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做对了这两件事，日子过得悠闲又自洽

我65岁生日那天，亲手把儿子张博的微信拉黑了。然后，我揣着刚从理财里取出来的20万存折，领着老伴儿王秀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下的旅行社，定了最贵的那趟欧洲十五日游。

小区里那帮老伙计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躲在树荫下指指点点：“老张这是疯了！儿子儿媳妇正要换学区房，他倒好，自己潇洒去了，心真够狠的。”

我听见了，但我只是笑了笑。狠？他们哪里知道，如果再不对自己狠一点，我和老伴儿的后半辈子，就真要被活活耗死了。

这一切，都得从我退休那天说起。

我叫张卫国，退休前是国营厂里的一个老技术员，一辈子勤勤恳恳，没啥大本事，但图个安稳。我老伴儿王秀兰是小学的后勤老师，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我们俩的退休金加起来，一个月有个八千多，在咱们这个三线城市，日子过得不算差。

我跟所有这个年纪的男人一样，退休那天，心里是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终于不用再看钟点上班，失落的是感觉自己一下就成了个闲人，没用了。

儿子张博和他媳妇孙悦，就是那时候，给我画了一张天大的饼。

那天，他们俩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补品回了家，孙悦嘴甜，一口一个“爸”，叫得我心里热乎乎的。她说：“爸，您和妈辛苦了一辈子，总算可以享福了。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把您二老接过去住，我们上班，你们就在家带带孙子，享享天伦之乐，多好！”

我一听，心里那点失落感瞬间就没了。是啊，我还能发光发热，还能为儿子一家做贡献！我看着墙上孙子小宝胖嘟嘟的照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我和老伴儿就像搬家一样，大包小包地住进了儿子那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退休老头儿。

可我没想到，这“天伦之乐”的保质期，短得可怜。

起初的一个月，确实是其乐融融。我们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我赶早市买最新鲜的菜，秀兰在家给他们准备早饭。等他们一走，我们就开始带小宝，喂奶、换尿布、哄睡，忙得脚不沾地，但心里是甜的。

可渐渐地，味道就变了。

孙悦给小宝买的是进口奶粉，一罐四百多，一个星期就见底。她还说，孩子的尿不湿要用最顶级的，不能红屁股。一开始，都是儿子张博给钱，后来，孙悦就开始“无意”中在我面前念叨：“哎呀，这个月信用卡又刷爆了，小宝的开销太大了。”

我一听这话，哪能不懂？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退休金卡交给了她。“拿着，爸这儿还有点钱，别委屈了孩子。”

从那天起，我的退休金就成了他们家的公共开销。买菜、水电煤气、物业费，甚至孙悦给自己买支口红，刷的都是我的卡。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转念一想，都是一家人，计较啥？

可事情远不止于此。带孩子，成了我俩的全职工作，而且是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小宝晚上闹腾，我和秀兰就轮流抱着在客厅里走，生怕吵醒了第二天要上班的儿子儿媳。有一次，我累得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差点把孩子摔了，被孙悦好一通埋怨，说我“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一个快六十岁的人，被三十岁的儿媳妇训得跟孙子似的，半个字都不敢还嘴。

秀兰比我更累，她不仅要带孩子，还要负责全家的伙食。孙悦的嘴刁得很，今天说要吃清淡的粤菜，明天又说想吃重口的川菜。秀兰累得腰间盘突出都犯了，贴着膏药还在厨房里忙活。我看着心疼，跟她说：“要不请个保姆吧？”

孙悦听见了，立马拉下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嫌我们使唤您和妈了？外人哪有自家人用心啊，万一虐待小宝怎么办？”

一句话，就把我的嘴堵死了。是啊，为了大孙子，我们受点累算什么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这样掏心掏肺，总能换来他们的体谅吧？

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他们不是不懂，是根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真正让我心寒的第一件事，是一次感冒。

那天天气转凉，我接小宝从早教班回来，路上吹了点风，晚上就发起烧来。我这人身体一向不错，但年纪大了，一病就像山倒。我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秀兰给我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二，吓得不轻，赶紧让张博带我去医院。

张博正玩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妈，多大点事儿，就是个感冒，吃点药睡一觉不就好了？去医院折腾啥，还得排队挂号。”

孙悦从房间里出来，递给我一盒感冒药，说：“爸，您先吃两片，扛一扛。明天小宝还有个游泳课，您要是不舒服，谁送他去啊？”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我烧得迷迷糊糊，耳朵里却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在乎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明天谁送她儿子去上课。我的病，只是耽误了他们安排好的“程序”。

