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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谈项目时收到被裁消息,我转身对甲方说_合作取消,老板傻眼了

抖音热门 2025年09月24日 14:32 1 cc

第1章 一条短信

正谈项目时收到被裁消息,我转身对甲方说_合作取消,老板傻眼了

会议室里空调的冷风,正从我汗湿的后颈上刮过。

我叫陈劲,四十二岁,在这家名为“启明科技”的公司做了八年项目经理。

此刻,坐在我对面的,是甲方“宏业制造”的总工程师,李工。

他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指着投影幕布上那张复杂的系统架构图,沉声问道:“陈经理,你确定这套‘智造’升级方案,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初步部署,并且成本能控制在预算的百分之五以内?”

这个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探针,刺向了整个方案最核心也最脆弱的地方。

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了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用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话术来打消他的疑虑,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再次亮起,并固执地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公司HR总监,一个平时从无交集的号码。

内容很短,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太阳穴上:“陈经理,因公司业务调整及组织架构优化,您的劳动合同将于今日终止。请于下午五点前办理离职手续。感谢您多年的付出。”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所有的逻辑、数据、话术,瞬间被这几十个字炸得粉碎。

裁员。

我被裁了。

就在我即将签下这份价值三百万,能为公司带来近百万利润,也能为我个人带来六位数提成的合同的这个瞬间。

我能感觉到自己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动。

我心想,真是天大的讽刺。王总还在隔壁的小会客室里等着我的好消息,他大概已经盘算好这笔利润要怎么写进季报里了。

李工见我迟迟不语,脸色有些疑惑:“陈经理?有什么问题吗?”

他身边的年轻人,宏业制造的技术员小赵,也探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空调的冷风仿佛钻进了我的肺里。

我拿起手机,按下了锁屏键,屏幕暗了下去,但那行字却烙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我暗自思忖,如果我现在签了单,提成怎么办?公司会赖掉吗?几乎是肯定的。就算不赖,这笔钱也跟我这个即将离职的人没什么关系了。我为什么要为一家刚刚解雇了我的公司,去拿下这最后一单?

我的目光,从李工探询的脸上,缓缓移到了那张架构图上。

图上那个被我们市场部和王总反复美化过的模块,其实存在着巨大的技术隐患。按照我的本心,这个模块应该用更成熟但成本更高的B方案,而不是现在这个华而不实、后患无穷的A方案。

可王总说,客户不懂技术,他们只看PPT和价格。

他说,陈劲,你这人就是太实诚,生意场上哪有百分之百的完美。

是啊,不完美。就像我此刻的人生。

我抬头,迎上李工信任的目光。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工程师,头发花白,衬衫的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手上还有洗不掉的机油味。他代表的,是那种正在被这个时代抛弃的、对技术和产品的较真精神。

我不能骗他。

我不能用一个我知道有问题的方案,去换我职业生涯最后的一笔“卖身钱”。

这是我陈劲的底线,是我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二十年,唯一剩下还值点钱的东西。

“李工。”我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合作,取消吧。”

一句话,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工愣住了,他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急转。

小赵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我慢慢地站起身,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合上,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

“为什么?”李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眉头紧锁,“陈经理,你们的方案是最有竞争力的,我们基本已经……”

“因为,”我打断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无法保证,刚才向您承诺的一切,最终都能兑现。”

我说完,拿起电脑和手机,对着满脸错愕的李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我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

门外,我的老板王总正端着一杯茶,满面春风地准备进来。

看到我出来,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怎么样,陈劲,搞定了?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走。

我伸出手,拦住了他。

“王总,”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合作取消了。另外,我刚接到通知,被辞退了。现在去办手续。”

王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一尊滑稽的蜡像。

他看看我,又看看会议室里同样目瞪口呆的李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电梯口。

身后,是王总气急败坏的咆哮:“陈劲!你疯了!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我一张苍白但平静的脸。

我,陈劲,四十二岁,今天,失业了。

在失业前的最后一分钟,我亲手搞砸了公司最大的一笔单子。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我只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是痛快的。

但痛快过后,是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恐惧,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房贷、车贷、儿子即将上大学的学费、父母日渐衰老的身体……这些东西,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就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第2章 一地鸡毛

走出宏业大厦,正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街上的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群,都和我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世界依旧喧嚣,只有我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王总。我直接按了静音,扔回口袋。他现在大概想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心想,吞了我又如何?工作都没了,我还在乎他那点威胁吗?我这人就这点不好,犟。认准的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路过一家包子铺,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出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胃里空得发慌,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公交站台前排队的人。

