?那帮穿着白大褂、拿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人,围着“德国老太太”转了两天,除了把机壳擦得锃亮,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反而差点把一个核心传动轴给弄坏了。
还是我,凭着听声音,找到了一个比头发丝还细的裂纹,换了个小小的轴承,才让它恢复了正常。
那一次,王经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
他觉得我落了他的面子,觉得我这个“老顽固”是他推行新政的绊脚石。
所以,这次聚餐,他故意不叫我,大概就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告诉我,这个部门,现在是他说了算。
我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清冷如水。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我这一辈子,没求过大富大贵,就求个安稳,求个凭手艺吃饭的尊严。
可现在,这份尊严,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廉价了。
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我不知道。
只觉得这漫漫长夜,格外难熬。
第三章 晨光熹微,风波骤起
第二天,我是被厨房里的锅铲声吵醒的。
天刚蒙蒙亮,秀琴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我坐起身,宿醉般的头痛感袭来,昨晚虽然没喝酒,但心里的郁结,比喝了假酒还难受。
我穿上衣服,走到客厅。
秀琴端着一盘煎好的鸡蛋饼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冽的冷空气涌了进来,让我清醒了不少。
楼下,早起锻炼的老人们已经开始活动筋骨,远处传来了早点摊的吆喝声。
生活,还是老样子。
“吃饭吧,吃了饭心里就踏实了。”秀琴把筷子递给我。
我点点头,坐在饭桌前,拿起一个鸡蛋饼,慢慢地嚼着。
秀琴看着我,欲言又止。
吃完早饭,我照例拿起昨天的报纸,想看看新闻。
可眼睛盯着报纸,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厂里的事。
秀琴收拾完碗筷,在我身边坐下,轻声说:“卫国,要是干得不顺心,咱……咱就不干了。凭你的手艺,到哪儿吃不了一碗饭?咱不受那个气。”
我心里一热,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再看看吧。”
我快五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再说,我对那个厂子,对那台机器,有感情。
那是我半辈子的心血。
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
沉默在我和秀琴之间蔓延。
我还是拿起了床头柜上那个关了一夜的手机。
就好像一个逃避现实的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一样。
我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跳出各种通知。
微信的红点,短信的提示,未接来电的标志……密密麻麻,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
最顶上,微信图标右上角那个红色的数字,赫然显示着“99+”。
我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
我点开微信,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手机都有些卡顿了。
最先跳出来的是我那个小徒弟,张伟。
“师父,您在哪儿呢?”(昨晚10:30)
“师父,出事了!‘老太太’停了!”(昨晚10:35)
“师父,王经理他们怎么也搞不好,您快来啊!”(昨晚11:00)
“师父,您手机怎么关机了?急死我了!”(凌晨1:15)
“师父,看到信息速回!!”(凌晨3:40)
一条条信息,语气越来越焦急,感叹号也越来越多。
紧接着,是车间主任老张的。
“卫国,在吗?机床出问题了。”
“老李,看到回个电话,十万火急!”
“李卫国!你搞什么名堂!赶紧开机!”
还有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也发来了信息,内容大同小异。
我快速地往上划着,手指都有些发麻。
我看到了王斌的头像。
他也给我发了信息,而且发了很多条。
“李工,那台德国机床报警停机了,你来看一下。”(昨晚11:10)
“李卫国,别装死,我知道你看见了。”(凌晨0:30)
“我命令你,半小时内赶到厂里!”(凌晨1:00)
“你要是再不来,后果自负!”(凌晨2:20)
“李师傅,李大哥,我错了,求求您了,快来吧,不然我们整个部门都得完蛋!”(凌晨4:00)
“李师傅,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清晨6:00)
从一开始的颐指气使,到后来的气急败坏,再到最后的低声下气,甚至带上了哭腔。
我一条一条地看着,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平静,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真是,世事无常啊。
昨晚还把我当成空气,现在,却把我当成了救世主。
我放下手机,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苦涩,正如这变幻莫测的人心。
第四章 一台机器,几代人心
“怎么了?”秀琴看我脸色不对,凑了过来。
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一条一条地看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和我如出一辙,从惊讶到气愤,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这真是……”她半天没找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报应!”
