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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矿上干爆破时,做过一个梦:一条大黑蛇求我给它三天时间搬家

抖音推荐 2025年07月07日 01:22 1 admin

我在矿上干爆破的时候,做过一个梦。

梦里一条大黑蛇在我床前一个劲地磕头,它说:

「我全族老少都在这条矿脉上,你容我三天时间,我挪个窝,以后我保佑你发大财。」

结果第二天我还没醒,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爆破声。

矿脉被炸了。


我在矿上干爆破时,做过一个梦:一条大黑蛇求我给它三天时间搬家

本内容纯属虚构

1.

真是倒霉透顶,我在那座矿山上带着一帮工人苦干了快一年,结果呢,炸出来的全是没用的石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账面上的钱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矿上根本撑不下去,老板熬不住了,干脆卷着钱跑了。

他走之前,留下一张还剩下半年期限的开采证,算是对我欠下的债。

我实在没辙了,在山上转悠了两天,打算再放一茬炮,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选好了几个点,排好了炮位,想着第二天一早就炸。

可谁知道,当天晚上我就发起高烧,迷迷糊糊中,梦见一条黑蛇,一个劲地磕头,求我给它点时间搬家。

我刚答应了它,就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响。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精神头倒比平时都足。

穿着单薄的衣裳就冲了出去,只见矿上尘土飞扬,显然是刚炸完。

高财正站在那儿,指挥着几个工人去选矿石。

高财,就是这矿山的老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他欠我们大半年的工钱,前几天刚跑路,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了?

“高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呢?”我问他。

高财叼着烟,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宋啊,你这回选的位置不错,还真给炸到矿脉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几个冒着青烟的炮眼,正是我昨天排好的位置。

再想想昨晚那个怪梦,我心里直发毛。

“高老板,那几个地方不能炸!会出人命的!”

高财一听就火了:“不是你昨天排好的炮眼吗?怎么一炸就不行了?老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他掐灭烟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老子养着你大半年,你连个屁都没给我炸出来!我一走,你就带着人满山乱钻。少跟我装蒜,老子清楚得很!前几天你钻孔,流出来的水黑不溜秋的,还有硫磺味!”

有硫磺的地方,往往伴生着金矿,这是行里人都知道的规矩。

原来高财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折回来的。

他当初跑路的时候,把开采证甩给我,就是认定这山上没金子。

那些工人都是我找来的,跟着我干了大半年,工钱一分没见着,我实在没法交代。

只能让人到处钻孔,指望能挖出点低品位的矿石,好歹把工钱发了,也算对得起大伙。

可昨晚那个梦,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以前村里发生过类似的事。

有户人家盖房子,挖地基时挖出一窝蛇,当天晚上,主家就做了个梦。

梦里蛇求他缓几天动工,让它们搬个窝。

那家主没当回事,第二天照样盖房。

结果呢,新房刚盖好那天,轰隆一声塌了,一家老小全埋在里面,没一个活下来的。

看着山上那滚滚黑烟,再想想昨晚的梦,我瞬间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脚。

2.

「高老板,这矿不能炸,要出人命的。」

我喘着粗气追上高财,声音急促。

「不管你信不信,这矿脉上是个蛇窝。」

我指着远处那片阴森的树林,语气带着恳求。

「这要是炸了,是要闹蛇灾的。」

高财噗嗤一声笑了,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老宋,你想昧下我这座矿,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嘲讽。

「蛇?哈哈哈哈。」

我紧追着高财的步子往矿洞那边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劝说。

「这山上的蛇,不是一般的蛇,它们通灵性。」

高财加快了脚步,根本不理会我的话。

一轮爆破的烟尘散了,我心中一紧。

「老板,黑水,真的是黑水。」

一个工人兴奋地喊了一声,高财的脚步顿时快了起来。

他小跑着过去,脸上满是期待。

他蹲下身,捻了点钻孔里流出来的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味道……」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大喜过望。

「印子,快,把样品送到化验所去。」

他转头对旁边的小弟吩咐道。

「给检验员塞点钱,让他快点出报告。」

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几个,继续填炸药,再炸一轮。」

他对着另外几个工人喊道。

我急忙挡在高财面前,伸手想拦住他。

「高老板,不能再炸了,要死人的。」

高财不耐烦地推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去.你.妈.的,当老子是傻的吗?」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蛇最怕的就是硫味儿。」