他们脸上大多带着疲惫,却依然朝着一个明确的方向前进。上班,或者下班。而我,已经没有方向了。

四十二岁,一个尴尬到极点的年纪。

说年轻,早没了和二十多岁小伙子拼体力的资本;说老,离退休还有二十多年。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的顶梁柱,却是人才市场上最先被淘汰的那一批。

我打开招聘软件,机械地刷新着。

那些曾经向我抛出橄榄枝的猎头,头像都安静地躺在列表里。我点开几个招聘启事,项目经理的岗位要求,十个有八个都写着“年龄35岁以下”。

一种无力感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

我暗自思忖,难道我这二十年的经验,就因为年龄这个数字,变得一文不值了吗?我引以为傲的技术判断力、项目掌控力,在“组织架构优化”这几个冰冷的字眼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太阳渐渐西斜,光线变得柔和起来,给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温暖。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这件事,必须告诉妻子林惠。

回到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红烧肉的香味。

儿子陈烁的房间门关着,里面隐约传来英语听力的声音。他今年高三,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林惠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嗔怪道:“怎么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今天不是去签合同吗,顺利的话,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

她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细纹也舒展开来。

她在一所普通中学当语文老师,工作不轻松,挣得也不多,家里的大头一直靠我。这份合同对我们家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我看着她充满期待的脸,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

我换了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那个包里,装着我八年的青春,现在只剩下一纸冰冷的解聘通知。

“怎么了?”林惠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走过来,用食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太累了?合同……没签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我点了点头,喉咙干涩。

“没签成?”她重复了一遍,音量不自觉地高了一些,“为什么啊?之前不都谈得好好的吗?王总还说十拿九稳的。”

“情况有点复杂。”我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

“复杂?再复杂能有咱家里的事复杂吗?”她解下围裙,在我对面坐下,语气有些急了,“陈劲,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她,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快二十年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我知道,这种焦虑,源于对生活的不安。我们的生活就像一辆在钢丝上行驶的自行车,不能有丝毫的晃动。

“小惠,”我终于开口,“合同……是我主动取消的。”

“什么?”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要跳起来,“你主动取消?陈劲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知道这份合同……”

“我被公司裁了。”我打断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

林惠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厨房里,高压锅发出“嗤嗤”的声音,红烧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显得那么不真实。

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半,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林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去签合同的路上,收到的短信。”

“所以……你是因为被裁了,才故意搅黄了那份合同?”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不完全是。”我试图解释,“那个方案本身有问题,我不能坑李工。”

“坑?什么叫坑?”林惠的眼圈红了,声音也尖利起来,“现在是你快被坑死了!陈劲!房贷每个月八千,烁烁的补习班一学期一万五,你爸妈那边每个月还得给两千!你现在工作没了,还把快到手的提成也扔了!你让我们娘俩以后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我的心里。

我知道她不是在无理取闹。她说的是最现实的问题。

我心想,她不懂什么技术伦理,什么职业底线。她只知道,这个家需要钱,需要稳定。而我,亲手打碎了这份稳定。

“你可想好了啊,”这是她的口头禅,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绝望,“你都四十二了,不是二十四!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吗?你这是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我……”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

“砰”的一声,陈烁的房门被推开。

儿子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丝惊慌:“爸,妈,你们吵什么呢?”

林惠看到儿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这个我用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家,此刻却因为我,陷入了一片狼藉。

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亮起,可我却觉得,自己家里的那盏灯,好像快要灭了。

第3章 冰冷现实

那一晚,我们谁也没吃下那锅红烧肉。

林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哭声,也没有动静,那种死寂比争吵更让我心慌。

陈烁默默地把饭菜热了又热,最后看我们都没动筷子,也悄悄回了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直到午夜。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呛人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我很少抽烟,但今晚,似乎只有尼古丁才能麻痹我紧绷的神经。

我反复回想下午的决定,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从职业道德上,我没错。把一个有隐患的方案卖给信任我的客户,我做不到。但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角度,我或许错得离谱。我为了那点可笑的“尊严”,将整个家庭置于巨大的风险之中。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对错的边界,从来都不像技术参数那样清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林惠已经出门了。

餐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还是温的。

我知道,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她最后的温柔。她可以对我失望,可以和我争吵,但她不会在生活的基本细节上苛待我。