我没说话,脑子里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他们昨天在“海天一色”高高兴兴地聚餐,把功劳摆在桌上,把未来画在酒里。
而与此同时,厂里那台被我视若珍宝的“德国老太太”,在他们彻夜狂欢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罢工了。
这台机器,是厂子的心脏。
它停工一个小时,损失的订单额就是六位数。
停工一夜,这个数字,足以让王经理这个新官的乌纱帽,摇摇欲坠。
我太了解“老太太”的脾气了。
它就像个精密的人体,平日里看着结实,但只要一个关键部位出了问题,就会立刻“休克”。
而且它的“病”,不是普通医生能看的。
它的控制系统,是十几年前的老版本,电路图纸都泛黄了。里面的很多机械结构,更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王经理那些所谓的“专业维保团队”,习惯了用电脑插件检测故障,面对这种纯粹的机械和电路逻辑,他们就像是让一个西医去号脉,根本摸不着门道。
他们肯定折腾了一夜。
拆了装,装了拆,用尽了他们所有从书本上学来的知识。
结果,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我可以想象出王斌那张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在机床前是如何一点点变得惨白、绝望。
他一定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甚至可能联系了德国总部的工程师。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德国人就算坐最快的飞机来,也要等到下周一。
而这笔订单的交货期,就在明天。
违约的赔偿金,是个天文数字,足以让厂里元气大伤。
所以,到了后半夜,他别无选择,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个被他排挤在外的“老顽固”身上。
我那个小徒弟张伟,跟我学了五年。
他是个好孩子,踏实,肯学,也尊重我们这些老师傅。
他给我发了那么多信息,想必是急坏了。
他知道,整个厂里,能让“老太太”起死回生的,只有我。
这已经不是一台普通的机器了。
它身上,有我师父那代人的心血,有我这二十多年的坚守,现在,也承载着张伟这代年轻人的希望。
它就像一个象征。
象征着那些不被看见,却至关重要的东西:经验、责任,还有一颗对技术敬畏的心。
王经理他们看重的是数据、报表、利润率。
他们把机器当成一堆冷冰冰的钢铁,一个创造价值的工具。
他们不懂,你得把它当成一个有生命的伙伴,去倾听,去感受,去呵护。
你尊重它,它才会回报你。
这道理,我师父传给了我,我又想传给张伟。
可惜,像王斌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
我拿起手机,看着上面那个刺眼的“99+”,心里五味杂陈。
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和一种被冒犯后的疏离感,交织在一起。
去,还是不去?
这成了一个问题。
第五章 电话那头,人情冷暖
我正想着,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小张”两个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师父!您可算开机了!”电话那头,张伟的声音又急又喜,还带着点哭腔,“您快来厂里吧,天塌下来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地问:“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的冷静似乎感染了他,张伟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但条理清晰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和他发的信息差不多,只是细节更丰富。
“……王经理他们把能拆的都拆了,现在也装不回去了。控制面板上全是乱码,德国那边说,可能是核心控制模块烧了,要换就得全套换,几十万呢。师父,我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回事,您快来看看吧!”
“王经理呢?”我淡淡地问。
“他……他一晚上没合眼,头发都白了一圈,现在正被陈总骂呢。”张伟的声音低了下去。
陈总,是厂里的大老板,平时不怎么管具体事务,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哎,师父,您……”
“我今天休息。”我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喙。
说完,我挂了电话。
不是我拿乔,也不是我心狠。
有些事,得让他们疼了,才知道错。
我刚把手机放下,它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喂,是李卫国,李师傅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卑微又谄媚,带着明显的讨好。
是王斌。
他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新号码打过来。
“是我。”
“李师傅,李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斌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我不该不请您去聚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求求您,来帮帮忙吧!”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生怕我挂电话。
我听着他这番表演,心里毫无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经理,”我刻意加重了“经理”两个字,“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厂里的规章制度是你定的,按时上下班,周末双休。我一向是遵守纪律的。”
电话那头,王斌噎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拿他自己定的规矩来堵他的嘴。
“不是,李师傅,这……这是特殊情况啊!十万火急!”
“哦?”我慢悠悠地说,“再特殊的情况,也得按流程走。你可以打报告,申请加班,等周一我上班了,再处理。”
“周一?!”王斌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等到周一,黄花菜都凉了!李师傅,我给您三倍加班费!不,五倍!十倍都行!”
我轻笑了一声。
“王经理,你觉得,我是缺那点加班费的人吗?”
“那……那您要怎么样才肯来?”王斌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只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两天。”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他这个新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客厅里一片寂静。
秀琴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支持。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在旁边听着的儿子,我那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子李超,突然开了口。
“爸,我觉得你这次做得对。”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李超平时总说我思想僵化,不懂变通。
“哦?你也觉得我做得对?”