秀兰气得眼圈都红了，跟他们吵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爸都烧成这样了，你们就这个态度？”

“妈，我们也不是医生，去了也帮不上忙啊！”张博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还是秀兰一个人，半夜三更扶着我去社区医院打的点滴。坐在冰冷的输液室里，看着药水一滴滴落下来，我的心也一寸寸地冷下去。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在他眼里，我还不如他的一局游戏，不如他儿子的一堂游泳课。

从那天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根刺。

这件事过后，我开始留心观察。我发现，儿子和儿媳妇，已经习惯了我们的付出。他们下班回家，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玩手机，等我们把饭菜端到桌上。吃完饭，碗一推，又各自回房。家里所有的家务，带孩子的所有辛劳，都成了我和秀蘭的“分内之事”。

我们就像两头被拴在磨盘上的老驴，日复一日地被驱使着，耗尽最后一点力气。

而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秀兰的生日。

秀兰一辈子节俭，从没给自己过过像样的生日。我寻思着，她六十岁了，得好好给她操办一下。我提前一个月，就在附近一家不错的酒店订了个包间，还偷偷给她买了一条她念叨了很久的金项链。

生日那天，我特意嘱咐张博和孙悦早点回家。结果，我等到晚上八点，菜都凉透了，他们俩才回来。

一进门，孙悦就一脸不高兴：“爸，您也真是的，过个生日嘛，在家里随便吃点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出去花那个冤枉钱？”

张博也跟着说：“就是啊，爸，我这儿正跟客户谈事呢，被你一个电话叫回来，一笔大单都可能黄了。”

我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什么叫冤枉钱？你妈辛苦了一辈子，给她过个生日怎么了？再说了，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退休金！”

孙悦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您的退休金不也是我们家的钱吗？都给我们花了，跟我们自己花有什么区别？”

声音很小，但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我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钱，我的人，都已经是他们的私有财产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秀兰拉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卫国，算了，别跟孩子置气，我们回家。”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秀兰，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心里像刀割一样疼。我们到底图什么？我们把自己的晚年，活成了一场对儿女无休止的奉献，可换来了什么？是理所当然的索取和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突然想明白了，人老了，不能没有自己。你越是没底线地付出，别人就越是得寸进尺。

这是我退休后，决定要做的第一件正确的事：和儿女保持距离，找回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没跟任何人商量，就对张博和孙悦宣布：“我和你妈，今天就搬回老房子去住。”

两人都愣住了。孙悦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立马尖了八度：“爸！您开什么玩笑？你们走了，小宝谁带？我们俩都要上班，总不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家里吧？”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但坚定：“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带孩子是你们的责任，不是我们的义务。我们帮了你们三年，也够了。我们老了，身体也吃不消了，需要过自己的日子。”

“爸，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张博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别人家的爷爷奶奶，都是抢着带孙子，你怎么还往外推？”

“自私？”我冷笑一声，“我把我一辈子的积蓄都贴给了你们，把退休金当你们的零花钱，把我和你妈累出了一身病，这叫自私？如果这都算自私，那我就自私一回吧。”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如此强硬。他们可能没想到，那个一向任劳任怨的老头子，会突然“造反”。他们吵过，闹过，孙悦甚至还哭了，说我们不爱孙子了。

但我铁了心。那天下午，我和秀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那个我们付出了无数心血，却丝毫没有归属感的“家”。

回到我们自己那个只有六十平的老房子，虽然小，但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我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秀兰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跟儿子闹僵了。我拉着她的手，告诉她：“秀兰，我们得为自己活一次了。再不活，就真的老了。”

搬回来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工资卡从孙悦那里要了回来，并且更改了密码。

儿子和儿媳妇足足有一个月没跟我们联系。我知道，他们在用冷暴力逼我们妥协。但这一次，我没再心软。

这一个月，是我退休后最清闲的一个月。我和秀兰，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去逛菜市场，买点自己爱吃的菜。我拾起了多年前的爱好——钓鱼，一坐就是一下午。秀兰呢，被楼下的王阿姨拉进了社区的广场舞队，每天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回来时脸上都带着笑。

我们的生活里，第一次没有了孩子的屎尿屁和没完没了的家务，只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悠闲和自在。我的高血压降下来了，秀兰的腰也不怎么疼了。

