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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0 0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文已完,诸位可放心阅读
(一)刚落地北京,我妈差点没认出我
飞机轰隆隆降落在首都机场T3,我这腿肚子还有点哆嗦呢。从伊斯兰堡飞过来,这趟旅程可真不短,加上转机,在天上飘了快三十个小时。落地那会儿,脚一沾地,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可算回来了!
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逃难似的往出口挪。脖子都僵了,嗓子眼儿里全是飞机上那股子循环空气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喱味儿,也不知道是哪顿饭留下的后遗症。出了闸口,一眼就瞅见我妈跟我爸杵在那儿,俩人探着头,眼神儿跟雷达似的扫来扫去。
我妈老远就喊上了:“哎!哎!那儿!那是不是咱们家小子?!”声音洪亮得能把房顶掀了。
我赶紧挥挥手,扯着嗓子应:“妈!爸!我在这儿呢!”
我爸妈赶紧小跑过来。我妈上来就是一顿“火力侦察”:“瘦了!瘦了好多!那边是不是吃不好啊?你看你这脸,都脱相了!哎哟喂,这头发,留这么长,像个小流氓似的!”嘴上数落着,手却把我那两个沉甸甸的箱子抢过去一个,掂量得嘎吱嘎吱响。
我爸相对沉稳点,但那眼神儿也是湿漉漉的,拍拍我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累坏了吧?走,回家回家,让你妈给你炖排骨去,管够!”
回家路上,我妈坐在副驾驶,叽叽喳喳个不停,从邻居家狗生了几个崽,到单位谁谁谁又升职了,再到楼下超市鸡蛋又涨价了,生怕我落下什么似的。我爸开着车,偶尔插两句,提醒我妈别光顾着说,看道儿。
我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离开北京那天,老妈红着眼圈往我箱子里塞了一堆吃的,老爸则默默地把我的刮胡刀充好电放在包里。那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巴基斯坦那片土地,还有那些操着各种口音英语的“巴铁”兄弟。
可这一回来,闻着胡同口炸油饼的香味儿,听着爸妈用老家话唠嗑,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我,回来了。
进了家门,我妈那是真下血本了。一头扎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都是我出国前爱吃的东西。饭菜香飘满屋,那叫一个治愈。
饭桌上,我爸举着酒杯:“儿子,在外面不容易吧?有没有受委屈?”
我喝口饮料,扒拉口饭,感觉舌头都快不会打弯儿了:“爸,还真没受啥委屈。就是……有点想家。”
“嗨!想家就对了!”我妈把一块排骨夹到我碗里,“在外面,哪有在家舒坦?你王阿姨家那小子,去年去美国留学,头一年回来,瘦得跟个麻杆儿似的,天天念叨家里的饺子。”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就问了句:“妈,你说……巴基斯坦那地儿,在网上看,好像挺乱的,老打仗啥的。”
我爸妈同时停下了筷子。我爸眉头皱了皱:“网上?净瞎说!战争?那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不是挺稳定的嘛。你小子在那边待着,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就行,别瞎跑。”
我妈更直接:“就是!网上什么东西都有!我上次刷短视频,还说非洲大草原上狮子天天吃人呢,我看你王叔叔去非洲拍的纪录片,人家当地人日子过得也挺好啊!别信那些!”
他们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啊,网上确实有很多关于巴基斯坦的“传说”:什么恐怖袭击啦、爆炸啦、女性地位低下啦、落后闭塞啦……这些标签,就像一层厚厚的滤镜,罩在这个国家头上。可我亲身待了将近两年,我看到的巴基斯坦,真的不是那样的。
这顿饭,我吃了很多。不仅仅是饿,更是心里那点憋屈,需要点实在的东西来填满。吃完饭,我帮着老妈收拾碗筷,老爸泡了壶茶。我们爷俩儿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爸,”我抿了口茶,开口道,“等过两天,我把我在那边的一些事儿,跟您二老好好唠唠。真的,跟网上看的,完全不一样。”
我爸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好,你说。我们听着。”
那一晚,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个来自巴基斯坦的铜制小摆件——那是我一个巴基斯坦朋友送我的临别礼物。我伸手摸了摸它,冰凉而光滑的触感,仿佛又在提醒我那段难忘的经历。
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讲的,可能会颠覆我爸妈,甚至很多国人对那个国家的印象。但这才是真实的巴基斯坦,那个有血有肉,有笑有泪,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巴基斯坦。不是滤镜下的,也不是键盘侠嘴里的。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我脑海里缓缓展开……
(二)初到伊斯兰堡:满大街的“兄弟”,和一颗不安的心
时间倒回两年前,2023年的春天。
我揣着一张单程机票,和一个不算太丰满的背包,第一次踏上了伊斯兰堡的土地。走出伊斯兰堡国际机场的时候,说实话,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之前在国内,各种关于巴基斯坦的负面新闻听得太多了,什么治安不好,什么环境脏乱差,什么当地人排外……虽然公司派我来负责一个基建项目的技术支持,是正经工作,但心里那点小九九还是免不了的。
机场的设施算不上多先进,但很干净。工作人员大多穿着统一的制服,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我排队过安检,轮到我时,那个年轻的安检员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我:“你好?中国?”我点点头,他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欢迎!巴中友谊万岁!”然后非常认真地帮我检查行李。
坐上提前预约好的接机车辆,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名叫阿米尔。他一路上都在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跟我聊天,热情得不行。“中国,好!巴基斯坦,中国,兄弟!”他反复强调着这句话,还兴奋地指着车窗外,“你看,你看,这里,新修的路!中国帮助我们!”
