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日报大武汉客户端5月11日讯 “我随身携带‘抗焦虑药’,你们有吗?我的‘抗焦虑药’是这个。”在5月10日举行的长江家校社共育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基地...
2025-05-14 0
"你说爸,咱家是您挣的钱,凭啥要我保管?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孝顺了?"儿子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上。
那一刻,我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叫王建明,今年六十二岁,在东北一家国企退休,每月退休金将近六千元。
按理说,这个年纪,这份收入,本该是安享晚年的好时光。
可我的工资卡却在三十五岁的儿子媳妇手里,每次想买点东西,都得像讨饭一样开口。
那个揣着我们血汗钱的儿媳妇,总是皱着眉头说:"爸,这个不急着买吧?"
1985年,我从技校毕业,被分配到市里的轴承厂当了一名车工。
那时候,全市人都知道咱们轴承厂是响当当的大国企,一个月七十多块钱的工资,福利待遇样样齐全,厂里还管分房子。
找对象都不用张罗,厂办集体婚礼,红花被子一摞摞地发,热闹得很。
刚进厂那会儿,我跟着老师傅学技术,手上磨出的茧子厚厚的,回家都不敢让妈看见。
没出两年,我就在厂里小有名气,被评为"技术能手",厂报还登了我的照片。
那张报纸我一直留着,泛黄的纸面上,二十出头的我穿着蓝色工装,站在车床前笑得腼腆。
就是那年的厂庆联欢会上,我认识了在财务科工作的刘淑珍。
她穿着碎花布衣裳,扎着两条麻花辫,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
我总找借口去财务科报销工具费,就为了多看她几眼。
半年后,在老工会主任的撮合下,我和刘淑珍定了亲。
结婚那天,厂里拉着大喇叭广播:"祝贺车间王建明同志和财务科刘淑珍同志喜结连理!"
婚后第二年,我们有了儿子王小军。
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严,我和刘淑珍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但我们想着一个也挺好,省得累着淑珍。
小军出生那天,我激动得手都哆嗦,给全车间发了两条大前门香烟。
"有儿子了,有儿子了!"我一遍遍地对着厂里的广播喊,声音都变了调。
厂里人都笑话我:"老王,不就是个儿子嘛,值得你这么高兴啊?"
我嘿嘿直笑:"那当然,这可是我们老王家的根啊!"
刘淑珍坐完月子,我们就把小军带到厂里的托儿所,中午休息时就去看他一眼。
小军很懂事,从小就不爱哭闹,厂里阿姨都说这孩子有出息。
那些年,我和刘淑珍起早贪黑地干活,下班了还要排队买菜,回家做饭洗衣服。
日子虽然紧巴,但看着小军一天天长大,我们心里比蜜还甜。
"建明,你看隔壁李师傅家孩子都上大学了,咱们小军也得好好学习啊。"刘淑珍总这么说。
我点头如捣蒜:"那是当然!咱们就这一个儿子,再苦不能苦孩子。"
为了孩子的学习,我和刘淑珍省吃俭用,攒了整整一年的钱,买了全厂第一台长虹牌彩电。
那可是稀罕物,花了整整836块钱,我们半夜排队去供销社预约的。
电视一到家,邻居都来看稀奇,直夸我们舍得为孩子花钱。
晚上播《西游记》的时候,小院子里挤满了小朋友,小军坐在最中间,小脸上满是骄傲。
"爸,我同学都羡慕我家有彩电!"小军仰着脸对我说。
我摸着他的头笑:"好好学习,以后爸妈给你买更好的东西。"
八十年代末,国营企业效益开始下滑,我们轴承厂也不例外。
月饼厂的饼散了,大锅菜没那么香了,年终奖也从一百多降到了几十块。
有同事开始下海经商,也有人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出去另谋出路。
我却不敢轻易放弃这铁饭碗,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不甘心就这样坐吃山空,我下班后跑去火车站帮人扛货,挣些外快。
那时候火车站没有电子秤,都是用大杆秤称行李,超重了要交运费。
我个头大,力气也不小,一个晚上能挣十来块钱,比上一天班还多。
刘淑珍心疼我,但看到小军用上了崭新的学习用品,我们心里都踏实。
"老王,你少去两天吧,熬坏了身子可咋整?"刘淑珍每次都这样劝我。
我却只是笑笑:"趁现在能干,多挣点钱。再说了,小军学习好,以后考大学要花钱呢。"
九十年代初,全国刮起了"下海"风,厂里不少老同事都离开了。
有的去南方打工,有的摆地摊做小买卖,厂区大院里冷清了许多。
我们厂也开始放"长假",每月只发基本工资,连食堂都不开了。
那段日子,刘淑珍也想辞职出去找活干,被我拦住了:"你一个女人家,能干啥?再说了,咱们厂早晚会好起来的。"
1998年,那年小军高三,每天学到深夜,眼睛都熬红了。
我心疼得不行,但也知道这是孩子改变命运的机会。
"爸,我想考北京的大学。"一天晚上,小军突然对我说。
我一愣:"北京?那得多远啊!"