他指了指钻孔里冒出的硫磺味,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一般的蛇怕硫。

如果这山上真有蛇,那想必不是普通的蛇群。

我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他写的文书,试图用法律来约束他。

「你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拿矿抵了我们的工钱。」

我举起文书,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现在这矿就是我的,我说不能炸就是不能炸。」

高财一把抢过去,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稀烂。

「去你娘的,你们一帮人加起来能有几个工钱?」

他唾了一口,满脸的鄙夷。

「那几个屁钱想换老子一座矿,你真当老子是傻的。」

我见文书被撕毁,心中一沉,但仍然没有放弃。

我一把抱住高财的大腿,声音带着哭腔。

「高老板,如果实在要炸的话,能不能三天后再炸。」

我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三天,就三天,等蛇窝挪走了再炸。」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昨晚做了梦,梦里有条蛇求我,它只要三天时间。」

高财狠狠抽了我一巴掌,力道之大让我一个踉跄。

「你少他妈神神叨叨妖言惑众。」

他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我水电人工不要钱,还是机器不要钱?」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拖一天消耗的是老子。」

他用力想把我推开,但我死死抱住他的腿。

「你再不让开,老子对你不客气。」

我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咬着牙没松手。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带着我的人走。」

高财听后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大家都过来,都过来。」

他朝着周围的工人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老宋说这山上有蛇,炸了要死人。」

他转头看向我,挑衅地问道。

「你们信不信?」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

高财得意地笑了笑,以为已经稳操胜券。

这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蛇,老板,矿洞里好多蛇。」


3.

人群像炸开了锅,纷纷朝矿洞口涌去。

只见洞口蜿蜒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蛇,有的身躯已然残缺,半个身子都被炸飞了,可那蛇头还在徒劳地挣扎,试图往外爬。

洞口周围,蛇血淋漓,触目惊心,地面都被染红了。

这些蛇大多只有拇指粗细,身子也短,并不怎么吓人。

高财一看这阵仗,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老宋,这就是你嘴里那个要命的蛇灾?」

他指着那些蛇,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

「就这?也就巴掌大的点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山里蛇虫鼠蚁本来就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不是嘛,这蛇还没我那玩意儿粗呢,它能把我怎么样?」

说话的是那个叫大山的小子,他平日里就紧跟着高财,高财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工人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显然,在这些人眼里,这些小蛇根本不值一提。

高财抬脚就踹了我一下,语气带着嘲讽。

「嗳,你不是说要带你的人走吗?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愿意跟你。」

高财指着我的鼻子,对大伙喊道:

「老宋现在要走,谁愿意跟他走,我不拦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现在走,一分钱都拿不到。」

「留下的,下个月保证发工钱。」

这些工人在矿上待了不短的时间,也不是完全没眼力见。

这几天打出来的水里都带着硫磺味,这明显是挖到好矿的征兆。

大伙出来大半年了,工钱还没影儿呢,谁舍得这到嘴的肥肉,都舍不得走。

高财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眼神里满是轻蔑。

「看见没老宋,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

「你要是敢走,现在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这些工人都是我从我们村里带出来的,有些还是沾亲带故的。

我现在要是真走了,万一之后真出什么大事,我不仅没法跟村里人交代,我家里人怕是也要被戳脊梁骨。

高财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些不断从洞口涌出来的蛇,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还说什么蛇灾呢?就这点小玩意儿?」

他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吐出的烟圈里,满是轻蔑。

「我现在就让它们来个人灾。」

「大山,你带几个人,拿家伙过来。」

他拍了拍手,对旁边的工人吩咐道。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大补着呢,平时想抓都抓不着。」

「今天咱们就给兄弟们开开荤,弄个全蛇宴,好好吃上一顿。」


4.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身子一软,踉踉跄跄地冲到前面拦住他们。

「高老板,使不得啊!这蛇能在硫磺那么毒的地方活下来,还能托梦,肯定不是一般的蛇啊!」

高财毫不客气,一脚把我踹开,骂骂咧咧:

「去.你.妈的,这全蛇宴我吃定了!」

大山立刻带着几个手下冲上来,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有几个同村的想过来帮我,刚要动手,就被大山他们挥舞着棍子逼退了。

这个大山,果然是高财的跟班,狗仗人势得很。

他吆喝着,几个人就扑向那些蛇,准备动手。

那些蛇昂着头,尾巴不停地甩动,像是预感到了死亡的降临,拼命地哀求着。

可那些人根本无动于衷,他们踩住蛇的头和尾,用棍子狠狠地敲打蛇的肚子。

「取蛇胆得讲究方法,得先把蛇激怒,这样胆囊才会膨胀,胆汁更足。」

蛇们拼命地挣扎扭动,嘴巴大张着,发出嘶嘶的声音,看起来又愤怒又狰狞。

随着棍子的不断敲打,蛇的愤怒达到了顶点,蛇腹上鼓起了一个硬块。

「看见没?就从这儿下刀。」

高财得意洋洋地给大伙比划着。

他拿起一把剪刀,剪开了蛇腹上鼓起的地方,蛇的身体还在抽搐着。

高财用力一挤,鲜血溅了他一脸。

胆囊被挤了出来。

他举起那个还在滴血的蛇胆,得意地炫耀着:

