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之黑道风云二十年

抖音推荐 2025年12月14日 04:41 1 cc

东北往事2：雪夜的铁门上

东北往事之黑道风云二十年

腊月二十三，小年。铁岭老城的雪下了整宿，把街边的煤棚子、自行车棚都盖成了白馒头。赵红兵刚把门市房的卷闸门拽开半米，就听见“哐当”一声——门口台阶上，斜着躺了个穿军大衣的人，怀里还死死抱着个铁皮饭盒。

“起来。”赵红兵踢了踢那人的鞋跟，雪从对方军大衣的帽檐上簌簌往下掉。那人慢悠悠坐起来，露出张冻得发紫的脸，是小北京。

“兵子，借我五十。”小北京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把铁皮饭盒往怀里又紧了紧，“昨天跟人扎金花，输光了，连回旅馆的车钱都没了。”

赵红兵往门市房里让了让，炉子里的蜂窝煤正烧得通红，把空气烘得发燥。他从抽屉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五十块，扔在桌上：“又跟张浩然那帮人玩？你忘了上次他怎么坑你的？”

小北京没接钱，先凑到炉子边搓手，军大衣上的雪遇热化成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不是张浩然，是南边来的几个‘贩子’，说好了玩‘干净的’，结果最后一把换了牌。”他忽然掀开铁皮饭盒，里面是半盒凉透的猪肉炖粉条，“昨晚就在火车站候车厅对付的，那风，跟刀子似的。”

赵红兵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蹬三轮车的声响，王宇顶着满脑袋雪冲了进来，棉鞋在地上踩出一串黑脚印：“红兵哥，不好了，南边那几个‘贩子’，刚才在菜市场跟人干起来了，把李老头的菜摊子都掀了！”

小北京“腾”地站起来，军大衣下摆扫过炉子，火星子“噼啪”乱溅。“我就知道那帮孙子不是好东西！”他抓起桌上的五十块，又抄起墙角的铁锹，“兵子，走，去看看！”

赵红兵按住他的胳膊，眼神沉下来：“急什么？先弄清楚怎么回事。李老头跟他们无冤无仇，凭啥掀他摊子？”

王宇跺着脚，把冻僵的手往嘴边哈气：“我听旁边人说，那几个贩子想买李老头的白菜，给的价儿比石头还硬，李老头不乐意，他们就动手了。现在围观的人多，没人敢上前，就等着咱们过去呢！”

赵红兵没再说话，抓起挂在墙上的军绿色棉袄往身上套。棉袄领口磨得发亮，是他当年在部队时穿的，袖口还补着块深绿色的补丁。“小北京，把铁锹放下，”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说，“去菜市场，不是去打仗。”

小北京愣了愣，把铁锹往墙角一靠，却顺手揣了把剔骨刀——那是门市房里用来割包装绳的，磨得锃亮。“以防万一，”他冲赵红兵挤了挤眼，“那帮孙子手里有家伙。”

三人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菜市场走，风把雪沫子刮到脸上，生疼。远处菜市场的方向，已经围了一圈黑压压的人，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喊“别打了”，还有玻璃碎裂的脆响。

赵红兵脚步没停，快到人群外围时，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浩然靠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嘴里叼着烟，脸上挂着看戏的笑。见赵红兵看过来，他还慢悠悠地挥了挥手，烟头在雪地里划出个暗红的弧线。

“这孙子，肯定是他挑的事。”小北京咬牙切齿，手往怀里的剔骨刀摸去。

赵红兵按住他的手，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里面——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围着李老头推搡，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根木棍，李老头的白菜撒了一地，被踩得稀烂。

“走。”赵红兵拨开人群，径直走了进去。那三个贩子见有人进来，停下动作，领头的黄毛斜着眼睛打量他：“你他妈谁啊？少管闲事！”

赵红兵没理他，蹲下身帮李老头捡散落的秤砣。“大爷，没事吧？”他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喧闹都静了几分。

李老头颤巍巍地摇头，眼眶通红：“他们……他们给五分钱一斤，这不是欺负人吗……”

黄毛上前一步，踹翻了旁边一个空菜筐：“就给五分钱，你卖不卖？不卖这摊子就别想要了！”

话音刚落，小北京从赵红兵身后站出来，手往怀里一掏，剔骨刀“噌”地亮出来，雪光映在刀刃上，晃得人眼晕。“我看你敢动一下试试。”他声音冷得像冰。

黄毛等人脸色一变，纷纷往后退了退，却没人敢真的动手。围观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红兵哥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在这时，张浩然掐灭烟头，慢悠悠地走进来，拍了拍黄毛的肩膀：“行了，跟个老头较什么劲。”他转而看向赵红兵，脸上堆起笑，“红兵，好久不见，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我让他们赔李大爷钱，怎么样？”

赵红兵站起身，盯着张浩然的眼睛，没说话。雪还在下，落在他的棉袄肩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小北京攥着刀，手背上青筋都绷了起来。

张浩然被他看得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那啥，我这就让他们赔钱，双倍赔！”他扭头瞪着黄毛，“还不快拿钱！”

黄毛连忙从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递到李老头手里。李老头捏着钱，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没事就散了吧。”张浩然挥了挥手，想让围观的人离开，却见赵红兵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黄毛手里的木棍。

“把棍子留下。”赵红兵说。

黄毛愣了愣，看向张浩然。张浩然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小北京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夺过木棍，“咔嚓”一声撅成两段，扔在雪地里。

“滚。”小北京说。

黄毛等人不敢多言，转身就走。张浩然看着赵红兵，笑了笑：“红兵，你这脾气，还是老样子。”

赵红兵没理他，扶着李老头往他的菜摊子走：“大爷，收拾收拾，今天别卖了，早点回去。”

李老头点点头，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雪地上，瞬间就冻住了。

张浩然看着赵红兵的背影，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从兜里又摸出一根烟，却没点燃。雪落在他的肩膀上，和赵红兵一样，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小北京走到赵红兵身边，瞥了一眼张浩然，低声说：“这孙子，肯定没安好心。”

赵红兵没说话，弯腰帮李老头捡着地上的白菜。雪还在下，把整个菜市场都盖得严严实实，仿佛要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埋进这无边无际的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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