刘淑珍却说:"去吧,大城市机会多。咱爸当年要是能去北京,也不会一辈子在这破厂里了。"
那年夏天,小军如愿考上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
全厂人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厂广播里还专门表扬了一番。
送他上火车那天,我递给他两千块钱:"儿子,学习是正经事,缺钱就说。"
那两千块是我攒了大半年的钱,平时舍不得买件像样的衣裳,就为了给儿子攒学费。
车站广播里催促着检票了,刘淑珍抹着眼泪不撒手。
我拍拍儿子的肩膀:"去吧,好好学习,别想家。咱们过年再见。"
看着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我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块。
为供小军上大学,我们砸锅卖铁。
单位改制时,其他工友都用补偿款买了新楼房,我们却只能继续住在厂区的老楼里。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筒子楼,外墙斑驳,冬天冷得直打哆嗦,夏天热得睡不着觉。
刘淑珍从不抱怨,总说:"等小军毕业了,一切就好了。"
每个月,我们都要寄五百块钱给小军。
那时候,我的工资才七百多,刘淑珍六百出头,寄完钱,剩下的只够基本生活。
有时候想买件新衣服,都要掂量半天。
但只要收到小军的信,说他在学校一切都好,我们就觉得再苦也值得。
2002年,小军大学毕业,在北京一家外企找到工作,月薪三千多,比我们俩加起来还多。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刘淑珍乐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厂里开会,我都挺直了腰板。
"你们看看建明,人家儿子在北京工作,月薪上万呢!"同事们夸张的话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那么多,也就三千多吧,比我们强点儿。"
心里却骄傲得不行。
小军工作稳定后,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两三千不等。
我却舍不得花,全存了起来。
"这是儿子的血汗钱,得给他留着娶媳妇。"我总这么对刘淑珍说。
刘淑珍附和道:"是啊,北京房子那么贵,咱们得帮帮孩子。"
2008年,北京奥运会那年,小军带回来一个女孩——赵丽娜,北京人,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那是个细眉大眼的姑娘,说话带着京腔,穿着打扮都是城里最时髦的。
第一次见面,她就皱着眉头看我们家的老房子:"叔叔阿姨,你们这房子得有多少年了?"
刘淑珍悄悄拉我一把,小声说:"这姑娘眼高于顶,怕是看不上咱们这样的家庭。"
我笑着打圆场:"是老了点,都四十多年了,不过结实着呢!"
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丽娜对我们的家乡似乎很不习惯,吃饭时总是小口小口地尝,连我们引以为豪的锅包肉都不愿多碰一筷子。
但为了儿子的幸福,我们装作没看见丽娜对我们家简陋环境的嫌弃。
婚礼在北京举行,我们拿出全部积蓄,又东挪西借,凑了二十万作为儿子的结婚礼金。
那可是我们十几年的积蓄啊,每一分钱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爸,妈,谢谢你们!"儿子结婚那天,抱着我们说。
我和刘淑珍相视一笑,所有的辛苦在那一刻都值得了。
婚后,小军很少回家。
每年春节,他们总有各种理由推脱:"公司年会""丽娜父母要来""旅游订好了机票"。
刘淑珍经常偷偷抹眼泪,我只能安慰她:"年轻人工作忙,理解一下。"
后来我们只能自己坐火车去北京看他们。
他们住在北京五环外的小区里,房子虽然不大,但装修得挺时髦。
每次去,丽娜都会说:"叔叔阿姨,您们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电话?我好收拾收拾家。"
我每次都笑呵呵地说:"好好好,下次一定提前说。"
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是自己的儿子啊,看他还要提前打招呼?