「都看清楚了吗?蛇胆就得这么取。打得越狠,蛇越愤怒,取出来的蛇胆才越大。」

那蛇被取了胆,却还活着。

高财随手把那血淋淋的蛇扔到一边:

「大山,把蛇头剁了,把蛇串起来烤着吃。你们几个,再去弄几条蛇,剁碎了熬蛇汤。」

工人们按照高财的吩咐,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我想上前阻止,却已经无能为力。

他们把我按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我的脑袋上。

不一会儿,那些从洞口爬出来的蛇,就被他们弄进了厨房。

那些被砍下来的蛇头,还带着半截身子,被堆在了一起,还在徒劳地挣扎着,吐着信子。

我猛地想起了梦里给我磕头的那条大黑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5.

「高财,你这么干是要遭报应的!你这是把大伙儿都往死路上带!」

我咬紧牙关,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

高财满手是血,他故意往我脸上抹了一把,语气里满是挑衅和轻蔑:

「你不是说这些蛇会报复吗?现在它们上了我的餐桌,我倒要看看它们怎么报复我。」

「老宋,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这些蛇要不了我的命,你就给我舔干净这地上的血!」

「哈哈哈哈哈!」

大山带着几个人围在旁边,看着我的狼狈样,笑得前仰后合。

厨房里一片忙碌,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全蛇宴就端上了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工人们围坐在一张油腻腻的大桌子旁,却没人敢先动筷子。

高财斜眼看了我一下:

「来,老宋,你先上。这玩意儿大补,吃一口就能夜御十女。你年纪大了,正需要这个。」

他抛了个下流的媚眼,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高财不由分说,把我按到了盛满蛇肉的盆子前。

「给老子吃!你不是说吃了会死人吗?你先吃,要死也是你先死!」

我看着盆里那些蛇肉上还带着的斑驳花纹,想起它们刚才活蹦乱跳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操!真他妈晦气。」

高财啐了一口,一脚把我踹到角落里,然后指着在场的所有人:

「今天在场的,一个都不许落下,都给我吃下去!谁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肉香,有几个人开始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高财咧嘴一笑:

「今天谁吃得多,我给谁双倍工钱。都放开吃!」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争先恐后地扑向了桌子。

「别吃!都别吃啊!」

我挣扎着,想劝阻几个同村的工人,但大山他们挥舞着棍子,把我逼了回去。

「宋叔,您也知道我们家里的难处,一家老小都指望着这钱过日子。今年再拿不到工钱回去,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为了老婆孩子,别说吃蛇肉,就是吃毒药,我也能吞下去!」一个年轻的工人哀求道。

我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就在这时,一阵滋啦的电流声响起,电灯闪烁了几下,猛地熄灭了。

「操!停电了!」有人骂了一句。

山里经常停电,尤其是矿上用电量大的时候,但一般都是白天。

现在晚上,机器都停了,居然也停电,这实在有些反常。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四周瞬间陷入的黑暗。

突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嘶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滑行。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我的心猛地一沉,呼吸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5.

「是谁?哪个他娘的瞎嚎叫?」

黑暗中,高财的怒吼刺破了寂静。

「好像是……大山。他刚才出去方便,到现在还没回来。」

有人压低声音说着,摸索着点燃了一支蜡烛,昏黄的烛光在屋内摇曳。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黑暗中格外响亮。

门刚被拉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

是大山。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众人围上去一看,大山的腿上血肉模糊,整个下体部位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狠狠咬过,残破不堪。

「有……外面有……有东西……咬我……」

他的双腿软得如同烂泥,根本站不住脚。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架住了他。

「你说清楚!什么东西咬的你?」

「不……不知道……太黑了……没看清……」

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趁势喊道:「就是蛇!是那些蛇回来报仇了!你们刚才没听见那些声音吗?」

高财抬脚就往我肚子上踹来:

「你他妈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这么大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巨物一口咬断的,那得是多大的蛇?」

他指着大山下体那骇人的伤口,唾沫横飞:

「行了行了,少废话!小张,你赶紧把大山送医院去!」

小张架着几乎昏死过去的大山,跌跌撞撞地跑向停在门外的面包车,地上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时,原本喧闹的人群中开始弥漫开不安的气氛,窃窃私语声响起。

「该不会……真的有蛇回来报复了吧?」

「不至于吧?这么邪门?那些蛇不是都被我们杀光了吗?不都摆在桌上吗?」

「是啊,老板说得对。看这伤口,一口下去,得是何等巨物?就算缅甸蟒,咬合力也未必有这么厉害吧?」

「可谁又能说得准呢?这事透着一股邪性。咱们在这山里干了小半年,可从没见过什么大野兽啊。」

大家再去看桌上那盘还冒着热气的全蛇宴,眼神都变了。

「仔细想想,老宋的话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寻常蛇类都忌惮硫磺味,今天那矿洞里钻出来的蛇数量那么多,花纹也怪异,莫非……」

