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3699】邻居决定生产力：美国跨国企业在中国的溢出效应

抖音推荐 2025年11月14日 21:01 1 cc

01 引言

过去几十年来，跨国企业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的影响，一直充满争议。一些利用宏观数据的研究表明，跨国企业可能通过其在多国开展商业活动而产生知识溢出效应；但也有基于微观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跨国企业活动所带来的知识溢出效应十分复杂，尚难得出一致的结论。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许多跨国公司陆续在中国各地设立子公司。在中国加入WTO后，截止到2006年，美国成为仅次于日韩的第三大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国。

本文基于2000到2007年的数据，利用工具变量法，针对美国跨国企业在中国的子公司对与其位于同县的本地企业产生的局部知识溢出效应进行了因果识别，且衡量了不同企业在知识溢出过程中具有不同吸收能力的决定性特征。

数据与变量

本文企业层面数据来源为中国国家统计局ASIE数据库，该数据库包含年销售额超过500万美元的中国国有及非国有企业，数据库包含企业名称、地址、行业、所有制类型、成立年份、总产出、附加值产出等详细条目。本文还采用了1990到2015年期间的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专利数据，以及国家统计局提供的2000年中国地图GIS数据。美国公司专利数据来源为哈佛专利网络数据集，包含美国1975至2010年间批准的专利数据，作者将专利数据与美国上市公司数据匹配起来，结合Compustat数据库提供的美国上市公司财务与经营相关数据进行研究。

作者采用文本分析，从美国企业的10-K文件中提取出跨国企业母公司与子公司信息，采用ORBIS数据库进行补充，将美国上市企业的子公司信息与中国ASIE数据库中的企业信息进行匹配。为避免内生性问题，本文截取了2000年及之后成立的母公司及子公司样本进行分析。

基于专利引用数据，本文采用引用量加权法计算了专利数量，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m为跨国公司，t为时间， PatStock是跨国公司m在截止至t年的专利存量，η为折旧率，本文中取值为0.15。

为计算县级层面跨国企业子公司的创新程度，本文采取以下公式计算跨国公司的专利存量：

其中c为县，j为跨国公司子公司，m( j )为该子公司对应的母公司， J( c )为所有c县跨国子公司的集合，公式右手边第二项为权重，其中emp0( j )为子公司初始员工数量， total_emp0( c ) 是c县所有企业的初始员工数量。采用初始员工数量作为权重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由于员工工作变动带来的内生性影响。

03 实证模型与因果识别

本文采用以下固定效应模型，对跨国企业创新给本地企业生产率造成的影响进行了研究。

其中i为本地企业，c( i )为企业i所在县，因变量Y为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及劳动生产率，模型控制了企业固定效应，行业-年份固定效应，所有制-年份固定效应。系数β的含义是跨国公司创新对于本地企业生产率增长率的影响。

为进行因果识别，本文采用美国各州实行的创新研发税收抵免政策作为工具变量，自1982年明尼苏达州实行该政策以来，截止到2007年，美国已有32个州政府先后引入创新研发税收抵免政策。如下图所示，该政策可以显著降低企业研发创新资本的使用成本。

实证结果与稳健性检验

实证结果如表三所示，随着跨国企业创新成果的增多，本地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及劳动生产率有显著增长。如表三第3列及第6列所示，跨国企业专利存量每增加10%，本地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增加2.97%，劳动生产率增加4.38%。

值得注意的是，与OLS回归结果相比，加入工具变量及控制了县级初始变量与年份的交乘项后，跨国企业创新成果对于本地企业的生产率影响几乎扩大了一倍，说明加入工具变量前该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

针对以上实证结果，本文从三个角度进行了稳健性检验：表三中的结果（1）是否由本地企业进入及退出市场造成；（2）是否由外包以及美国跨国企业的技术转让造成；（3）是否由样本期间内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及美国专利数量爆发造成。稳健性检验结果表明，以上三种涉及因果识别的问题可以被排除。作者还就其他问题进行了稳健性检验，如除美国跨国企业外，其他国家在当地的跨国企业子公司也会影响本地企业生产率。结果表明，表三中的实证结果依旧稳健。

05 企业异质性分析

本文针对不同企业对于技术创新的吸收能力进行了异质性分析，如表四，实证结果表明，面对跨国公司的知识技术溢出，平均工资水平较高、正在进行产品创新研发及私有制企业具有更高的吸收能力。

除此之外，如表五所示，在控制了县-年份固定效应后，与跨国公司从事相似科技创新活动的企业更容易吸收跨国企业的知识技术溢出。

结论

本文实证方法新颖，采用了与美国跨国母公司相匹配的中国子公司数据和与这些公司相对应的专利数据，基于跨国公司母国的RD税收抵免政策，采用工具变量法对跨国公司的知识溢出效应进行了因果识别。研究结果发现，美国跨国公司的子公司有局部知识溢出效应，能显著提高其周围公司的生产率。且该效应对于拥有高质量人力资本、创新经验、且与跨国公司子公司有科技关联的私有企业更为显著。未来相关研究可以考虑使用雇员—雇主匹配数据，更为精确的企业创新衡量标准，如产品创新或技术采用等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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