这种温柔,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我打开电脑,开始海投简历。

一封封简历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连个回响都没有。偶尔有已读回执,点开对方公司一看,大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薪资待遇更是拦腰斩。

我试着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同事和猎头。

大家都很客气,先是表达一番震惊和同情,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暗示我这个年纪的尴尬。

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猎头朋友在电话里说得比较直白:“劲哥,不是我泼你冷水。现在大环境不好,企业都在降本增增效,招人非常谨慎。你这个资历,薪水要低了,你自己不甘心;薪水要高了,人家宁愿招两个年轻的,既能干活,又便宜。”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刀刀割着我的肉。

我心想,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我这二十年积累的经验、人脉、技术,一夜之间就清零了?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陈劲,陈经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宏业制造的李长明。”

李工!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打电话来干什么?难道是王总恶人先告状,他来兴师问罪的?

“李工,您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陈经理,昨天的事,我回去想了很久。”李工的声音很沉稳,“你们王总后来也给我打了电话,解释说你是因为个人情绪问题,才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他还保证,方案绝对没问题。”

“那您……”我紧张地握紧了手机。

“我没信。”李工的话出乎我的意料,“我搞了一辈子技术,一个人说话是真是假,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昨天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耍情绪。”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所以,”李工继续说,“我想私下约你见个面,聊一聊。你说的那个方案的问题,到底在哪儿。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们王总。”

“好,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通电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一天。

它至少证明,我昨天的坚持,不是毫无意义的。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轻松只是暂时的。

傍晚,林惠回来了,脸色依旧很难看。

她把一个信封扔在茶几上。“这个月物业费、水电煤气,还有陈烁的补习费,一共四千八。你卡里还有多少钱?”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心脏沉了下去。

“还剩不到两万。”

为了买这套学区房,我们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还背上了三十年的贷款。每个月一万多的固定开销,这两万块,连两个月都撑不住。

林惠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切换到林惠的视角,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引以为傲的依靠。他业务能力强,为人正直,是家里的顶梁柱。可现在,这份正直却成了引爆家庭危机的导火索。她不懂什么叫技术隐患,她只看到银行发来的还款通知,看到儿子成绩单后面老师建议的“一对一”辅导价格。她害怕,那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她不是不爱他,正是因为爱,所以才更害怕这个家会垮掉。

“陈劲,”她疲惫地说,“我今天去我妈那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跟她说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

“你……”

“我没办法!”她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借了五万块钱。不然下个月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烁烁知道吧?他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分心。”

我沉默了。

向岳母借钱,这比失业本身更让我感到羞辱。

“你弟弟,林伟,也听说了。”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他又说什么了?”林伟一直看我不太顺眼,觉得我一个搞技术的死脑筋,不会赚钱。

“他说……他有个朋友开了家装修公司,最近缺个监工,问你去不去。一个月,五千。”

装修监工。

一个月五千。

我,一个资深的项目经理,一个曾经掌管几百万项目的人,要去工地上当监工?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不去。”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不去?”林惠的火气也上来了,“陈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那点可笑的面子!有工作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年薪几十万的陈经理吗?”

“那不一样!”我低吼道,“那是对我专业的侮辱!”

“专业?专业能当饭吃吗?”她也吼了回来,“你的专业现在让你失业了!让这个家快撑不下去了!”

争吵再次爆发,比昨天更激烈。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盐,撒在我们血淋淋的伤口上。

我们都知道,问题的根源不是这份监工的工作,而是我们对未来的恐惧,和被现实碾压得粉碎的尊严。

这场争吵,最终在陈烁“砰”的一声关门声中结束。

我和林惠都愣住了。

我们伤害的,不仅仅是彼此,还有我们最想保护的儿子。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身边的林惠背对着我,身体绷得紧紧的。

我知道她也没睡着。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是用失业、贷款、争吵和沉默砌成的。

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家,还能撑多久。

第44章 尘埃落定

我和李工的会面,约在一家安静的茶馆。

茶馆里放着舒缓的古筝曲,檀香的味道让人心绪宁静。

李工比昨天看起来要轻松一些,他给我倒了杯茶,开门见山:“陈经理,不,以后我就叫你陈劲吧。昨天你们王总给我画了个大饼,说得天花乱坠。但我总觉得,这饼太香了,香得有点假。”