伊斯兰堡的建筑风格很有特色,很多都带有伊斯兰风格的拱门和花纹装饰。街道不算特别宽敞,但车流量不大,不像北京那么拥堵。路边的商店挂着各种招牌,卖什么的都有。最让我感到新奇的是,路边有很多卖“恰巴提”(一种薄饼)和烤肉的小摊贩,香气扑鼻而来,引得我肚子咕咕直叫。
阿米尔把车开到了我住的项目营地。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院落,有几栋宿舍楼和一个简易的办公区,周围用铁丝网围着,大门口还有保安站岗。营地条件算不上奢华,但很整洁,该有的生活设施都有。
我的室友,一个叫李伟的哥们儿,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了。李伟比我早来半年,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哎呦!可算把你盼来了!走,带你认认门!”
安顿下来之后,李伟带我熟悉了一下营地的环境。食堂伙食还不错,至少比想象中好得多,至少能吃到肉。晚上,营地会放一些中国和巴基斯坦的电影,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看电视,气氛倒也挺融洽。
第二天,我正式开始了工作。项目是修建一条连接伊斯兰堡和附近一个卫星城的公路。我的任务是负责现场的技术指导和质量监督。工地上很热闹,中巴两国的工人一起干活儿。中国工人大多是中建或者中铁派来的,技术娴熟,干活儿生猛。巴基斯坦工人则占了大多数,他们看起来普遍比较年轻,脸上带着好奇和一丝拘谨。
一开始,交流是个大问题。我的英语也就是大学四级水平,口语更是磕磕巴巴。巴基斯坦工人的英语也参差不齐,很多人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有时候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在有李伟和一些懂英语的巴基斯坦工头做翻译,沟通才勉强顺畅。
工地上的氛围有点微妙。大部分巴基斯坦工人对我们很友好,看到我们都会主动微笑打招呼:“Hello, Chinese brother!”(你好,中国兄弟!)“Good morning!”(早上好!)他们干活儿也很卖力,听从指挥。但也有一些人,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戒备和好奇,远远地看着我们,不怎么靠近。
有一次,我去材料仓库找点东西,迷路了。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巴基斯坦小工看到了我,主动走过来问:“Sir? You need help?”(先生?需要帮忙吗?)他的英语很流利,发音也很标准。我说明了情况,他很热情地领着我找到了仓库。
“Thank you very much.”我向他道谢。
“Welcome.”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You are from China?”
“Yes.”
“Wow, China!”他的眼睛亮了起来,“Great country!”
“Your country is also very beautiful.”我说道,伊斯兰堡的绿化确实不错,空气也很清新。
“Thank you.”他又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远处正在施工的地方,“We are all working hard, for our country, and for friendship.”(谢谢。我们都在努力工作,为了我们的国家,也为了友谊。)
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大男孩的眼神真诚而清澈,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和我之前在国内看到的某些报道,似乎不太一样。
下午,我正在工地上核对图纸,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叫哈桑,据说在工地上干了十几年了。哈桑个子不高,身材微胖,总是系着一条花哨的围裙,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
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我:“Engineer San? How are you?”(桑工?你好吗?)
“San”是我的名字“三”的谐音,因为好记,工地上的人都这么叫我。我赶紧回应:“I'm fine, Hassan. Thank you. And you?”(我很好,哈桑。谢谢。你呢?)
“Good, good!”哈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Today, very hot. You need more water.”(好,好!今天太热了。你需要多喝些水。)
说完,他从旁边的一个水桶里,用手捧起一些水,递给我。当地的水质我还不太放心,刚想拒绝,他却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水”塞到我手里——那哪是水,分明是他刚洗过手的水!里面还混着点泥沙!
我当时就懵了,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来。哈桑却一脸真诚地看着我:“Drink, Engineer San. Good water!”(喝吧,桑工。好水!)
周围几个巴基斯坦工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地用我听不懂的乌尔都语说着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伟正好路过,赶紧过来打圆场,用英语解释了一下,又笑着对哈桑说:“Hassan bhai, Engineer San is not used to this. Maybe next time, use a cup?”(哈桑大哥,桑工不太习惯这个。下次也许用个杯子?)
