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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震三观往事之二，和恩师沈从文，从"引为知己"到"反目成仇"

抖音推荐 2025年08月23日 15:53 1 cc

周末，很多网友都在吃瓜范曾和娇妻的现状。但是，对于他和曾经的恩师沈从文之间的事知之不多。有很多事，其实都值得回味。

1962年的北京，历史博物馆的画室里，24岁的范曾正伏案绘制古代服饰图稿。他的笔触精准利落，线条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练——这份技艺，正是拜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所赐。沈从文站在画架旁，目光温和而专注，时而伸手调整衣纹的弧度，时而低声讲解商周时期的织造工艺。这对相差36岁的师徒，此刻的默契仿佛春水映月，浑然天成。

谁也没想到，短短四年后，这幅画面会被彻底撕碎。

范曾震三观往事之二，和恩师沈从文，从"引为知己"到"反目成仇"

一、初遇：落魄才子与文豪的双向奔赴

范曾与沈从文的结缘，始于一场精心设计的"自我推销"。1962年，这位中央美院毕业生因请郭沫若为毕业作品《文姬归汉图》题词，被校方斥为"追名逐利"。走投无路之际，他托同学将自荐信送到沈从文案头。信中言辞恳切，甚至提及"昨夜梦见先生病重，连夜从天津赶来"——这封充满戏剧性的信件，最终敲开了历史博物馆的大门。

962年，中央美院的小年轻范曾画出了《文姬归汉》，找关系送给郭沫若赏鉴，郭沫若题了首五言古风，发表于《光明日报》。谁料，范曾这幅“干谒之画”引来麻烦，被美院领导于全校大会点名批评，“罪名”是追名逐利。此时正是毕业季，范曾怕失业，在好友黄永玉的牵线下，遂给沈从文写了封信，表示想来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沈从文爱才，令人事科去中央美院办理相关事宜，时任美院国画系主任叶浅予不同意将范曾分配到中国历史博物馆，称范曾个人名利思想太重，转而推荐其他优秀学子。范曾听说后，一度万念俱灰，沈从文去信安慰，即使公家拿不出薪金，他本人愿意给范曾发每月工资。得到沈从文的保证，范曾去信更勤，有一次，天刚亮，范曾就来敲沈家门，殷勤问候：昨晚梦见沈先生生病，我不放心，连夜赶来。在沈从文周旋之下，范曾最终得以分配到中国历史博物馆，从事古代服饰的临摹绘图工作。范曾画稿质量好，沈从文很喜欢他，常邀请他和妻子来家里做客。几年后，正逢“运动”初期，沈从文没躲过去，满墙大字报，风霜刀剑严相逼。令沈从文震惊的是，写大字报最凶悍的，竟是他曾尽心帮助过的范曾，沈从文用了八个字表达观感：十分痛苦，巨大震动。沈从文撰文称，揭发我最多的是范曾，到我家前后不下十次，有几回还是和他爱人同来的，过去老话说，十大罪状已够置人于死地，范曾一下子竟写出几百条……

沈从文对这位年轻人的赏识，绝非偶然。此时的沈从文，虽已从文坛转向文物研究，却始终保持着对艺术的敏锐。他需要精通线描的助手，而范曾的《文姬归汉图》虽因题词事件引发争议，却也暴露出其扎实的传统功底。更关键的是，范曾表现出的"恭谨"与"热忱"，恰好填补了沈从文在孤独研究中对后辈的期待。

在历史博物馆的日子里，沈从文对范曾的指导堪称倾囊相授。从战国服饰的纹样到唐代织锦的配色，从线描的"骨法用笔"到工笔重彩的"三矾九染"，沈从文将数十年研究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范曾的《古代服饰画稿》系列，正是在这样的指导下完成，其中不少作品直接用于《中国古代服饰史》的插图。这段时期，沈从文甚至在生活上对范曾多有照拂，托人送去衣物、书籍，连其婚后居住的故宫仓库，也暗中托人打点。

范曾震三观往事之二，和恩师沈从文，从"引为知己"到"反目成仇"