我苦笑了一下:“李工,您是行家,瞒不过您。”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再隐瞒,将A方案的技术风险,尤其是后期维护成本和系统稳定性问题,原原本本地向他做了说明。我还把我之前做过的,但被王总否决的B方案,从技术层面做了详细的阐述。

“B方案,前期投入要比A方案高出百分之十五左右,但从长远来看,它的稳定性和可扩展性,至少能为贵公司在未来五年内,节省百分之三十的运营成本。而且,数据安全性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一边说,一边在茶盘上用茶水画出两个方案的架构差异。

这是我的“匠心精神”,是我对技术的执着。我不认为这是在卖一个产品,我是在为客户构建一个未来生产的基石。这个基石必须稳固。我详细解释了B方案中数据冗余备份的实现机制,服务熔断和降级处理的逻辑,以及未来接入工业物联网平台的接口预留设计,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超过了200字的技术细节描述。

李工一直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神越来越亮。

等我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陈劲啊,你这样的人,在你们那种公司,太屈才了。”

他这句话,让我差点掉下泪来。

这世上,最难得的,莫过于一份理解和认可。

“李工,实不相瞒,我已经从启明科技离职了。”我坦诚道。

“我知道。”李工点了点头,“你们王总昨天在电话里骂你的时候,说漏嘴了。”

他看着我,忽然说:“陈劲,有没有兴趣,换一种合作方式?”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个项目,我们宏业很重视。但是启明科技现在给我的感觉,很不踏实。”李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我们信得过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技术方案。如果你愿意,我们能不能绕开启明,直接合作?”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作为我们的技术顾问,或者,你干脆自己组个团队,成立一个工作室。我们把这个项目,直接外包给你。”

自己组建团队?

成立工作室?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我心想,这太冒险了。我没有启动资金,没有人脉,我只有一身技术。万一失败了,我将输得一无所有。

但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这是个机会!一个摆脱打工宿命,真正为自己干一番事业的机会!

我的脑海里,闪过林惠失望的眼神,闪过招聘网站上“35岁以上勿扰”的字样,闪过小舅子轻蔑的嘴脸。

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了。

“李工,”我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谢谢您的信任。这个机会,我抓住了。”

李工笑了,向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两只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走出茶馆,阳光正好。

我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王总的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怒火和威胁:“陈劲!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你竟然敢撬公司的客户!我告诉你,这个行业不大,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

“王总,”我平静地打断他,“首先,我没有撬客户,是客户选择了我。其次,如果你觉得用一个有问题的方案去欺骗客户是这个行业的规矩,那我宁愿不混这个行业。”

“你……你给我等着!”他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我摇了摇头,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今天起,我的人生,要换一种活法了。

第5章 柳暗花明

回到家,林惠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放着她从娘家拿回来的那五万块钱,显得格外刺眼。

看到我回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家里的气氛,依旧像冰窖一样。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将那个装钱的信封,轻轻推回到她面前。

“小惠,把钱还给妈吧。”

林惠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警惕:“你什么意思?你找到工作了?不对,就算找到了,第一笔工资也要下个月……”

“我没找工作。”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准备自己干。”

“自己干?”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陈劲,你是不是被裁员刺激得精神不正常了?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拿什么自己干?拿这两万块存款,还是拿我妈这五万块救命钱?”

“都不是。”我把下午和李工见面的事,以及我们的合作计划,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震惊,再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宏业愿意把三百万的单子,给你个人做?”

“准确地说,是给我未来的团队做。”我纠正道,“李工答应,只要我的方案能通过他们技术委员会的评审,就可以先预付百分之三十的款项,作为项目启动资金。”

百分之三十,那就是九十万!

林惠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笔钱,足以解决我们所有的燃眉之急。

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眉头紧锁:“风险太大了。你一个人,怎么组团队?去哪儿租办公室?万一……万一项目做砸了怎么办?那我们欠的就不是银行的钱,是宏业的钱了!”