哈桑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连声说:“Sorry, sorry, Engineer San!”(对不起,对不起,桑工!)然后转身去找杯子了。
那一刻,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就是文化差异吧?他觉得是热情和亲切,我却觉得有点“不讲卫生”。但看着他们那纯真的笑容,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晚上回到宿舍,我跟李伟聊起白天的事儿。李伟听完,乐了:“哈哈,老桑那家伙,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你别介意,他没恶意,就是觉得跟你亲。在工地上,工人之间都这样,显得随便。你慢慢就习惯了。”
他又补充道:“不过有一点你可得注意,跟当地人打交道,有时候不能太‘中国思维’。比如,他们说话有时候喜欢绕弯子,或者用一些比喻,你得学会听‘弦外之音’。还有,尊重他们的宗教习惯,比如每天五次礼拜的时间,工地上的噪音要尽量小一些。”
我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看来,适应这里的生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仅仅是语言和生活习惯的差异,更多的是文化和思维方式的不同。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和远处清真寺宣礼塔传来的召唤声,我辗转反侧。初到伊斯兰堡的兴奋和好奇,渐渐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取代。这里的友好是真实的,但似乎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窗户纸”。网上的那些负面传闻,难道都是空穴来风?我还是不敢轻易下结论。
我只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工地上还会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些淳朴的巴基斯坦工人,还会带着真诚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喊我一声“Chinese brother”。这就够了。我决定,先放下那些成见和不安,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好好感受这个国家,这个被称为“巴铁”的地方。
(三)邻居玛利亚太太:打破“女性地位低下”的刻板印象
在营地住了没几天,我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的邻居,竟然是一位巴基斯坦大妈!
营地虽然是单独的院落,但旁边就是当地的一个居民小区。可能是项目协调的原因,或者说,这就是巴基斯坦式的人情味儿,我们营地的围墙并不是很高,而且有几个地方有豁口,平时大家也懒得去修。于是,自然而然地,我们这些“老外”和当地的邻居们,就产生了一些交集。
我的卧室窗户,正好对着隔壁小区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芒果树,枝繁叶茂,经常有熟透的芒果掉落到我们这边。一开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不速之客”,但几次之后,发现并没有人来捡,那些芒果就静静地躺在草丛里,慢慢腐烂。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窗边看书,看到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头巾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芒果。她动作很慢,小心翼翼地把芒果放进一个布袋里。她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背已经有些佝偻,但眼神却很慈祥。
第二天,我又看到她来捡芒果。这次,我忍不住开口了,用我蹩脚的英语喊道:“Hello, Auntie!”(嗨,大妈!)
老太太闻声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她用乌尔都语回应着什么,虽然我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她的友好。
第三天,我学聪明了,提前准备了一些从国内带来的小饼干,走到墙边,隔着铁丝网递给她:“Auntie, this is for you. Biscuit.”(大妈,这个给你。饼干。)
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后接过饼干,仔细地看了看包装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Thank you, Chinese boy. Very good!”(谢谢你,中国男孩。非常好吃!)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她告诉我,她叫玛利亚,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她邀请我有机会去她家做客。
过了几天,我找了个机会,准备了一些水果,鼓起勇气敲响了玛利亚家的院门。开门的就是玛利亚太太。她看到我,非常高兴,连忙把我让进屋里。
玛利亚的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收拾得井井有条。客厅里铺着漂亮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一些家庭照片和装饰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料和烹饪的味道。
她坚持要给我煮奶茶喝。她走进厨房,忙碌起来。厨房很小,但厨具还算齐全。我看到她熟练地操作着,完全没有我想象中“家庭主妇”的笨拙和卑微。她甚至还用智能手机,熟练地给远方的子女打电话报平安。
我们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喝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吃着我带来的水果。玛利亚太太的英语虽然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表达很清晰。她跟我聊起了她的家庭,她的孩子,她在伊斯兰堡的生活。
“我的孩子们,都很好,很孝顺。”她骄傲地说,“他们在卡拉奇和拉合尔工作,都是医生和老师。”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孤单吗?”我问。
“孤单?呵呵,”玛利亚太太笑了,“我有我的邻居,有我的朋友。社区里的人,都很好。清真寺的阿訇,也经常照顾我。”她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清真寺尖塔,“每天五次礼拜,我都去。在那里,能听到很多劝人向善的话,心里很平静。”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感慨。在我的刻板印象里,巴基斯坦的女性似乎都生活在重重束缚之下,没有自由,没有地位。但眼前的玛利亚太太,虽然戴着头巾,穿着保守,但她眼神独立,谈吐自信,分明是一个有自己生活和思想的女人。
“玛利亚太太,你看起来很开心。”我说。
“当然啦!”她毫不犹豫地说,“我有信仰,有家人,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很满足。巴基斯坦的法律规定,男女是平等的。当然,现实中,可能有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但一直在变好,不是吗?就像中国,以前也有很多旧观念,现在不也在进步吗?”