有人开始动摇了,恐惧像藤蔓一样爬上每个人的心头。

我见状赶紧加紧劝说:

「你们信我一次!大山确实是被蛇咬的!再不走,下一个就是你们!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铁子,还有大伙儿,听我的,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下山!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真出事了,我第一个没法跟家里交代!」

几个同村的年轻人面面相觑,有的还在犹豫,有的已经悄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去你..妈.的老宋!你不想干就滚蛋!再在这儿煽风点火,我弄死你!」

高财怒吼着,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我的半边脸瞬间火辣辣地疼。

小铁他们几个冲过来,推搡着挡在我身前,想保护我。

就在这时,又是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开门一看,是印子,他手里举着几张纸,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老板!老板!发大财了!您快看!」

高财一把抢过那几张纸,开始翻看起来,越翻眼睛越亮,最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操!终于轮到老子了!」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把报告重重拍在桌上。

「都过来看!都过来看!这矿脉是高品位的!含金量高得吓人!」

「明天再放一茬炮,那可就是真金白银到手了!到时候还能亏待了你们?」

高财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现在,谁想走的,我不拦着。你们不干,外面排队等着干的人多的是。从明天开始,留下来的,工钱统统翻倍!」

这时,人群再次陷入沉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说话了。


6.

自从大山出事,又赶上停电,这屋里黑黢黢的,谁还有心思喝酒?大伙儿草草收拾了一下,各自躺下。

没过多久,屋里就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鼾声。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耳朵紧紧捕捉着窗外的任何一丝响动。

砰!砰!砰!

有人在敲门。

「谁?」

我警觉地喊了一声,赶紧披上衣服,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口。

门刚打开一条缝,却没见人影。

突然,我的脚腕被人猛地抓住了。

我吓得一哆嗦,低头往下一看,只见黑漆漆的地上趴着一个人。

这时,屋里其他人也被动静吵醒,纷纷围了过来。

「我靠,这不是小张吗?不是让你送大山去医院了吗?」

小张趴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急促地用手比划着,样子十分慌张。

几个人把他拖进屋里,点燃蜡烛,这才看清小张脸色惨白,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你倒是说话啊!大山怎么样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小张脸上满是冷汗,舌头硬得像是打了结,依旧只能指着嘴,咿咿呀呀地比划。

扶着他的人一不留神松了手,他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瘫软下去。

「他大概是说不了话了。小张,你把嘴张开让我看看。」

我举起蜡烛凑近,小张开嘴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的舌头又长又硬,分了岔,正像蛇信子一样不停地嘶嘶吐着。

「我.操!」

扶着他的那人吓得猛地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娘的,大半夜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高财还在里屋骂骂咧咧地出来,显然是刚被吵醒,满脸的不耐烦。

小张一看见高财,立刻像得了指令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高财吓了一跳:

「我靠!这是搞什么名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小张如同没了骨头,在地上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蛇。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外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很近,像是塑料袋被风吹得摩擦作响。

有什么东西正从远处慢慢靠近。

「什么声音?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随后是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贴着门发出的。

哒哒哒……像是有人用玻璃珠敲打门板。

声音不大,却清脆刺耳。

「你们都听见了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咚咚咚咚咚……

声音从五个,变成十个,越来越多……

仿佛有无数玻璃珠砸在门上,密集而急促。

这已经不是几十几百颗,而是成千上万!

就在这时,小张突然像疯了一样,蛇一样爬到墙角蜷缩起来。

他死死地指着门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屋里的人彻底慌了神:

「小张,你是不是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室内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失去了主心骨。

「吵吵什么有屁用!来个人给老子出去看看!」

高财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可这时候,谁敢出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缩。

高财见状,更是火冒三丈:

「一群废物点心!谁敢出去看看,老子给他一万块!」

在那个年代,一万块对我们这些穷矿工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重赏之下,果然有人动了心。

「老板,您这话算数?」

一个叫老高的汉子站了出来,他和我年纪相仿,在矿工里算是老资格了。

老高家里条件差,父母常年病卧在床,老婆跑了,留下几个孩子,全靠他一个人养活,是矿上最缺钱的人。

高财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啪”地拍在桌上。

老高接过钱,抄起一根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谁在外面?」

外面没有回应,只是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老高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闩,留了一条缝,把头探出去张望。

那敲门声立刻消失了。

「怎么样了,老高?」

「外面什么情况?快说啊!」

大伙儿伸长脖子,挤在炕边,急切地追问。

「到底怎么样?你他妈倒是吱一声啊!」

高财等得不耐烦,冲过去对着老高的屁股就是一脚。

咕咚一声。

老高倒了下去。

他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7.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砰的一声,高财就把那具无头尸踹了出去。