她说的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我知道,她在害怕。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认真地说:“小惠,以前,我在公司,看起来安稳,但我们的命运,其实攥在别人手里。就像这次,一张A4纸,就能让我瞬间一无所有。”

“现在,我们是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是,有风险。但也有希望。我们赌的,是我这二十年的技术和人品。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我的目光里,有恳求,也有不容置疑的决心。

林惠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她的眼神在挣扎,在权衡。

我知道,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太难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反手握紧了我的手,说:“陈劲,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我怕我们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但是,”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而坚定,“你是我丈夫,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你放手去干吧。大不了,这房子我们卖了,从头再来。我还能教书,饿不死我们娘俩。”

那一刻,我所有的不安和犹豫,都被她这句话彻底击碎了。

我用力地抱住她,眼眶发热。

我心想,这才是家。家不是一个只用来躲避风雨的港湾,更是一艘能陪你一起乘风破浪的船。

家庭的力量,在于理解。

误会和争吵,只是因为我们都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到了不同的风浪。而一旦我们愿意回头看看对方,愿意携手面对,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颓丧的声音:“喂……是劲哥吗?我是小张。”

小张?

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公司新来的一个技术员,平时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

“小张,怎么了?”

“劲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也被裁了。今天上午通知的,下午就让走人。我刚来公司不到一年,赔偿金都没多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心里一沉。

王总这是要大清洗啊。

“你别急,慢慢说。”我安慰道。

“劲哥,我听说你……你把宏业的单子带走了,要自己干?”他小心翼翼地问,消息还挺灵通。

“是有这个打算。”

“劲哥!”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带我一个吧!我什么都能干!我不要高工资,管吃住就行!我信你!王总那样的老板,我不伺候了!”

我愣住了。

我还没开始招兵买马,第一个兵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暗自思忖,小张技术不错,人也踏实,关键是知根知底。如果他能来,确实能帮我大忙。

“好。”我没有犹豫,“你明天来我家,我们详谈。”

挂了电话,我看着林惠,我们俩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光。

那束光,叫希望。

第6章 绝地反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忙得像个陀螺。

我把家里的书房改造成了临时办公室,和小张两个人,没日没夜地完善B方案。

我们重新设计了系统的每一个模块,优化了算法,甚至对用户界面的每一个按钮布局都进行了反复推敲。

这不仅仅是一份商业计划书,更像是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林惠成了我们最好的后勤部长。

她每天算着时间给我们做饭、泡茶,晚上我们加班,她就在客厅陪着,从不打扰,只是偶尔进来给我们添点热水。

家里没有了争吵,多了一种齐心协力的默契。

儿子陈烁也好像懂事了很多,每天放学就自己回房间学习,还主动承担了倒垃圾的家务。

我知道,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我。

这份支持,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在提交方案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终于完成了最终版。

看着屏幕上那份凝聚了我们无数心血的方案,我心里充满了踏实感。

“劲哥,你说……我们能成吗?”小张熬得眼睛通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能不能成,不由我们说了算。但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剩下的,交给天意。”

第二天,在宏业制造的会议室里,我面对的,是包括李工在内的五位技术委员会专家。

气氛严肃而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陈述。

我没有用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画不切实际的大饼。我只是把我们的方案,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地展示给他们看。

从技术架构的先进性,到项目实施的风险控制,再到售后服务的保障体系。

每一个细节,都源于我二十年的行业经验。

每一个承诺,都建立在扎实的技术基础之上。

陈述完,是提问环节。

专家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直指方案的核心。

我沉着应对,对答如流。

整个过程,李工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专家点了点头,说:“方案很扎实,考虑得很周全。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这句话,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评审会结束,李工把我送到门口。

“回去等消息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能说,我个人非常欣赏你的方案。”

等待结果的两天,是漫长的煎熬。

这两天里,我拒绝了所有朋友的聚会,只是待在家里,一遍遍地刷新邮箱。

林惠比我还紧张,时不时就过来问一句:“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她就默默地走开。

我心想,这就像等待高考放榜一样,决定命运的时刻,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第三天上午,我收到了李工的邮件。

邮件很短,只有一句话。

“陈劲,恭喜你,方案全票通过。下午来公司签合同。”

看到这句话,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抱住闻声过来的林惠,用力地转了几个圈。

“我们成了!小惠!我们成了!”