她的话让我一时语塞。是啊,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社会,任何国家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一味地放大负面,或者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都不是客观的态度。
玛利亚太太还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巴基斯坦的传统和文化。比如,他们非常重视家庭和亲情,周末全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饭。比如,巴基斯坦的手工艺品非常有名,刺绣、陶瓷、地毯等等。她还拿出自己亲手做的刺绣给我看,图案精美,色彩鲜艳,充满了生活气息。
“这是送给我的孙子的。”她笑着说,“我希望他们能记住自己的根。”
那天下午,我们在她家聊了很久。从巴基斯坦的美食,聊到当地的节日;从国际政治,聊到家长里短。我发现,玛利亚太太对中国的了解,竟然比我想象中要多。她知道中国的经济发展很快,知道中国的手机品牌,甚至还知道一些中国的电视剧。
“我的小女儿,很喜欢看中国的电影。”她笑着说,“她说,中国的男演员,很帅!”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她不再是那个神秘的“巴基斯坦邻居大妈”,而是一个鲜活、亲切、充满生活智慧的老人。
临走的时候,玛利亚太太硬塞给我一把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芒果,还有她自己做的一些小点心。她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中国男孩,要多出来走走,多看看。不要只听别人说。巴基斯坦,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有很多善良的人。欢迎你常来我家玩。”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这次经历,彻底打破了我对巴基斯坦女性“地位低下”的刻板印象。她们和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女性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她们勤劳、坚韧、善良,并且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家庭和社会贡献着力量。
(四)街头惊魂夜:安全问题,并非空穴来风?
在伊斯兰堡待了几个月,感觉一切都挺顺利。工作逐渐上手,和同事、工人们的关系也处得不错。玛利亚太太成了我的忘年交,我们时不时会隔着墙聊几句,或者我周末去她家坐坐。营地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偶尔还能吃到玛利亚太太特意送来的她自己做的拿手菜。
我开始觉得,或许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巴基斯坦不安全的传闻,真的是夸大其词了。这里的人们热情友好,生活节奏相对缓慢,除了天气有点热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我对这里的安全问题,有了切肤之痛的认识。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伊斯兰堡的周五,相当于我们的周末。很多当地人会去清真寺做礼拜,或者全家出动,去公园野餐。晚上的街道,比平时要热闹一些,但也并没有达到“灯火辉煌”的程度。
我和李伟,还有另外两个同事,下班后没什么事,就决定出去逛逛,体验一下当地的夜生活。我们找了个当地的小餐馆,吃了点烤肉和恰巴提,味道很不错。饭后,我们沿着街道散步,感受着异域夜晚的风情。
街道两旁有很多小商店,卖衣服的、卖饰品的、卖日用品的,还有一些卖茶和甜点的摊位。路灯不算很亮,但足以看清路面。行人不多,大多是三三两两的当地人,步履悠闲。
我们边走边聊,心情放松。大约晚上十点多,我们走到一个相对偏僻一点的街区。这里的路灯更加昏暗,商店也大多关门了,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就在这时,李伟突然捅了捅我,压低声音说:“哎,你看那边,好像有几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在盯着我们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街角阴影处,站着三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帽子的年轻人。他们低着头,看不到脸,但从身形上看,都还很年轻。他们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观察我们。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虽然在来之前,我也知道巴基斯坦有些地方治安不太好,但真正身临其境,感受到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还是让我头皮发麻。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回去?”另一个同事小声问道。
“等等,看看情况再说。”我强作镇定地说,“也许只是巧合,他们可能只是在等人。”
但我们继续往前走,那三个人也动了。他们并没有直接朝我们走过来,而是绕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似乎在跟着我们。路灯的光线太暗,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们移动的方向,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我的后背开始冒汗了。我能感觉到李伟和小王的紧张。我们放慢了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路,同时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要不……我们跑吧?”小王提议道,声音有点发颤。
“别慌!”我低声喝止,“一跑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保持冷静,看看能不能找到警察或者有人多的地方。”
我们继续往前走,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终于,前方不远处,我们看到了一点灯光,好像是一个小型的便利店或者警察岗亭之类的。
“有救了!”我心里一松。
我们加快脚步,朝着那点亮光走去。身后的那三个人,似乎也加快了速度,但并没有表现出要追上来的意思,反而在我们快要接近亮光的时候,突然转身,快步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里。
直到我们走进便利店,看到里面明亮的灯光和货架,听到外面传来的电视声,我们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我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手心里全是汗。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到我们神色慌张地闯进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用英语跟他解释了刚才的情况。老板听完,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安慰我们说:“没关系,先生们,你们安全了。这里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刚才那几个人,可能是附近的混混,看到你们是外国人,可能想找点‘麻烦’,但看到你们人多,而且往这边来了,就吓跑了。”