二、裂变：时代洪流中的人性试炼

1966年，一场政治风暴彻底改写了这对师徒的命运。当沈从文被贴上"反动文人"的标签，当历史博物馆的走廊里贴满大字报，范曾的选择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据沈从文1977年致汪曾祺的信中披露，范曾在此期间罗列其"几百条"罪状，包括虚构沈从文家中举办"裴多斐俱乐部"、播放黄色唱片等。沈从文在一张未公开的大字报中写下"十分痛苦，巨大震动"八字，字迹间透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更令人心寒的是，当沈从文善意指出范曾所绘屈原像的服饰错误时，后者竟勃然大怒："你那套过时了！我这是中央批准的，你靠边站！"

这场冲突的爆发，看似突然，实则暗藏伏笔。范曾对名利的追逐，早在求学时期便已显现——为获郭沫若题词而守门数日，因题词事件被美院领导批评"投机"。而沈从文对艺术的纯粹追求，与范曾的功利主义，在时代压力下终于走向对决。当政治运动成为试金石，范曾的选择，既是个人的"自保"，更是价值观的彻底暴露。

三、对决：笔墨为刃，师徒反目成仇

范曾对沈从文的批判，堪称一场"精准打击"。他深知沈从文最在意的是什么——作为学者的尊严，作为文人的清白。在大字报中，他不仅虚构沈从文的"反动言行"，更将其描绘成"腐蚀青年"的罪人。这种攻击，直接击中了沈从文最柔软的部分。

而沈从文的反击，则显得克制而深沉。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揭发我最多的竟是范曾，这个我曾引为知己的青年。"字里行间，没有怒骂，只有无尽的失望。当范曾宣称自己的创作获"中央批准"时，沈从文选择用沉默回应——这种沉默，比任何批判都更具杀伤力。

两人的矛盾，在范曾的一幅画作中达到顶峰。当沈从文指出其商鞅像的服饰错误时，范曾竟指着他的额头说："你过了时，早没有发言权了！"这一幕，被沈从文的长子沈虎雏记录在口述史中。对于一生以"传道授业"为使命的沈从文而言，没有什么比"弟子背叛"更锥心的痛。

四、余波：恩怨难了，艺术长存

晚年的沈从文，对范曾彻底沉默。他在给《中国现代作家传略》编辑组的信中写道："帮人忙却帮出个现代中山狼。"而范曾则在自辩文章中承认批判事实，但归咎于时代压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大家同样概莫能外地在运动中颠簸所导致的。"

范曾的老师，著名画家李苦禅辞世前，也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没有范曾这个学生，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这场师徒劫，最终超越了个人恩怨，成为时代洪流中知识分子命运的缩影。沈从文在文革后重返研究岗位，以《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奠定学术地位；范曾则凭借政治投机与艺术天赋，成为画坛"大师"。两人的艺术道路，从此分道扬镳。

五、评价：艺术与人性的双重镜像

沈从文：纯粹的学者，悲悯的师者

沈从文对范曾的评价，始终带着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痛楚。他在信中写道："范曾到历史博物馆十年，还学不到百分之一，离及格还早。"这种严厉，源自他对艺术传承的执着。作为学者，沈从文的纯粹与执着，让他无法容忍弟子的功利与背叛；作为师者，他的失望与沉默，更显其人格的高度。

范曾：天才的画家，争议的"大师"

范曾对沈从文的批判，暴露出其性格中的矛盾。他曾在《忧思难忘说沈老》中忏悔："写大字报虽事出无奈，但今天每兴思及此，总是一阵阵内愧。"但这种忏悔，始终带着"时代逼迫"的辩解。他的艺术成就毋庸置疑，但其对名利的追逐、对恩师的背叛，也让其"大师"称号始终伴随争议。

两人的恩怨，本质上是艺术理想与现实功利的碰撞。沈从文代表的是传统文人的风骨与坚守，范曾则象征着时代变革中知识分子的挣扎与妥协。他们的故事，既是个人的悲剧，更是时代的注脚。

六、尾声：笔墨之外的文明传承

当我们回望这段历史，不应止步于"谁对谁错"的争论。沈从文与范曾的恩怨，恰如一面镜子，映照出艺术传承中的光明与阴影。沈从文用一生守护的，是文化的根脉；范曾用争议换取的，是时代的声名。两者的道路，虽截然不同，却共同构成了中国当代文化的多元图景。

正如沈从文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中所写："服饰是文化的表象，文明是精神的底色。"在这个意义上，无论是沈从文的纯粹，还是范曾的争议，都是文明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他们的故事提醒我们：真正的艺术，永远始于对传统的敬畏，成于对时代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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