林惠先是愣住,然后也激动地笑了起来,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是喜悦的泪水。

我立刻给小张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兴奋的嚎叫。

下午,在宏业的法务办公室,我作为“劲驰科技工作室”的创始人,郑重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握着那份沉甸甸的合同,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在宏业的大厅里,意外地遇到了王总。

他显然也是来办事的,身后还跟着那个年轻的、善于钻营的同事小李。

看到我,王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切换到王总的视角,他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开掉的“老顽固”,心里充满了快意。他听说陈劲在外面瞎折腾,想自己单干,觉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个行业是靠人脉和资本的,凭他一个穷技术员,能翻出什么浪来?他今天就是来跟进宏业这个项目的,他相信,甲方最终还是会选择他们这样的大公司。

“哟,这不是陈经理吗?”王总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来这儿找工作啊?要不要我帮你跟李工美言几句,让你来当个保安什么的?也算专业对口嘛,都是看门的。”

他身后的下属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举了举手里的合同文件袋。

“不劳王总费心了。宏业的‘智造’升级项目,现在由我的工作室负责了。”

王总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文件袋,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不……不可能!”他失声叫道,“李工亲口答应我……”

“他答应的,是最好的方案,和最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我淡淡地说,“王总,时代变了。靠忽悠和画饼的生意,做不长久。”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一刻,我感觉无比的畅快。

这不是报复。

这是证明。

证明了坚持和正直,最终会得到回报。

证明了平凡的人,只要坚守自己的职业尊严,也能赢得尊重。

走出宏业大厦,阳光灿烂。

我的人生,在四十二岁这一年,触底反弹。

第7章 崭新生活

合同签了,九十万的预付款很快打到了我新注册的公司账户上。

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我和林惠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笔钱,不仅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岳母那里借来的五万块钱,连同一万块的利息,还了回去。

林惠去还钱的时候,我没有跟着。我知道,这件事需要她自己去完成,这关乎她的尊严。

她回来的时候,眼圈是红的,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我妈说,她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家庭的理解和支持,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我做的第二件事,是租了一间小型的办公室。

就在我们小区附近的一个创业孵化园里,租金不贵,环境也不错。

我们买了二手的办公桌椅,配了高性能的电脑。

“劲驰科技”虽然只有我和小张两个人,但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家”。

我做的第三件事,是给我以前一个被裁掉的老同事,老刘,打了个电话。

老刘是公司最好的测试工程师,技术过硬,为人也老实,就因为不懂得讨好领导,在上一轮优化中也被裁掉了。

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找工作处处碰壁,人也变得很消沉。

我约他出来吃饭,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并正式邀请他加入我的团队,负责项目的质量控制。

老刘听完,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眶都红了。

“劲哥,我……”

“别说没用的。”我给他倒了杯酒,“我信得过你的技术,也信得过你的人品。以后,我们一起干。”

“情义重于利益”,这是我一直信奉的准则。王总可以为了利益抛弃我们,但我不能。我要把这些被资本抛弃的、有真才实学的兄弟们,重新聚拢起来。

我们的团队,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项目正式启动,我们三个人,几乎是把办公室当成了家。

我负责整体架构和核心代码,小张负责前端开发,老刘负责测试和文档。

我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忙碌,但充实。

每天晚上,不管多晚,我都会回家吃饭。

林惠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饭桌上,她会跟我聊学校的趣事,我会跟她讲项目的进展。

我们不再谈论房贷和账单,而是谈论未来和梦想。

儿子陈烁的变化也很大。

他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我们加班,他会主动来办公室,给我们送点水果,然后安安静ing地在旁边看书。

有一次,他小声对我说:“爸,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当大经理的时候,酷多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原来,在孩子眼里,父亲的“酷”,不是你赚多少钱,坐什么位置,而是你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样子。

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战,项目的第一个版本,终于成功交付。

在宏业的生产线上,当李工亲手按下启动按钮,看到生产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连声说:“陈劲,谢谢你!谢谢你们!”

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我们不仅赢得了客户的尊重,更赢得了自己的尊严。

平凡的工作,只要用心去做,做到极致,同样能闪闪发光。

项目走上正轨,我的生活也慢慢回归平静。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的大扫除。

林惠在阳台上给花浇水,哼着小曲。

陈烁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新买的电脑查阅着大学的资料。

我拿着抹布,认真地擦拭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我编写每一行代码一样。

我看着窗明几净的家,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亿万身家。

有的,只是一份自己热爱并为之奋斗的事业,一个充满理解和温暖的家庭,和一颗在历经风雨后,依然平静而坚韧的内心。

晚上,林惠做了一桌子好菜。

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聊着家常。

“爸,”陈烁忽然说,“我决定了,大学我想报计算机专业。”

我有些意外:“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想学金融吗?”

“因为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他看着我,眼神明亮而坚定,“做一个靠谱的,有真本事的人。”

我看着儿子,又看了看身边微笑着的妻子。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

我知道,属于我们家的崭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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