“这种情况……常见吗?”我忍不住问道。
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伊斯兰堡大部分地方还是安全的,尤其是在使馆区和主要的商业区。但是,就像世界上任何大城市一样,总有些不光彩的角落。尤其是在晚上,一些偏僻的街区,偶尔会有一些小混混骚扰外国人。他们会要钱,或者找麻烦。你们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出来,尤其是去不熟悉的地方。”
我们连连点头。老板给了我们几瓶矿泉水,还热情地跟我们聊了几句。他说:“别担心,中国朋友。巴基斯坦人民是友好的。只是,总有那么一小撮害群之马。你们只要保持警惕,注意安全,就没问题。”
离开便利店,我们不敢再在外面逗留,直接打车回到了营地。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经历,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之前的天真幻想。原来,网上的那些传闻,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巴基斯坦的安全问题,确实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隐患,尤其是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和地点。
我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大意和乐观了?对李伟他们提醒我注意安全的话,是不是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回到营地,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哈桑和其他几个相熟的巴基斯坦工人。哈桑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Engineering San, you must be careful. Especially at night. This city, not always safe.”(桑工,你必须小心。尤其是在晚上。这座城市,并不总是安全的。)
他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说,在巴基斯坦,有些年轻人,特别是那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看到外国人,特别是单独行动的外国人,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他们可能只是想要点钱,但也可能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所以,”哈桑郑重地说,“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如果一定要出去,最好结伴而行。记住,安全第一。”
这次“街头惊魂”,让我对巴基斯坦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它不再是那个单纯由“热情友好”和“贫穷落后”构成的单调国家。它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复杂的社会一样,充满了光明与阴影,交织着善意与恶意。
我开始更加关注当地新闻,了解这个国家的政治局势和社会动态。我发现,巴基斯坦虽然面临一些挑战,但总体上是稳定的,并且在不断努力改善安全环境。政府也在加强警力,打击犯罪活动。
同时,我也意识到,作为外国人,我们自身的行为也需要更加谨慎。尊重当地的法律和习俗,避免在夜间单独行动,保管好自己的财物,这些都是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
(五)“恰巴提”外交: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经历了那次“街头惊魂”之后,我对巴基斯坦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但并没有因此就对这里关上心门。相反,这次经历让我更加渴望去了解这个国家的真实面貌,去接触那些善良友好的普通人。
工作依旧繁忙,但我开始利用周末和休息时间,尝试着走出营地,更深入地探索伊斯兰堡这座城市。
我去了拉瓦尔品第,伊斯兰堡的“邻居”,那里的商业氛围更浓厚一些。逛了逛当地的巴扎(市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眼花缭乱。五彩斑斓的纺织品、闪闪发光的金银首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香料、还有各种各样的本地小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在巴扎里,砍价是必修课。一开始,我总是学不会,要么不好意思开口,要么被宰得“肉疼”。后来,李伟教了我几招,比如先对半砍价,然后慢慢往上加,最后成交的时候,一定要笑着说“Shukriya”(谢谢)。慢慢地,我也摸索出了一点门道,偶尔还能买到一些物美价廉的小玩意儿。
我还去了费萨尔清真寺。那是伊斯兰堡的地标性建筑,以其独特的现代伊斯兰风格而闻名。走进清真寺内部,巨大的穹顶,精美的地毯,庄严肃穆的氛围,让我瞬间忘记了外面的喧嚣。我看到很多巴基斯坦人,无论贫富,都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
当然,美食是了解一个国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开始尝试更多的巴基斯坦本地美食。除了烤肉和恰巴提,我还尝了“哈尔瓦”(一种用牛奶、黄油、坚果和面粉制成的甜点,非常香甜)、“尼哈尔”(一种用酸奶和香料调味的米饭,通常和烤肉一起吃)、还有各种用香料炖煮的肉类和蔬菜。
我最喜欢的,还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恰巴提”摊。一张简陋的推车,一个烤炉,一个勤劳的师傅,就能做出最美味的早餐或午餐。刚出炉的恰巴提,外酥里软,散发着小麦的香气。抹上一些特制的蒜酱或者辣酱,卷上几片薄薄的羊肉或鸡肉,咬一口,简直是人间美味。
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才回营地。路过一个街角的小摊,看到一个年轻的师傅正在忙碌着。我走过去,想买个恰巴提当夜宵。师傅看到我,笑着用英语问:“Chinese? Hungry?”(中国人?饿了?)
“是的。”我点点头,用我刚学会的几个乌尔都语单词说:“Roti, masala chicken.”(恰巴提,鸡肉香料。)
“Good choice!”师傅笑着说,熟练地拿起一个恰巴提,在烤炉上快速地烤了一下,然后从锅里舀了一大勺香喷喷的、炖得烂烂的鸡肉和酱汁,裹进恰巴提里,最后撒上一些新鲜的香菜和柠檬汁。
“Here you go!”他把热乎乎的恰巴提递给我。
我接过恰巴提,咬了一大口,香浓的酱汁和鲜嫩的鸡肉在口中爆开,幸福感油然而生。我掏出钱包要付钱。
师傅却摆摆手,用英语说:“Today, free. For Chinese friend.”(今天免费。给中国朋友。)
我愣了一下,连忙说:“No, no, I need to pay.”(不用不用,我得付钱。)
“Please,”师傅坚持道,把恰巴提塞到我手里,“You work hard. Pakistan and China, friends. This is my welcome.”(拿着吧。你们工作很辛苦。巴基斯坦和中国是朋友。这是我的欢迎。)
看着他真诚的笑容,我无法拒绝。我只好收下恰巴提,连声道谢:“Shukriya, bhaiya!”(谢谢,兄弟!)