“对,”李超一脸严肃地说,“这不是赌气,这是捍卫一个技术人员的尊严。他之前不尊重你的专业,不尊重你的价值,现在出事了才想起你来,凭什么你就要屁颠屁颠地去给他擦屁股?”
他顿了顿,继续说:“爸,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你们那批老师傅。你如果就这么轻易回去了,以后那个王经理只会更不把你们当回事。你得让他明白,技术,是有价的,而且,价格很高。”
我看着儿子,他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清晰的逻辑。
我忽然觉得,我这个儿子,长大了。
懂我了。
第六章 妻子的秤,儿子的理
儿子的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把生了锈的锁。
我一直觉得,我只是在为自己争一口气。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口气,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
它关乎着我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的老家伙们,在这个新时代里,还能不能挺直腰杆。
秀琴给我续了杯热茶,轻声说:“你儿子说得对。但是,卫国,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绝。陈总那边,你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秀琴就是这样,她永远是我身后那杆最稳的秤。
她既能称出我的委屈,也能称出事情的利弊。
“我知道。”我点点头,“陈总待我不薄。当年我师父生病,是他掏钱让师父住的最好的医院。这份情,我记着。”
“那就行。”秀琴拍了拍我的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让外人看轻了咱们,也别让有恩于咱们的人寒了心。这人活一辈子,活的就是个情义和脸面。”
是啊,情义和脸面。
我师父教我的是手上的活儿,秀琴教我的是心里的秤。
有了这两样,我李卫国走到哪里,都塌不了。
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地在饭桌上开起了“家庭会议”。
气氛不再是早上的沉闷,反而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凝聚力。
李超拿出了他学经济学的劲头,帮我分析起来。
“爸,你现在手握着绝对的主动权。王斌已经没用了,能跟你直接对话的,只有那个陈总。”
“你的诉求不能是钱。你一开口要钱,格调就下来了。王斌会觉得,你也就是个贪财的老工人,用钱就能摆平。以后他还是看不起你。”
我听得连连点头,儿子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但他总结得更清晰。
“那你觉得,我该要什么?”我问他。
“要尊重,要制度。”李超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第一,王斌必须当着全车间人的面,给你,给所有老师傅,正式道歉。承认他管理上的失误,承认他对技术人员的不尊重。”
“第二,你要借这个机会,跟陈总谈,把老师傅的技术传承和待遇问题,用制度的形式固定下来。比如,建立技术等级评定,技术津贴和贡献奖金要和绩效挂钩,而不是只看管理岗的脸色。”
“你不是总担心你的手艺没人学吗?那就规定,老师傅带徒弟,徒弟出师了,师父也有奖励。这样,大家才有动力去教,年轻人也愿意学。”
我震惊地看着我儿子。
这些话,这些想法,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却总是零零散碎,不成体系。
没想到,被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变得清晰明了,有理有据。
这哪里是我那个还需要的孩子,这分明就是我的军师。
秀琴也听得两眼放光,一个劲儿地夸:“我儿子就是聪明!随我!”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家,是什么?
家就是,当你在外面受了风雨,退回来时,这里不仅有热汤热饭,还有人为你出谋划策,为你撑腰鼓劲。
让你觉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正说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我存了十几年,但很少拨打的号码。
陈总。
我看了看秀琴和儿子,他们都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第七章 最后的底牌,陈总的局
“卫国啊,是我,老陈。”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喜怒,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总。”我应了一声,语气不卑不亢。
“听说,你手机关了一晚上,可是把我给急坏了。”陈总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笑的意味,像是在和老朋友拉家常。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场白。
“家里有点事,睡得早。”我淡淡地回答。
“嗯,休息好是应该的。”陈总话锋一转,“厂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听说了。”
“王斌这个年轻人,有冲劲,有想法,但就是太傲,做事不周全。这次,给他一个大教训。”陈总的语气里,有批评,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局势的掌控。
他在告诉我,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知道谁该负责。
“他冒犯了你,冒犯了咱们厂里的老师傅们。这件事,是我用人失察,我向你道歉。”
我心里一震。
陈总是什么身份?他竟然会亲口向我一个普通工人道歉。
这份尊重,比王斌那十倍的加班费,分量重得多。
“陈总,您言重了。”
“不重。”陈总的语气严肃起来,“卫国,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从你师父那辈算起,你就在这个厂里了。这个厂子能有今天,离不开你们这些把技术刻在骨子里的人。我老陈心里,有数。”
他的话,句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他没有一上来就命令我,也没有用利益诱惑我,而是先讲情,再讲理。
这才是真正高明的人。
“但是,卫国,”他接着说,“情理归情理,眼下的难关,还得你来闯。这笔订单,对厂子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我需要你,这个厂子,需要你。”
他把“我需要你”这四个字,说得很重。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陈总也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我的回答。
他知道,他已经打出了他手上最有分量的一张牌:情义。
许久,我开了口。
“陈总,我可以去。但不是为王斌去,是为您这句话,为这个我待了半辈子的厂子去。”
“好!我就知道,你李卫国是个顾大局的人!”陈总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欣慰。
“但是,”我打断了他,“我有两个条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