他迅速把门闩住了。

这时候砰砰砰的扣门声又响起来,这下大家彻底慌了。

所有人七手八脚地把屋里所有能搬的东西全都抵在了门上。

大家伙这才慢慢挪动到窗户边上往外看。

外面没有灯,整个矿场上静悄悄的。

有银白的月光洒下来,黑漆漆的地面有反光。

像是铺着一层透明的塑料布,风一吹泛着光,在夜里浮动着。

突然我觉得不对劲。

那「塑料布」在游动。

「是蛇群,好多蛇。」

不知道是谁在黑暗中嚷了一嗓子。

屋内立刻骚乱起来。

所有人都看见了。

外面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蛇群,不断地往这边游动。

每一条都比白天矿洞中的蛇要大要粗。

有一些已经在门口,半立着身子,甩着尾巴砸在门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老高的尸体已经被蛇群撕成了碎肉,血流了一地。

那些蛇好像被刚刚的惊呼声吸引,立刻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窗户边游动。

所有人慌忙后退。

慌乱中高财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一趔趄,手臂蹭在墙上,划出一道口子。

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有人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朝着窗口叩拜:

「各位蛇仙,我不是有意害你们的,是他,都是他,是他逼我们的。你们要算账找他。」

那人指着高财,哭着控诉。

他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高财抄起墙上挂着的猎枪,一梭子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我操你妈,老子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了?老子看你吃的时候比谁都香。」

大家伙看见高财抄起了枪,都慌了。

「还有你们,谁他妈敢乱说话,老子喂他吃枪子。」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落在脚边,地面上碎屑飞溅。

高财端着枪朝大家伙比划。

大家都惊慌地往后退,这样一来屋子里就明显分成了两派。

高财一个人贴着西墙,另外的人靠着东墙。

「那些蛇都往西边去了。」

突然不知道谁嚷了一嗓子,大家伙都探着身子往外看。

果然,那些蛇仿佛集体感应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朝着西墙聚拢。

「是高财,蛇群是冲着他去的。」

「没错没错,他杀的蛇最多,吃的也最凶。」

「高财胳膊在流血,它们闻到血腥味了。」

高财的脸瞬间煞白,肌肉僵硬,他一步步往后挪,身后的蛇群也寸步不离地跟着移动。

「操他奶奶的,你们都吃了那些蛇,老子要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高财猛地脱下汗湿的背心,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慢慢渗出来,他胡乱卷起背心按在伤口上,转眼间,那布料就被染成了暗红色。

他拆开一颗子弹,倒出里面的火药,撒在伤口上,然后点燃一支烟,粗暴地按在冒着烟的火药上。

皮肉滋滋作响,冒出焦臭的烟,被烧灼过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

高财又把那件血衣缠在胳膊上,朝外面招了招手:

「大黄,过来。」

大黄是高财养的一头凶猛的狼狗,训练有素,特别听话。

高财一招呼,大黄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高财把那件血衣胡乱绑在狗身上,又从烤架上撕下几块蛇肉扔给大黄。

「大黄,把这个球给我叼回来,回来有肉吃。」

高财手里转着一个旧皮球,那是他平时用来训练狗的玩具。

狗子吃了肉,眼睛紧盯着皮球,围着高财转圈,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随时准备扑出去。

高财挪开堵在门后的东西,猛地拉开房门,把皮球用力扔了出去。

大黄肌肉瞬间紧绷,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直扑那滚远的皮球。

狗身上绑着高财那件沾满鲜血的背心,刚一冲出房门,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蛇群反应极快,瞬间发动攻击,无数蛇信嘶嘶作响,如影随形地追着大黄而去。


8.

趁着蛇群被大黄吸引的空档,高财端起猎枪就往外冲。

「他把车钥匙都带走了!他想把我们丢在这里当靶子!」

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这时高财已经跑到了面包车旁。

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冲了出去。

高财见状不妙,咬着牙朝人群开了两枪,最前面的两个人小腿中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些矿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上有老下有小,一辈子没见过这种阵仗。

这下没人敢再往前了,高财端着枪,活像一只红了眼的野兽。

矿场上只有几辆拉矿石的卡车和一辆面包车,大家都想挤进那辆面包车。

可车里地方有限,根本容不下所有人。

而大黄那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再耗下去,谁也别想跑。

高财开始点名,用枪指着几个人,让他们跟他一起上面包车,然后把卡车的钥匙远远地扔了出去。

「老宋,你开车。就你没吃蛇肉,说不定关键时刻真能派上用场。」

我坐进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到剩下的工人们像疯了一样去抢那些车钥匙。

「开车!你他妈快点开车!」高财用枪口抵着我的太阳穴。

我手忙脚乱地发动了汽车。

山路上没有路灯,四周一片漆黑,能见度极低。

不过下山的路我太熟了,闭着眼睛都能开。

我浑身冒冷汗,死死攥住方向盘。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车子撞到了什么。

「他妈的,怎么回事?」

我猛地踩下刹车,定睛一看,路中间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土堆。

这条路每天都有矿车往返,一直很平坦,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土堆?