“Welcome, bhai!”(不客气,兄弟!)他也笑着回应。
那一刻,我觉得手中的恰巴提,分量格外沉重。它不仅仅是一份食物,更是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和友谊。这种“以食会友”的方式,简单而直接,却能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还有一次,我感冒了,头疼发烧,浑身乏力。项目上医疗条件有限,附近的诊所又不太远。李伟陪着我,想去买点药。
我们来到一家看起来很小的私人诊所。诊所里人不多,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在值班。看到我们进来,他站起身,用英语问:“What's the matter?”(怎么了?)
李伟简单地向他描述了我的症状。医生听完后,温和地对我笑了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感冒,没关系。我给你开点药,多喝水,好好休息,很快就好。”
他给我开了几种药片,并详细地告诉我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收费也很便宜,只收了几十卢比,相当于几块钱人民币。
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我:“如果明天还不好,就再来找我。不用担心费用。”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遇到一位如此友善和敬业的医生,让我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关怀。
这些点点滴滴的经历,让我逐渐明白,所谓的“刻板印象”,往往来源于信息的不对称和偏见。当你真正走进一个国家,和那里的人们面对面交流,品尝他们的食物,倾听他们的故事,你会发现,人性中的善良和友好,是共通的,不分国界。
“恰巴提”外交,或许听起来有点调侃,但它确实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分享食物,本身就是一种建立联系、表达善意的行为。在巴基斯坦,一顿简单的饭,一次友好的交谈,往往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人心。
(六)哈克的婚礼:在歌声与舞蹈中感受喜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已经在巴基斯坦待了快一年了。项目进展得很顺利,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完工交付了。我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甚至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国家了。
我和哈桑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哈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憨厚、乐观,对工作认真负责。他经常在休息的时候,跟我聊起他的家庭和生活。他有一个大家庭,妻子温柔贤惠,一儿一女都聪明伶俐。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最大的愿望就是攒够钱,供孩子们读书,将来能有更好的发展。
一天,哈桑兴高采烈地找到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Engineer San, news!”(桑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好奇地问。
“我女儿,要结婚了!”哈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一样,“下个月!”
“哇!恭喜恭喜!”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新娘子一定很漂亮吧?”
“漂亮!非常漂亮!”哈桑自豪地说,“像她的妈妈一样!”
哈桑邀请我,一定要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他说,这是他们家的大事,希望我能到场,见证这份喜悦。
去参加巴基斯坦人的婚礼?这对我来说,可是个新鲜事儿。我既兴奋又有点忐忑,不知道该穿什么,该注意什么礼仪。
婚礼前一天,哈桑专门来营地接我,还给我带来了一套崭新的巴基斯坦传统服装——一套白色的“纱丽克米兹”(Shalwar Kameez),男士的长袍和宽松裤。衣服料子很好,手工缝制的,上面还有精致的花纹。
“穿上这个,更像我们自己人。”哈桑笑着说。
我换上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确实挺精神的。白色象征着纯洁和喜庆,很符合婚礼的氛围。
婚礼当天,天还没亮,鞭炮声就响彻了整个街区。哈桑家的小院子里,早就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女人们穿着五彩缤纷的“莎丽”,头上戴着亮晶晶的首饰,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喜悦。男人们则聚集在另一边,抽着水烟,喝着甜茶,互相祝福着。
整个婚礼现场,被装扮得喜气洋洋。彩色的气球,闪亮的灯串,还有用鲜花和绿叶编织成的拱门。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按照当地的习俗,婚礼仪式是分成两天举行的。第一天主要是女方家的送亲仪式和男方的迎接仪式。第二天才是正式的婚礼庆典和宴会。
哈桑的女儿,我见过了几次,是一个非常腼腆、害羞的姑娘,名叫法蒂玛。婚礼当天,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静静地坐在闺房里,等待着新郎的到来。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和紧抿的嘴唇,可以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期待。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来到了女方家。新郎穿着一身同样鲜艳的礼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双方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祝福声中,完成了交接仪式。法蒂玛在女伴的搀扶下,蒙着面纱,登上了前往新郎家的花车。
我作为哈桑的贵宾,也被邀请参加了第二天的正式婚礼宴会。宴会设在一家当地的五星级酒店。巨大的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坐满了宾客。悠扬的乌尔都语歌曲在空气中回荡,穿着华丽服饰的男女,伴随着音乐,跳起了传统的“卡塔克”舞。他们的舞姿热情奔放,充满了活力。
哈桑拉着我的手,非要教我跳几步。我笨手笨脚地学着,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虽然动作不标准,但大家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被我的“窘态”逗乐了,气氛更加热烈。
宴会上的食物,更是丰盛无比。各种烤肉、咖喱、甜点,琳琅满目。哈桑特意把我安排在他家人和朋友的主桌,不停地给我夹菜,介绍着每道菜的名字和特点。他的妻子,法蒂玛的母亲,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也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不时地给我递上饮料。
在宴会上,我还见到了法蒂玛。她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了清秀的面容。虽然化了妆,但依然能看出她的羞涩。她看到我,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用很流利的英语问我:“你好,桑工。谢谢你今天能来。”