2012年,刘淑珍查出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
医生说需要长期治疗,但我们退休金有限,医药费成了大问题。
那会儿我们一个月退休金加起来才四千多,看病吃药就要小一千,日子越发紧巴了。
小军得知后,提出我们搬去北京同住。
"爸,您们年纪大了,在北京我好照顾您们,这边医疗条件也好。"电话里,小军的声音充满关切。
我和刘淑珍收拾行李,把老房子租出去,满怀期待地奔赴北京。
儿子在郊区买了三室一厅的房子,说是考虑到我们同住才买的大房子。
刚到北京那会儿,一切都挺顺利。
小军和丽娜早出晚归,我和刘淑珍负责做饭、打扫卫生。
虽然身处陌生城市,但一家人团聚,刘淑珍的病情竟然好转了不少。
老家带来的腌菜和干货,让我们在北京也能吃到家乡味道。
闲暇时,我和刘淑珍就在小区里散步,看着高楼林立的北京城,心里还有些自豪——我们的儿子,就在这大城市立足了。
然而好景不长。
丽娜开始嫌东嫌西:"叔叔阿姨,北京饮食口味跟东北不一样,您做的太咸了""阿姨,这衣服不用这么使劲搓,容易坏的""叔叔,您看电视能小点声吗?影响小君休息了。"
小君是他们的儿子,我的孙子,那年才两岁。
刘淑珍是要强的人,被数落几次后,干脆不再做家务,整天闷在房间里。
有一次,我做了一桌子东北菜,红烧肉、地三鲜、锅包肉,可丽娜只是皱眉:"叔叔,您做的太油腻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她居然叫了外卖。
看着那盒水煮青菜,我的胃口全无。
一次,刘淑珍想抱抱小君,丽娜立刻抢过孩子:"阿姨,您手上有病菌,别传染给孩子。"
刘淑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为了小军,我选择忍耐。
变故发生在2014年冬天。
一天晚饭后,小军欲言又止地说:"爸,您和我妈退休金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了,我想着,要不您们的卡我来保管吧,您们想花钱了就跟我说。"
我一愣:"这是为啥啊?"
丽娜接话:"叔叔,您们年纪大了,不会理财,钱放您们手里只会贬值。我在金融公司上班,可以帮您们投资理财,增值呢。"
刘淑珍当即不同意:"我们自己的钱,自己花,用不着别人管。"
小军脸色变了:"妈,您这是不信任我们?我们还能坑您的钱?"
看着儿子失落的表情,我心一软:"算了,淑珍,给他们管管也好,咱们年纪大了,确实不懂这些。"
就这样,我和刘淑珍的工资卡都交给了儿子。
开始那会儿,我们要钱,小军都会爽快给。
但慢慢地,每次要钱都要被盘问用途。
"妈,买这个护肤品干嘛?普通的不就行了?"