我揉了揉眼睛,伸长脖子仔细看。

看清的那一刻,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不是土堆,是蛇!成千上万条蛇盘在一起,堆成了那个“土堆”。

就在面包车撞上去的瞬间,蛇群骚动起来。

那些蛇有的粗得像手腕,纷纷散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很快,面包车四周的玻璃上爬满了蛇。

它们甩着尾巴,咚咚咚地敲打着车身,就像有成千上万只手在同时敲打。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路上,一个更大的蛇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们移动。

下山的唯一通道,被彻底堵死了。

「快!掉头!回去!操!掉头!」

高财也慌了神,砰砰朝车顶开了两枪。

很快,血顺着弹孔渗了进来。

这意味着,车顶也爬满了蛇。


9.

我猛地挂上倒挡,一脚踩到底。

面包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猛地向后倒去几十米。

我迅速换挡,狠狠打方向盘,车身一侧的蛇群被惯性甩了下来,掉在地上扭动着。

我再次踩下油门,车子沿着来路狂奔回去。

车轮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压碎了无数骨头。

回到院子里时,大黄已经惨不忍睹,蛇群掏空了它的内脏。

剩下的工人们正拼命往卡车的车斗里爬。

那些被欺骗的蛇群很快发现了目标,嘶嘶吐着信子,扭动着身体开始反扑。

「快进屋!快进屋!山路上全是蛇!」

大伙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冲进屋里。

躁动的蛇群在屋外游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火!用火!蛇怕火,怕烟!」

「对!蛇视力不好,靠热感应,火光和高温能逼退它们,快点火!」

屋子里恰好有几桶汽油,是用来清洗机器的。

大家七手八脚地撬开油桶,将汽油泼洒在门窗周围。

有人划着了火柴,火光在黑暗中一闪,扔到地上,瞬间燃起一片火海。

蛇群发出一阵骚动,纷纷后退,暂时在门窗前形成了一道火墙。

「老宋!你他妈不是会做梦吗?你去跟那畜生说!只要它们退走,老子什么条件都答应!」

高财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

「那是黑蛇托的梦,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看见,现在这情况我怎么跟它谈?」

我靠在窗边,焦急地向外张望,外面的蛇群中并没有我梦里见过的那条大黑蛇。

我正急得团团转,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回头一看,是高财用枪托砸了我一下。

「好好谈!老子什么都答应!」

高财的声音越来越远,眼前一阵发黑,我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模糊的瞬间,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被高财砸晕了。

没过多久,我又看到了那条大黑蛇。

这一次,它不再是第一次入梦时那副卑微磕头的模样。

它昂首挺立在我面前,扬起的半截蛇身足有十几米高。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宛如一位盛怒的君王。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触地:

「蛇仙饶命,老板说了,只要您愿意退让,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那蛇微微低下高昂的头颅,鲜红的蛇信子如长鞭般伸缩,足有两米长:

「我说过,我族裔老小皆栖身于那条矿脉,你们伤我族人,我绝不再挪动半步。这条矿脉,你们动不得。给你们三天时间,将矿洞填实,对外只说此处无开采价值。否则……」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我正要承诺,话音未落,一股寒意瞬间穿透全身,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是高财,他端着半盆冰水,狠狠泼在了我的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谈成了吗?」

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和泥土:

「它答应了,放我们一马,但必须在三天内把矿洞填上,对外就说这里没开采价值,这条矿脉绝对不能再碰。」

高财咬着牙,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时,屋外的火势渐渐熄灭,蛇群又嘶嘶作响地游动起来,再次将屋子团团围住。

咚咚咚,敲打门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高财烦躁地抓着头发,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娘的,答应!答应又能怎样!老子答应了!」

我赶紧跑到窗边,冲着外面的蛇群大声喊道:

「各位仙家,再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把矿洞填了就走,以后绝不再来惊扰,请诸位退去吧。」

咚咚的敲门声戛然而止,那些游动的蛇群也慢慢散开,渐渐远去。

「老板,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工填洞吧,保命要紧。」

高财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往里间屋看了一眼,高财不在。

那声音不像矿车发出的,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忽然,我想起来了。

那是运送爆破器材的卡车。

我急忙披上衣服冲出去,看见高财正指挥着几个人卸车。

车上装满了更多的炸药和汽油,正被往山上搬。


10.