“你好,法蒂玛。恭喜你!”我笑着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害羞地笑了笑,脸颊泛起红晕。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虽然语言不是很流畅,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婚礼的高潮,是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和拥吻的时刻。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新郎深情地吻了新娘的脸颊。法蒂玛的脸更红了,但嘴角却带着幸福的微笑。那一刻,我深深地被这份纯粹的喜悦所感染。
婚礼结束后,哈桑把我送到门口。他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Engineer San, thank you. Today, I am the happiest man in the world.”(桑工,谢谢你。今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恭喜你,哈桑大哥。你女儿很漂亮,你儿子(新郎)也很帅气。祝你们幸福!”我说。
看着哈桑一家人幸福的背影,我深深地体会到,无论国籍、种族、宗教信仰如何,人们对幸福和快乐的追求,都是一样的。婚礼上的歌声、舞蹈、美食和祝福,传递的是人类共通的情感。
这次参加婚礼,让我对巴基斯坦的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那些看似繁琐的仪式,那些热情奔放的舞蹈,那些充满喜悦的笑脸,都让我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独特的魅力。它不再是地图上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点,也不是新闻里那个充满冲突和矛盾的符号,而是一个有着鲜活生命和丰富情感的真实存在。
我开始明白,所谓的“真实”,往往是多面的,复杂的。它既有阳光灿烂的一面,也有阴影存在;它既有令人感动的温情,也有令人担忧的隐忧。只有亲身去体验,去感受,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七)疫情来袭:风雨同舟的特殊时光
正当我感觉自己在伊斯兰堡的生活越来越步入正轨,对这里的一切都越来越熟悉和适应的时候,2024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新冠疫情,席卷了巴基斯坦。
疫情初期的消息,让我们这些在巴的中国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国内严峻的防控形势,我们不禁担心起这个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国家,能否有效应对。
很快,巴基斯坦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封锁令、宵禁、社交距离限制……一系列措施接踵而至。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商场、餐馆、市场纷纷关闭。往日车水马龙的首都伊斯兰堡,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
项目也被迫按下了暂停键。营地实行封闭管理,人员不得随意外出。原本计划好的回国休假,也成了泡影。我们这些“外来者”,一下子被困在了异国他乡。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些恐慌和焦虑。疫情是全球性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营地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然而,很快,我们就感受到了来自巴基斯坦“巴铁”兄弟的温暖。
封锁初期,物资供应开始变得紧张。尤其是口罩、消毒液等防疫物资,一度非常紧缺。就在我们为此发愁的时候,哈桑带着几个巴基斯坦工人,送来了一大包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十个崭新的N95口罩,几大瓶消毒液,还有一些罐头食品和水果。
“Engineering San, brothers,”哈桑把东西递给我,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These, for you. China, Pakistan, friends. We help each other.”(桑工,兄弟们。这些,给你们。中国,巴基斯坦,是朋友。我们互相帮助。)
我们愣住了。要知道,那个时候,口罩在巴基斯坦也是稀缺物资,价格飞涨,很多人都买不到。哈桑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口罩的?
哈桑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外面:“My heart, my home. We are one family now.”(我的心,我的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哈桑为了弄到这些口罩,跑遍了伊斯兰堡好几个药店和批发市场,求爷爷告奶奶,才凑齐了这些。他自己留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给我们送来了。
这件事,让我们非常感动。它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在危难时刻,“巴铁”友谊不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营地封闭期间,我们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不能外出,活动范围仅限于营地的方寸之地。时间一长,大家难免会感到枯燥和烦闷。
但是,巴基斯坦工人们,却用自己的方式,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
哈桑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他经常组织大家在他房间门口,席地而坐,弹起乌尔都语的传统乐器“萨朗吉”,唱起悠扬的歌谣。虽然我们听不懂歌词,但那种欢快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总能驱散我们心中的阴霾。
还有一些年轻的工人,会在休息的时候,教我们说乌尔都语,或者教我们跳简单的巴基斯坦舞蹈。虽然我们跳得笨手笨脚,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但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却让营地的日子不再那么难熬。
更让我们感动的是,在疫情最严峻的时候,巴基斯坦并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身处困境的外国人。当地政府也出台了一些针对在巴外国公民的帮扶措施。一些志愿者组织,甚至会给我们送来一些生活物资和防疫用品。
有一次,我们的营地储备的蔬菜快吃完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负责我们营地安保的当地警察,竟然想办法从附近的农村,给我们弄来了一大卡车新鲜的土豆、洋葱和胡萝卜。他说:“你们是中国朋友,帮助我们建设国家。现在你们有困难,我们不能不管。”
那一刻,我们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患难见真情”。
在这场全球性的灾难面前,中巴两国人民,再次并肩作战,守望相助。我们中国人,也用自己的方式,回馈着这份友谊。我们有医护人员,主动为当地华人华侨和需要帮助的巴基斯坦人提供医疗咨询;我们有企业,捐赠防疫物资给巴基斯坦的医院和社区。
封锁期间,我也利用这段时间,重新审视自己。没有了工作的繁忙,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我有了更多时间去思考,去观察,去感受。
我开始学习乌尔都语,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足以和当地人进行简单的交流。我跟着哈桑他们,学着做一些简单的巴基斯坦饭菜。我甚至开始阅读一些关于巴基斯坦历史和文化的书籍。