我把我儿子教我的那两点,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我要王斌的公开道歉,要对技术人员的尊重制度化。
我说得很慢,很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不是威胁,这是一个老技术工人,为自己,也为同伴们,争取应有的尊严。
电话那头,陈总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我能想象到,他正在飞速地权衡利弊。
王斌是他看好的年轻人,代表着未来。而我,代表着现在不可或缺的基石。
他要做的,是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终于,他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
“第一条,王斌的道歉,今天下午,我亲自主持,就在车间,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要是说不出口,我替他说。”
“第二条,关于技术人员的激励和传承制度,下周一,你写个方案出来,我们开会专门讨论。我给你保证,一定落到实处。”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我心里最后一点疙瘩,也解开了。
“谢谢陈总。”
“我该谢谢你才对,卫国。”陈总说,“赶紧过来吧,‘老太太’可等不及了。”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无声的博弈,我赢了。
不是赢在手段,而是赢在坚守。
我回头,看到秀琴和李超,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八章 老骥伏枥,志在何方
“我去拿工具箱。”
我说完,转身走进了储藏室。
那个黑色的铁皮工具箱,放在最里面的架子上,已经有些日子没动了。
上面落了薄薄一层灰。
我用袖子仔细地擦拭干净,打开了箱盖。
里面,是我吃饭的家伙。
每一件工具,都被我用棉布擦得锃亮,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各自的位置上。
那把跟了我二十年的德国扳手,手柄处已经被我的手汗磨得发亮,带着温润的包浆。
那几根特制的探针,是我用废弃的铣刀自己磨的,专门用来探查“老太太”体内那些刁钻的角度。
这些工具,就像是我身体的延伸。
我拿起它们,就好像将军拿起了他的剑。
秀琴跟了进来,默默地帮我找出一件干净厚实的工作服。
“路上慢点,别急。”她一边帮我整理衣领,一边叮嘱道,“到了也别急着干活,先喝口热水。多大年纪了,别跟年轻人拼体力。”
“知道了。”我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李超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爸,你真牛。”
我笑了笑,没说话。
穿好工服,提上工具箱,我感觉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车间里的李卫国。
那个只要一站在机床前,就能忘记一切烦恼,眼里只有零件和图纸的李卫"国。
所谓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或许说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责任和热爱。
我推开家门,冬日早晨的阳光,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温暖,明亮。
我没有骑我那辆老旧的自行车。
楼下,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已经静静地等在那里。
司机看到我,立刻下车,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李师傅,陈总派我来接您。”
我点点头,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出老旧的巷子,汇入了城市宽阔的马路。
车窗外,景物飞速地后退。
我看着窗外,心里却异常平静。
这一趟去厂里,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以前,我是去上班,去干活。
今天,我是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那东西,叫做尊严。
第九章 车间灯火,寂静如常
车子直接开进了厂区,停在了车间门口。
还没下车,我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群人。
陈总站在最前面,神情严肃。
他的身后,是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的王斌。
再后面,是车间的全体员工,包括我的几个老伙计,还有小徒弟张伟。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辆车上。
我推开车门,提着我的工具箱,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卫国,你来了。”陈总迎了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我点点头。
陈总转过身,面向所有人,声音洪亮:
“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为我们管理层的失误,向李卫国师傅,向所有为这个厂奉献了几十年的老师傅们,道歉!”
他看了一眼王斌。
王斌的身体抖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李……李师傅,对不起,是我错了。”
“大声点!拿出你平时开会训人的气势来!”陈总呵斥道。
王斌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师傅!各位老师傅!对不起!是我年轻气盛,不懂尊重,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大家诚恳道歉!请大家原谅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我的几个老伙计,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看着王斌,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倨傲,只剩下狼狈和羞愧。
我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他,径直走向了车间深处。
那里,灯火通明。
那台“德国老太太”,像一头搁浅的巨鲸,静静地趴在那里,周围散落着各种工具和被拆下来的零件。
一片狼藉。
我放下工具箱,戴上老花镜,开始围着它慢慢地走,手轻轻地抚摸着它冰冷的机身。
就像一个医生,在检查他的病人。
张伟赶紧跑了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师父,您喝水。”
我接过水杯,暖了暖手,然后问他:“把你们昨晚的操作,一步一步,全部告诉我。”
张伟不敢有丝毫隐瞒,从第一个报警代码开始,把他们所有的尝试和失败,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我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胡闹!”我听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是典型的逻辑锁死,你们还敢强行重启,这是不要命了!”