"爸,这个药店的药贵,换个地方买吧。"
有一次,刘淑珍想买条新裤子,丽娜竟然说:"阿姨,您这个年纪,买新衣服干嘛?又不出去应酬。"
我忍不住说:"她好歹也是个女人,爱美很正常。"
丽娜笑笑:"叔叔,您不懂,现在物价这么高,得省着点。"
渐渐地,刘淑珍不愿意开口要钱了,宁可少吃少穿。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心如刀绞。
有天晚上,她小声对我说:"老王,我觉得咱们在这里像个外人。"
我叹了口气:"忍忍吧,为了小军,也为了小君。"
2018年春节,刘淑珍偷偷跟我说:"老王,我想回老家过年,我想念那边的一切。"
我点点头,向小军提出回老家过年的想法。
没想到,丽娜当场反对:"这大冬天的回什么东北啊,冷得很,您二老年纪大了,受不了。"
"可我们想家了..."我小声说。
小军打圆场:"爸,您和我妈是想老家的朋友了吧?这样,等开春了,我送您们回去住几天。"
我和刘淑珍只好作罢。
那个春节,我们在北京冷清地过完了。
电视里播着春晚,小军和丽娜忙着刷手机,没人说话。
刘淑珍的关节炎又犯了,痛得整宿睡不着觉。
"我想回家。"她半夜抓着我的手说。
我心里酸楚,却不知如何是好。
春天来了,小军的承诺却没了下文。
当我再次提起时,他总是说工作忙,等有空了再说。
一拖再拖,我们再也没回过老家。
那年夏天,我收到了老厂区改造的通知信。
老筒子楼要拆了,按人头能补偿八十万。
我心里涌起一丝希望——有了这笔钱,我们就不用看儿子脸色了。
可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军时,他却说:"爸,这事我来处理吧,到时候钱打我卡上,我给您存着。"
我迟疑了一下:"能不能给我和你妈留一部分?"
丽娜笑了:"叔叔,您要这么多钱干嘛?我们会照顾好您们的。"
最终,补偿款全进了小军的口袋。
最令我心痛的是,刘淑珍需要定期复查关节炎,但每次要钱都像是乞讨。
有一次,丽娜竟然说:"阿姨,您这病也看了这么多年了,好不了的,何必再花那冤枉钱呢?"
刘淑珍没吭声,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提看病的事。
我心疼得不行,偷偷去找小区保安队长,答应帮他们值夜班,每月能有几百块钱。
我把这钱全给了刘淑珍买药。
第一次拿到自己挣的钱,她眼泪都掉下来了:"老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出去打工。"
我笑笑:"没事,能动就是福。再说这也不算啥苦差事,就是晚上值个班。"
有一天晚上值班,下着雨,我没带伞,全身都淋湿了。
刘淑珍用热毛巾给我擦头发,哽咽着说:"老王,咱们真不能这么过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了儿子,我们已经付出太多了,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2021年,刘淑珍的病情加重,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
我硬着头皮向小军要钱,他迟疑了很久,才从我们的退休金里拿出一部分。
"爸,您知道的,我们还有房贷要还,日子也不宽裕。"小军这么解释道。
住院期间,小军和丽娜忙于工作,很少来医院。
我一个人照顾刘淑珍,看着她吃力地翻身、痛苦地呻吟,恨不得替她受罪。
病房里有个同病相怜的老太太,王婶子,她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儿女都在国外,退休金也上交了。
"老王啊,你说我们这辈子图个啥呢?"王婶子叹息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可不是嘛,把命都给了孩子,到头来还不如个外人。"
出院那天,我壮着胆子问小军:"儿子,我和你妈的卡能不能还给我们?毕竟是我们的退休金..."
小军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您说爸,咱家是您挣的钱,凭啥要我保管?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孝顺了?"
看着儿子激动的样子,我退缩了:"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自己拿着方便一些..."
丽娜在一旁冷笑:"叔叔,您是不放心我们吧?这些年,您们住在我们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我们有说过什么吗?"
我哑口无言。
是啊,表面上看,我们确实是"寄人篱下"。
可那是我们的儿子啊,我们把最好的都给了他,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那晚,刘淑珍拉着我的手小声说:"老王,咱们回老家吧,我想回去了。"
我知道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告诉小军我们想回老家养老的决定。
出乎意料的是,小军和丽娜竟然爽快地同意了。
丽娜甚至说:"叔叔阿姨,这是个好主意,老家空气好,适合养老。"
临走前一晚,我忍不住问小军:"儿子,能把我们的工资卡还给我们吗?"