我发现,这个国家,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姿多彩。它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它有美丽的自然风光,从北部高耸入云的喀喇昆仑山脉,到南部一望无际的印度洋海滩;它有独特的音乐、舞蹈和艺术形式;它还有勤劳勇敢、热情好客的人民。
疫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乱了原本的平静。但它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中最光辉的一面,也照出了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之间,最真挚的情感纽带。在这场特殊的时光里,我和巴基斯坦这个国家,和这里的人民,结下了更加深厚的情谊。
(八)离别与重逢:友谊地久天长
封锁终于在几个月后逐渐解除。营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项目也开始重新启动。我的回国日期,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就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近两年的地方,我的心里充满了不舍。这里有我挥洒过的汗水,有我流过的眼泪,有我结识的朋友,更有我成长的足迹。
出发前几天,哈桑特意请了半天假,说要带我去“告别”。他领着我,去了伊斯兰堡一个很有名的公园——费萨尔公园。
公园很大,环境优美,绿树成荫,还有大片的人工湖。很多当地人来这里散步、野餐、休闲。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哈桑给我买了奶茶和刚出炉的恰巴提。我们像老朋友一样,慢慢地喝着茶,吃着饼,聊着天。
“Engineering San, you will come back, right?”(桑工,你还会回来的,对吗?)哈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会的,哈桑大哥。”我肯定地说,“项目虽然结束了,但巴基斯坦还有很多地方,我想再去看看。我的几位巴基斯坦朋友,我还想去拜访。”
“Good, good!”哈桑高兴地笑了,“巴基斯坦,永远欢迎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这段时间,疫情,很难。但因为有你,有你们中国朋友,我们感觉不孤单。你们的帮助,我们不会忘记。”
“哈桑大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段时间,你们也给了我很多关心和照顾,我也很感激。”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开营地的那天,所有人都来送我。李伟、小王,还有其他几个相熟的巴基斯坦工人。哈桑和他的妻子、女儿,也来了。法蒂玛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她害羞地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礼品盒。
“桑工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护身符,希望能保佑你平安。”她小声地说。
我接过护身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用彩色丝线编织的心形挂坠,非常精致。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了抱她。
车子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看着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哈桑和他的家人们,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尽头。
回到北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熟悉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音……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感觉有些遥远。
我把在巴基斯坦带回来的纪念品一一摆放好:那个铜制小摆件,玛利亚太太送的芒果干,哈桑送的“恰巴提”模具,还有法蒂玛送的护身符……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我时常会想起在伊斯兰堡的日子。想起玛利亚太太家飘着茶香的客厅,想起哈桑大哥淳朴的笑容,想起法蒂玛羞涩的脸庞,想起婚礼上热情奔放的舞蹈,想起疫情期间大家守望相助的温暖……
我知道,那段经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成为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
我偶尔也会在网上浏览关于巴基斯坦的新闻。看到关于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最新进展,看到两国领导人互致信函,看到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报道,我的心里总会涌起一股自豪感。
当然,网络上也依然存在着各种关于巴基斯坦的“声音”。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但我已经学会了用更加理性和客观的态度去看待。我知道,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巴基斯坦有它的挑战,但也有它的美丽和善良。
回国后不久,我收到了哈桑发来的邮件。邮件里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妻子、女儿的合影。他们身后,是新盖起来的、宽敞明亮的房子。照片下面,哈桑用简单的英语写道:“Engineer San, life is good. My children are studying hard. We remember you. Thank you. Long live China-Pakistan friendship!”(桑工,生活很好。我的孩子们学习很努力。我们记得你。谢谢你。中巴友谊万岁!)
看着这张照片,读着这简单的文字,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跨越千山万水的“巴铁”友谊,是如此的真挚和牢固。
真正的巴基斯坦,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想,它不是网上那些碎片化的、片面的标签所能定义的。它是一个有着复杂历史和现实的国家,一个充满了矛盾与和谐、挑战与机遇的地方。
它的人民,热情、善良、坚韧、乐观。他们热爱自己的祖国,也珍视与中国的友谊。
它的文化,古老、独特、丰富多彩。它既有深厚的宗教传统,也在拥抱现代化。
它的风景,壮丽、迷人。从白雪皑皑的山峰,到碧波荡漾的海滩,从一望无垠的沙漠,到生机勃勃的绿洲。
这就是我眼中的巴基斯坦,一个真实的,立体的,充满人情味的巴基斯坦。
回国后,我才敢说,我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与那些道听途说的,截然不同。
但或许,真正的理解,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更是用心去感受,用行动去连接。
就像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恰巴提”,就像那一段在婚礼上跳动的“卡塔克”舞,就像那场在疫情中结下的患难真情。
中巴友谊,历久弥坚。这份情谊,不仅存在于官方层面,更植根于两国人民的心中。
而我,只是一个有幸见证了这份情谊,并被它深深感动的普通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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