也就是在这时，我遇到了老同事李建军。他看见我，惊讶地说：“老张，你可真是想开了。我跟你说，就得这样！你看我，退休了就跟我老伴儿到处旅游，国内都快跑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们那么多干嘛，咱们得先把自己伺候好了！”

李建军的话，点醒了我。是啊，我前半辈子为工作活，退休后为儿孙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为自己活？

我开始反思我的社交圈。以前在单位，跟这帮老伙计们天天在一起，退休了，还是混在一起。大家凑在一起，除了抱怨身体不好，就是攀比谁家孩子有出息，谁家孙子更聪明。这种比较，其实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逼着你不断地去为孩子付出，生怕落后于人，被人看不起。

我意识到，这种无效社交，也是消耗我心力的一大元凶。

于是，我做了退休后的第二件正确的事：清理朋友圈，拒绝无效社交，培养自己的精神世界。

我不再去小区花园里听他们“指点江山”，而是办了张图书卡，每天下午都去图书馆看书看报。我报了个老年大学的书法班，一笔一划地练习，心也跟着静了下来。我发现，当我不再把目光聚焦在儿女身上，不再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时，我的世界一下子就开阔了。

我的生活变得简单、纯粹，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富足。这种富足，不是金钱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我和秀兰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谈恋爱的感觉，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0。4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直到我65岁生日那天，张博和孙悦的突然到访，打破了这一切。

他们俩提着一个大蛋糕，脸上堆着久违的笑容。我以为，他们是想通了，是真心来给我祝寿的。

可三杯两盏酒下肚，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爸，”张博搓着手，开了口，“小宝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我们现在这个小区的学校不行，我们想……换一套学区房。”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

孙悦接上话：“我们看好了，城南那边有个小区，对口的是市实验小学。就是……首付还差个七八十万。您和妈不是还有点积蓄吗？还有这套老房子，地段也不错，卖了也能凑个一百多万。我们想着，你们把房子卖了，钱给我们凑首付，然后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房子大，还能帮我们带孩子，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我的天，他们这是想把我们最后的老底都给掏空啊！卖掉我们唯一的栖身之所，去给他们当垫脚石，然后再把我们这两个老的，重新拴回那个“高级保姆”的岗位上。算盘打得真是噼里啪啦响。

我看着他们俩理直气壮的脸，那一刻，所有的愤怒、委屈、失望，都化作了一声冷笑。

我没发火，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问：“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把房子卖了，把钱都给了你们，我们住哪里？我们要是生病了，需要用钱，怎么办？我们就没有自己的晚年了吗？”

“爸，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孙悦的脸拉了下来，“我们难道还会不管你们吗？你们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白花，这是投资！投资在您亲孙子的未来上，难道不值吗？”

“投资？”我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我把我的一切都投资给了你们，结果呢？我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连过自己生日的清净都没有！你们的眼里，除了你们自己，除了你们的孩子，还有我们这两个老人吗？”

“张卫国，你怎么说话的！”张博也急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们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不就是一套破房子吗？还能比你孙子的前途重要？”

“对！”我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这套房子，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我和你妈的根，是我们的养老钱，是我们的底气！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那天，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那些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飞过来。孙悦说我自私自利，冷血无情。张博说我顽固不化，不可理喻。

张博指着我的鼻子说：“爸，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不帮忙，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儿子！”

好，真好。为了钱，为了房子，连父子情分都不要了。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没再跟他们争辩，只是默默地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把张博的微信、电话，通通拉黑。

然后，我拿出那本藏在床头柜里，存了20万养老钱的存折，对秀兰说：“走，我们去旅游。”

秀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文章开头发生的那一幕。

如今，我和秀兰正在一艘开往地中海的邮轮上。海风吹在脸上，咸咸的，湿湿的，却吹散了我心头积压了多年的阴霾。手机很安静，生活也很安静。

前天，我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收到了张博发来的一条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爸，妈，你们多保重。我错了，等你们回来。”

我把信息给秀兰看，她眼圈红了。我拍了拍她的手，把手机放回口袋，没有回复。

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沉淀。距离，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也是为了让他们学会成长，学会承担责任。

退休后，我做对了这两件事。第一，守住了自己的房子和钱，这是我们安度晚年的底气；第二，拾起了自己的生活和爱好，这是我们活出精彩的底气。日子过得悠闲，内心过得自洽，这不就是最好的晚年吗？

至于儿子，路还长，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真正明白。因为爱，从来都不是无底线的捆绑和索取，而是各自安好，彼此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