小军犹豫了一下:"爸,我和丽娜商量过了,您们回老家,每个月我们给您打三千块钱生活费,够用了。您们那些退休金,我们帮您们存着,等您们需要大笔钱时再用。"
我想争辩,却看到刘淑珍对我摇头。
为了不破坏离别气氛,我没再坚持。
回到老家后,小军按约定每月打来三千元。
我们的老房子早已拆迁,补偿款也被小军收走了。
我们只好用那三千块钱在小县城租了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屋子虽小,但比起在北京的日子,我们反而轻松了许多。
刘淑珍的病情在熟悉的环境中有所好转。
我用攒下的值夜班钱,给她买了新药。
看着她能下地走几步了,我心里暖融融的。
我们重新融入了老邻居的圈子。
张大爷、李婶子,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知道我们的处境后,都很同情。
"老王,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卡都给儿子呢?"张大爷直摇头。
我苦笑道:"这不是信任他嘛,哪知道..."
每当他们问起小军,我和刘淑珍总是说他工作忙,日子过得好。
有些难堪的事,我们宁愿烂在心里。
我在社区找了份保洁工作,每月一千五百块钱。
加上小军打来的三千,日子凑合着过。
刘淑珍也开始在家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
她织的毛衣,做的布鞋,在小区很受欢迎。
有时候,我看着她在灯下缝制布鞋的背影,鼻子一酸——这个在国企当了大半辈子财务的女人,退休后却要靠做手工活补贴家用。
2022年初,刘淑珍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
医生说需要手术,费用至少五万。
我急忙给小军打电话,他答应马上打钱过来。
然而三天过去了,钱迟迟不到账。
再打电话,小军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暂时拿不出这么多。
"儿子,这是你妈的命啊!"我哽咽着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爸,我会想办法的,您再等等。"
最后,还是老邻居们纷纷伸出援手,东拼西凑帮我们垫付了手术费。
刘淑珍手术很成功,但出院后需要长期康复治疗。
我瞒着刘淑珍,去找了社区主任。
主任得知我们的情况后,帮我联系了一份社区保安的工作,月薪两千。
加上小军每月打来的三千,勉强够我们生活和刘淑珍治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刘淑珍,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
刘淑珍总说:"老王,你别太累了,我没事的。"
而我只是笑笑:"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碍事。"
今年春节,小军和丽娜终于回来看我们了。
他们带来了北京的特产,还有一台新手机给我。
丽娜甚至主动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看着阔别已久的儿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刘淑珍却格外高兴,一直拉着小军的手,问这问那。
吃饭时,丽娜突然说:"叔叔阿姨,我们在商量,是不是该把你们接回北京住。"
我和刘淑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抗拒。
小军解释道:"爸,妈,你们年纪大了,在这边没人照顾,我们不放心。"
我笑了笑:"儿子,我们在这挺好的,有老朋友,有熟悉的环境,你们不用担心。"
席间,刘淑珍小心翼翼地问:"小军,我和你爸的退休金,能不能..."
没等她说完,丽娜就打断道:"阿姨,您放心,钱我们都帮您存着呢,已经有不少了。等您需要用时,我们立马给您。"
那一刻,我看到刘淑珍眼中的光黯淡下去。
送他们离开后,刘淑珍拉着我的手说:"老王,咱们的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事,咱们还能挣,还能活。"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见年轻时的自己,穿着蓝色工装,站在车床前,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第二天,我买了个小本子,开始记录我和刘淑珍这些年的经历。
有时写着写着,泪水就模糊了字迹。
刘淑珍问我写什么,我说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其实,我是想给自己和刘淑珍留下些证据——证明我们不是不知感恩的父母,不是甘愿寄人篱下的老人,我们只是太爱我们的儿子了。
一天晚上,我正在社区值班,遇到了同是保安的老李。
聊天中得知,他的情况跟我差不多,儿女在外地工作,退休金也由儿女保管。
"王师傅,你说咱们这辈子,图啥啊?"老李感叹道。
我沉默了。
是啊,我们这辈子,图啥?
不就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吗?