「你疯了吗?高财!」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老宋,我昨天请了地质专家连夜勘测了,这条矿脉全是顶级的富矿,够我挖十年!收购的老板都亲自来了,这等发财机会,一辈子能碰上一次吗?」

我急得跳脚:「高财,你要钱不要命了?这钱你挣得安心,花得踏实吗?这山上的东西,你真不怕?」

高财狠狠碾熄了手中的烟头,烟灰簌簌落下。

「所以我才备了这么多炸药!你看看,好几车的炸药汽油,就算整座山都是那玩意儿,也够它千百回的。」

「斩草除根,杀绝了,它还怎么报复?」

我简直要气炸了,一把拽住他:「都死人了!你还要一条道走到黑吗?忘了老高的事了?」

高财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一个趔趄。

「哪个矿上不死人?老高家里我早安排好了,给够了钱,家属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对外就说他自己违规操作炸死的。你管好你的人,别乱嚼舌根,年底给你分红。」

钱彻底迷了他的心窍,他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老宋,想清楚!这飞黄腾达的机会,不是天天有。」

我怒视着他,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蛊惑:

「我想好了,你去跟工人们说说,只要他们闭紧嘴,年底人人有份。这钱他们打工一辈子都赚不到。这种事,没人会拒绝。」

高财情绪亢奋,眼神灼灼地盯着我。

这时,工人们也被吵醒了,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

昨晚的恐怖经历还刻在每个人脸上,一听这话,立刻炸了锅。

「高老板,你命不要,我们还要呢!」

「对!这洞必须填!不填我们今天就不干了!」

工人们开始七手八脚地往车上装石头,决心要填了矿洞。

高财冷笑一声,一挥手,外面呼啦啦开来七八辆面包车。

车门打开,一群膀大腰圆、眼神凶悍的汉子跳下车,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电棍,瞬间围成人墙。

「我看谁敢动!这矿我开定了!谁敢挡我发财的路,我就要谁的命!」

看着眼前这帮训练有素、眼神狠厉的保镖,我明白硬拼是没用的。

「高老板,您要开矿,我们管不着,但我们不干了。您放我们下山,行不行?」

高财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阴冷得像毒蛇:

「今天谁都别想走。这活你们不干,我自然有人干。但想下山?没门。」

我怒火中烧:「高财,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财嗤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轻蔑:

「还不明白?在我没除掉这山里的东西之前,你们谁都别想下山乱嚼舌根。给我老实待着。」

「看看我这些炸药,足够把这山翻个底朝天,就算阎王爷住这儿,也照样轰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像是闷雷在滚动。

很快,一个灰头土脸的工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块沾满泥土的石头。

「老板!硫磺线旁边全是金砂!您快看!」

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把那块矿石递到高财面前。

高财接过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几乎直勾勾的。

他把矿石对着太阳光举起来,里面果然闪着细碎的金色光芒,耀眼夺目。

「我操!老子真要发大财了!哈哈哈哈!」

高财激动得差点把那块石头亲上去:「快!把炸药都给我运过去!准备第二轮爆破!」

那个工人立刻领命跑开了。

高财锐利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工人,声音带着诱惑:

「看到了吗?这里的含金量!愿意跟我一起发财的,年底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好好想想,你们在外面打工一辈子,能挣几个钱?这等一步登天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有几个胆子大、或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工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挪步站到了高财那边。

我和几个同村的伙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财用眼神隔空点了我一下:

「不愿意干的,都给我滚回屋子里待着去。」

那群保镖立刻挥舞着电棍上前,推搡着我们。

我和剩下的几个工人被粗暴地赶到屋子里,然后反锁了起来。

一整天,外面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整座山被浓烟和尘土笼罩,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我知道,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11.

我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只见那些碗口粗的蛇,拖着残缺不全的身子,从弥漫的烟尘中艰难地爬出来,身后拖曳着长长的、刺眼的血痕。

蛇群疯狂地扭动着,发出类似咆哮的声响,在废墟间横冲直撞。

工人们用铁锹把这些蛇往一个大坑里赶,浇上汽油,点燃了。

熊熊的烈火中,那些垂死的蛇依旧吐着猩红的信子,隔着窗户,我仿佛能听到它们穿透火光的、凄厉而绝望的哀鸣。

铲车轰鸣了一整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烧焦肉味,几乎让人作呕。

运矿石的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驶下山,高财站在院子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夜幕降临,一切喧嚣似乎都沉寂了。

浓烟散尽,再也没有任何活物从废墟中爬出。

高财带着酒意,兴冲冲地跑进屋来,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怎么样,老宋?什么牛鬼蛇神,在绝对的火力面前,还不是个屁?你啊,就是胆子太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发不了财。」