王斌他们也围了过来,大气都不敢出。
我没理他们,打开我的工具箱,拿出那几根特制的探针和一把小巧的听诊器。
是的,听诊器,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学来的法子。
我把听诊器的一头,贴在机床的核心控制模块外壳上,闭上眼睛,仔细地听着。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只能听到里面微弱的电流声。
“滋……滋滋……”
不对。
声音不对。
正常的待机电流声,应该是平稳的“嗡嗡”声。
而现在,这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的、不规律的杂音。
就像人的心脏,发生了房颤。
我找到了问题所在。
不是什么模块烧了,而是一个负责给主板降温的微型风扇,因为灰尘和老化,被卡住了。
主板温度过高,触发了自我保护程序,所以系统逻辑被锁死。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却又致命的问题。
电脑检测不出来,只有最熟悉它的人,才能凭着经验和感觉判断出来。
我睁开眼睛,对张伟说:“去,拿一罐压缩空气,还有一瓶精密仪器清洗剂来。”
“师父,要拆主板吗?”张伟问。
“不用。”我摇摇头,“拆了,就真装不回去了。我有办法。”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微小弯钩的钢丝。
这是我的“独门秘笈”。
我将钢丝顺着主板的散热口,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凭着手感,摸索着那个微型风扇的位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我的操作。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指尖传来一个轻微的触感。
找到了!
我用钢丝轻轻一拨。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我对张伟说:“开机。”
张伟按下启动按钮。
控制面板上闪烁的乱码消失了,熟悉的绿色启动界面,出现了。
车间里,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王斌的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陈总走过来,用力地拍着我的后背:“好!好!卫国,你真是我们厂的定海神针!”
我摘下老花镜,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德国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战场。
这,就是我的价值。
第十章 尘埃落定,心有归处
机器修好了,后续的清理和调试工作,我交给了张伟。
我告诉他,这不仅是修机器,更是让他明白,对待技术,要永远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张伟重重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我收拾好我的工具箱,准备离开。
陈总拉住我,非要请我吃饭。
我婉拒了。
“陈总,心意我领了。但是,最好的酒宴,也比不上家里的那碗热汤面。”
陈总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那你先回去休息,下周一,我们开会讨论你的方案。”
我点点头,提着工具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车间。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没有坐陈总的车,而是自己走到了厂门口的公交站。
我想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
公交车上,人不多。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踏实。
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像是一场风波,但最终,尘埃落定。
我没有失去什么,反而找回了更多。
我证明了,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经验和坚守,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我也明白了,一个人的强大,不仅仅在于他掌握了多少技术,更在于他身后,有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安心停靠的港湾。
我的港湾,就是我的家。
是秀琴那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是儿子那番条理清晰的分析,是他们无条件的支持和理解。
回到家,推开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秀琴和儿子都在家,看到我回来,都迎了上来。
“回来了?顺利吗?”秀琴关切地问。
“爸,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一切尽在掌握。”李超笑着说。
我把工具箱放在门边,换上拖鞋,笑着说:“都解决了。”
“快,洗手吃饭!”秀琴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今天,给你庆功!”
桌上,是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没有再谈厂里的事,只是聊着家常,说着笑话。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而我们家里的这盏灯,却显得格外明亮。
我端起酒杯,里面是秀琴给我温好的黄酒。
我说:“这杯酒,敬我们的家。”
秀琴和李超也端起杯子。
“敬我们的家。”
酒不贵,菜不丰,但这一刻的温暖和幸福,是任何山珍海味、任何盛大宴席都无法比拟的。
我明白了,一个人的位置,不是在酒桌上,也不是在别人的眼光里。
而是在他自己的心里,在他家人的心里。
只要心有归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踏实的。
我的手机,静静地放在桌上。
没有再响。
我知道,从明天起,厂里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而我,还是那个李卫国。
一个普普通通,靠手艺吃饭的技术工人。
但我的腰杆,会比以前,更直。

公司聚餐没叫我,我没理会,回家关机睡觉,隔天开机一看99+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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