可孩子过得好了,我们却沦为了摇钱树,失去了尊严。
回家后,我把这些想法告诉了刘淑珍。
她静静听完,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老王,咱们还有彼此呢。"
是啊,我们还有彼此。
六十多年的人生,起起落落,最终陪在身边的,还是这个相守了大半辈子的人。
第二天,我去银行办了新卡,把工资直接打入新卡。
接着,我写了一封信给小军,说明了我们的决定:以后社区工资我们自己保管,他每月打来的生活费也请直接给我们,至于之前的退休金,就当是借给他们的,不用还了。
最后,我加了一句:"儿子,爸爸妈妈老了,不求你多孝顺,只希望你尊重我们的选择。"
信寄出后,我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小军很快打来电话,声音低沉:"爸,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平静地说:"没有,儿子。我只是觉得,我和你妈这把年纪了,该有点自己的钱,有点自己的尊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小军叹了口气:"爸,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有你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活法。"我轻声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竟有些释然。
也许,父母子女之间,除了亲情,还需要边界和尊重。
一周后,我收到了小军转来的六千元,比往常多了一倍。
短信上写着:"爸,这是您和妈的退休金,以后每月都按时转给您。对不起,我错了。"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淑珍时,她眼中泛起了泪光:"老王,咱们终于把儿子教会了。"
是啊,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最后一课:教会孩子尊重老人的尊严。
两个月后,小军亲自回来看我们,带来了八万块钱。
"爸,妈,这是我能拿出来的一部分,剩下的我再慢慢还给你们。"他红着眼睛说。
刘淑珍摸着他的头,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傻孩子,钱不钱的无所谓,妈只要你记得,我们永远是爱你的爸妈。"
小军抱着我们,泣不成声:"爸,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我太自私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男子汉,哭什么。你有你的难处,爸爸理解。"
那天,我们在小县城最好的饭店吃了顿团圆饭。
小军郑重地给我们敬酒:"爸,妈,祝你们健康长寿,我以后一定常回来看你们。"
我端起杯子,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眼睛有些湿润。
今天早上,我带刘淑珍去小公园散步。
看着她在阳光下微笑的脸庞,我忽然明白,人到晚年,最重要的不是子女的供养,而是内心的安宁与尊严。
钱不多也行,只要是自己的;日子不富也罢,只要活得踏实。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拥有过,我们付出过,我们也曾被伤害过。
但最终,我们依然选择微笑面对生活,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代人最后的倔强和尊严吧。
刘淑珍挽着我的手,轻声说:"老王,你说我们这辈子,值不值?"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却依然明亮的眼睛,坚定地说:"值,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
夕阳西下,我们的背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相关文章
长江日报大武汉客户端5月11日讯 “我随身携带‘抗焦虑药’,你们有吗?我的‘抗焦虑药’是这个。”在5月10日举行的长江家校社共育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基地...
2025-05-14 0
不怕要债的是英雄,就怕欠钱的是真穷。这年头经常给人借钱的朋友都知道,在很多时候,欠钱不还的人才是“大爷”。而在国际军贸市场上,这样的“大爷”同样屡见不...
2025-05-14 0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着天生的体力上的差距,但是在吉林长春的一个家庭里,丈夫却被妻子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望着眼前拿着注射器的妻子,满眼都是惊恐。妻子往丈...
2025-05-14 0
本文转自【北京交通广播】;近日一只“神秘物种”现身北京丰台永定河畔园博园西侧的盛园路4号院地下车库只见它角像鹿却不是鹿蹄似牛又并非牛头像羊可又不是羊尾...
2025-05-14 0
5月14日上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会见来华出席中拉论坛第四届部长级会议的智利总统博里奇。新华社记者 李响 摄新华社北京5月14日电(记者冯...
2025-05-14 0
【无需打开直接搜索微信;-】 操作使用教程: 1.亲,实际上微乐湖北麻将万能开挂器是可以开挂的,确实有挂.2.在"设置D...
2025-05-14 0
无需打开直接搜索微信:本司针对手游进行,选择我们的四大理由: 1、软件助手是一款功能更加强大的软件!无需打开直接搜索微信: 2、自...
2025-05-14 0
您好:这款游戏可以开挂,确实是有挂的,很多玩家在这款游戏中打牌都会发现很多用户的牌特别好,总是好牌,而且好像能看到-人的牌一样。所以很多小伙伴就怀疑这...
2025-05-14 0
发表评论