他吧嗒吧嗒抽着烟,脸上泛着醉酒的红光。

「什么蛇仙蛇怪的,我把它们灭了,种上别的,它还能拿我怎么样?」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老板,您说得是。您有眼光,能识得这等财宝。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成不了大事,也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了。工钱我们不要了,我们嘴也严,一个字不乱说,您行行好,放我们下山吧。」

高财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带着几分得意: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把身份证都押给我。谁要敢乱说话,身份证在我这儿,他家里的人,我可就不好说了。」

见他总算松了口,我赶紧应道:「好好好,没问题,我们把身份证都给您。我们现在就走。」

同村的几个人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我们没拿任何东西,急匆匆地往外走。

刚跑到门口,一阵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是蛇群!它们又回来了!

完了!

一切都晚了!


12.

这一次来的蛇群,比上次更加狂暴。

每一条都粗壮得如同成年男子的腿,长度更是达到了几十米。

这哪里还是蛇,根本就是活生生的巨蟒。

这些蟒蛇比之前的蛇群更加狂躁嗜杀,行动也更有章法。

几乎每一辆停着的车里,都钻进了几条巨蟒。

车内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不消几分钟,所有的方向盘都被绞成了麻花。

「我靠,哪儿来的这么多蟒蛇!」

高财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端起了猎枪。

但他慢了一步,根本不及蟒群的动作快。

一条花纹斑斓的巨蟒,身子还在院子里,尾巴就已经扫了进来。

那尾巴一甩,带着骇人的力量,高财直接被抽到了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高财重重地撞在墙上,整个人被撞得离地近一米高。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顺着墙面滑落在地。

「老宋,救我,快他妈救我!」

那条巨蟒却甩着尾巴,将高财高高卷起,越缠越紧。

我清晰地听到了骨骼被生生碾碎的声音。

「老宋,我给你钱,快救……」

话没说完,高财已经没了声息。

蟒群如同地狱降临,带来最直接、最残酷的杀戮,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院子里哭喊声、惨叫声四起,是那些跟着高财的工人和保镖们在绝望地嘶吼。

我和同村的几个人连忙退到里屋。

「怎么办?宋叔,现在怎么办?」几个年轻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快,把衣服脱了,浸湿水,裹在脚上。」

「宋叔,这……?」

我简单明了地解释:「蛇类对地面的震动特别敏感,它们是靠腹部贴地来感知动静的。」

我们赶紧脱下衣服浸湿,厚厚地缠在脚底,走路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的工人们试图用汽油驱赶蟒群,将汽油泼洒得到处都是。

火焰瞬间腾起,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空。

这些蟒蛇仿佛拥有某种高等智慧,行动极为有组织。

巨大的蟒蛇群齐齐甩动尾巴,卷起强劲的火风,火焰迅速蔓延,舔上了房顶,整座房子开始燃烧。

在冲天的火光中,整座山都在哀嚎,有几个焦黑的人影在火海里徒劳地奔跑。


13.

「宋叔,怎么办?房子烧起来了……」

一个年轻人声音发颤。

「这房子撑不了多久了!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大伙儿都慌了神,浓烟从门缝窗隙里钻进来,越来越厚,空气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气,窒息感一阵阵袭来。

「都别慌!快,把棉被打湿,裹在身上!湿毛巾捂住嘴鼻,我们往外冲!」

我带着同村的人,用湿棉被蒙住头脸,尽量压低身子,在浓烟里摸索着前进。

外头火星乱溅,像一群红色的飞虫。

火场里头,越高的地方越烫,我们贴着冰凉的地板爬,后来索性裹着棉被在地上打滚,想蹭掉身上的火苗。

外面,高财还在指挥着几个工人挑矿石。

「张主任……」

说来也怪,我们一路滚爬,竟然没一条蛇来攻击,这才能侥幸逃出那片火海。

我们跌跌撞撞冲到山路上,停下来回头望去。

那房子的房梁已经烧得焦黑,轰然一声塌了下来。

一条巨蟒,浑身是火,如同一条燃烧的龙,从天而降,朝着火场里那些奔跑的人影猛扑过去,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经被火焰吞噬。

整个矿场都变成了火的世界,哭喊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简直如同炼狱一般。


14.

警察姗姗来迟,现场一片狼藉,焦黑的痕迹遍布,根本分不清哪是人的残骸,哪是蛇的尸体。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成了方圆百里的谈资。

后来,政府派了一队专家组成的考察团进驻那个地方,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察。

然而,考察结束之后,所有专家都对考察的具体细节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更奇怪的是,这十几位专家口径出奇地一致,都向上级报告说:那座山的地脉结构特殊,不具备任何开采价值。

于是,政府下令永久封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踏足那片区域进行任何形式的勘探或开采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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